作者:木兰竹
大宝今后要治理天下,从这一省开始着手,也十分好。
大宝道:“大概历史上难得有太子和我一样,在登基之前就先学怎么治理一省吧。”
且不说太子没有封地,更难以到地方上磨砺。就算去了外地办差,也是有具体之事,不可能揽了人家地方官的活,学习怎么治理一地。
余柏林笑着拍了拍大宝的肩膀道:“所以你要好好学。正好现在遇上打仗,有一堆后勤之事。税收之事也还没结束。你可以学很多。”
大宝认真道:“我会好好学的。”
“有大宝帮着我,待大宝能处理大部分事情,我只需要把把关的时候,就轻松多了。”余柏林半真半假的抱怨道,“我可是个伤员,陛下还不给我假放。大宝要多帮帮我,我才能安心养伤啊。”
大宝忙道:“我一定好好学,很快就学会!林好好养伤,不操心!”
余柏林欣慰道:“那就拜托大宝了。大宝果然长大了啊。”
大宝时隔这么多日,终于再次露出腼腆一笑。
余柏林心中松了一口气。
既然大家都在给大宝施压,那他还是不改变原来行为,继续在教导大宝的同时宠着大宝吧。反正给大宝施压的人那么多,不差他一个。
宠孩子,就是这么任性。在这时候,余柏林已经深得了皇帝陛下这个熊家长的精髓。
因余柏林受伤,公务都是在家中处理。若有事情,下属都是到家中禀报。
但余柏林是住在德王府,还和太子同住,前来禀报的下属总是有些过于激动。
他们大多都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太子的人,现在居然能频繁见到太子,还不快找机会去露露脸?哪怕太子记不住他们的脸,能沾沾龙气,说不定都能多活几年。
古代的老百姓们对皇帝的龙气是很迷信的。
不过他们也惧怕着太子,所以不可能拿着鸡毛蒜皮之事就来闹腾,只能绞尽脑汁好好做事,然后给余柏林报道一些自己的功劳。
这才是见太子的正确画风啊。
于是余柏林虽然受伤了,虽然这段时间有很多事堆着其实更忙碌了,但上上下下效率却高了不少,偷奸耍滑之人不需要余柏林额外找人监督,就已经几乎绝了踪迹。
余柏林笑道:“看,大宝还没开始着手做事,就已经替我分忧了。”
大宝怪不好意思的。原来太子这个头衔的影响力这么大吗?以前他都是乖乖跟在父皇身后,并未独自面对他人,还真没体会到这种被追捧的感觉。
“当然。”余柏林抓紧机会教导道,“大宝回京之后,独自办事的机会就更多了。待大婚之后,大宝还会搬去东宫,有自己独立的地方。之后大宝身边的人会更多,讨好大宝的人也会更多。”
“现在有我看着,他们只是竭力做好事情,向大宝邀功。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并没有这么多功劳可让你知道,他们便会绞尽脑汁想办法讨好你。”余柏林道,“大宝还记得在你换牙的时候,陛下和娘娘不准你吃太多甜食,但有一个小太监偷偷塞给你,导致你牙疼的事了吗?”
大宝忙条件反射的捂住腮帮子。那次牙疼可把他折腾惨了。他是擅于忍耐的孩子,牙刚疼的时候并没有和大人说。待腮帮子种起来之后,他才叫的御医。
牙疼起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东西也吃不下,可把大宝折腾惨了。这简直成为小孩的心理阴影之一了。
“所以以后会有更多像给我塞糖的那种人,不顾是否对我有害处,拼命顺着我的心意讨好我?”大宝看着余柏林带着笑意的眼神,尴尬的把手放下去。都这么多年了,他还记着当时牙疼的痛苦。
“是的,有些事虽然你想做,但它可能是错误的。而那些人为了讨好你,可能会拼了命诱惑你。就像是在你换牙的时候,诱惑你吃糖一样。”余柏林轻声道,“处理政务很累吧?他们会拼了命的劝你将政务推给其他人,专注于享乐。听臣子劝诫很不高兴吧?他们会拼了命的劝你远离劝诫你的人,只信任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如此,还有很多。”
大宝抖了抖,道:“真可怕。一群坏人。和我小时候身边那些人一样坏。”
余柏林笑道:“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实际上诱惑你堕落的人,的确是又坏又难以察觉。不过只要大宝一直是个好孩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么就没有人可以骗得了你。”
大宝认真点点头。
“那么,现在继续学习处理政务?”余柏林摊开面前文书道。
“好。”大宝乖乖靠在余柏林身边听课。
……政务说简单不简单,这需要经验。但说难也不难,都是那么些事。又过了半月,大宝已经能够自行处理一些事,只需要余柏林做最后把关即可。
大宝大部分处理的事,余柏林都只点点头,表示可以直接执行,不需要他做增补。
大宝虽然很累,但是很开心。他终于能帮上余柏林了,也窥到了一丝治国之策。
余柏林带伤还要上班,曾毓作为同僚加好友,自然会主动伸出援手。
不是说他要去揽布政使的权,但监督催促余柏林的下属,还是可以做的。
不过当他看到余柏林教导太子做事之后,不有笑道:“你倒是惯会躲懒,居然让太子殿下帮你处理政事。”
余柏林看了一眼埋头苦干的大宝,微笑道:“是太子心疼臣。”
曾毓笑着摇摇头。虽然历代太子都不可能缺老师,但敢直接拿自己的差事给太子练手的,余柏林说不定是第一人。
这也是陛下豁达,且对余柏林和太子极其信任,才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余柏林和封蔚应该都接到了皇帝陛下的密旨,让他们在教导太子上便宜行事,给了他们极大的权限吧。
“此番过来可是有事?”要开战了,曾毓也忙得很。且太子遇袭之时,他作为按察使也要参与其中。金刀卫的指挥同知已经到达北疆,除了最开始拜访了太子和他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曾毓接待。
曾毓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曾毓道:“的确有事。这次所查之事,涉及到军中一员大将。因正准备对鞑靼主动出击,金刀卫不好直接到军中拿人,恐动摇军心。我便来这里先禀报给太子,并且问问你,要如何是好。是直接去拿人,还是你先给德王去个信,让德王定主意?”
虽然他们不能直接出入军营,但曾毓知道,太子和余柏林定有方法直接私下联系到封蔚,并不引起他人注意。
余柏林转头问道:“太子殿下,您觉得如何处理?”
大宝想了想,道:“虽然战前动摇军心实属不应。但这次涉及私通鞑靼之罪,既然要和鞑靼作战,更应该让此人暂时从军中离开。即使最后查明没事,但现在也不应该忽视任何怀疑的地方。”
曾毓心中十分满意。他知道太子一直是个很仁厚的人,为人处世上也是过于温和,少了些杀戮果断。
经历此事之后,太子成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