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风如旧
此时谢饮歌正坐在大堂里,手边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他与贺衍自幼习武, 身体健壮, 所以寒冬腊月屋里也只有一个炭火盆。
大堂外夜色深沉, 难得能见到大片的星辰。屋里点着灯, 却也不甚明亮。
贺衍跪在大堂冰凉的地砖上, 跪的规规矩矩, 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谢饮歌,挺直的后背,抿着的嘴显示他的倔强与不肯屈服。他整个人几乎都在阴影里, 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知道哪里错了吗?”谢饮歌拿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茶,黑色的衣袖里露出白皙的手指,一绺长发落在胸前, 茶杯挡住了他的脸。
“有晴不该擅自去御花园偷看, 不应该轻举妄动。”贺衍跪的正,说话也响亮,一点都不是认错的态度。
“呦, 你还知道?我以为你都不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了!”谢饮歌语气嘲讽,重重的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杯子里的茶水被震出来,洒在桌面上。
“那小叔在家里养小倌养娈童就是懂得规矩二字如何写了吗!”贺衍下半身依然跪在地上,上半身却几乎要站起来一样,身子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你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我要养什么你管得着么?”谢饮歌眉尖微蹙,清秀的五官满是无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心里实在是烦躁的很。
“小叔你……真的要娶小郡主吗?”贺衍依旧抬着头,目光亮得几乎灼伤谢饮歌的眼睛,他的声音坚定里透着哀伤。
谢饮歌像是受不了这样的咆哮,他站了起来,走到贺衍面前,眼神里盛着不知名的情绪。“贺衍,你虽住在将军府,可并不是我谢饮歌的长辈,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知道吗?”
谢饮歌的声音冷漠而无情,这些话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徵羽!”
“你!”谢饮歌感觉到身后的衣摆被人拽住,他刚一回身,跪在地上的贺衍已经站起来。十七岁的少年几乎同他一般高,眼神里冒出了火,就连身经百战的谢将军都愣了一下。
就是这么愣了一下,贺衍已经亲了上来。柔软的嘴唇莽撞的碰上谢饮歌的嘴唇,紧接着就粗鲁的伸出舌尖,打算强行突破谢饮歌的牙关。
如今的贺衍已经要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喜欢面前的这个人,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喜欢。可是面前这人,从来都只有拒绝他。
这次也没有例外。
谢饮歌膝盖一顶,拉开距离,手掌轻推,贺衍便不得已往后退了两三步。
“你这是要做什么。”谢饮歌转身,没有面对贺衍,他的态度冷淡得就像是之前根本没有做出那样亲密的事情一样。
谢饮歌一向都知道,贺衍表面上温润如玉,实际上骨子里随他叔叔贺长汀,莽撞不顾及大局,想什么做什么。他因为这个罚跪了贺衍无数次,也改不掉骨子里的冲动。
“我想做什么,小叔不明白吗?”贺衍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立体,却也因为灯光不足显得晦暗而绝望。
“我不需要明白。”谢饮歌闭上眼睛,忍下胸膛剧烈的起伏,深吸一口气再度转过身来。“今日的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你去休息吧,过几日再回宫里。”
“谢饮歌!”贺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来人,送少爷回房。”谢饮歌的语气冷冷的,眼神也毫无波澜。
守在外边的侍卫听到了谢饮歌的声音,立马进来站在贺衍的身旁,轻声道,“少爷,请回房。”
这都是谢饮歌身边的亲卫,武功都很不错。贺衍并不是打不过,而是不能打。面前的人一点都不打算软化,贺衍最终还是咬咬牙,眼睛一闭选择了离开。
谢饮歌站在灯火昏暗的大堂里,看着贺衍离开的深灰色的背影。那背影离开的很快,越来越小,最后被大门给掩盖起来。
他摸了摸被咬痛的嘴唇,上边并没有鲜血,不知道为何却出奇的疼。
他谢饮歌是纵横沙场的人,即便是刀剑入体,鲜血淋漓,他都从来不觉得疼。这一次被轻轻碰一下反倒疼了。
真是……奇怪。
谢饮歌茫然的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屋里的灯火照不到他,全然把他留在了阴影里。
他是一个将军,他不会接受任何人,他不敢让贺衍一直……等着他。
只是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一晃就又过去了好几日。
这几日里皇宫传出了三件有意思的事情。
一是吴王选妃,沈家的沈二小姐沈秋池以为自己得了淑贵妃赏赐的一块玉佩便觉得自己是未来的吴王妃了,到处和别人说自己是过几日将会嫁给吴王。
结果吴王选择了兵部尚书的女儿,沈秋池在京城脸面丢尽,不肯再出门。
二是叶家的叶小郡主看上了沈家沈三少爷沈雁初。听说是在御花园,沈雁初帮小郡主救了一只猫,所以小郡主对此人极有好感。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沈雁初能娶到叶小郡主,家世实在是差了太多。
三则是怡嫔的延庆宫开了门。怡嫔的事情只有在宫里十多年的老人才清楚,很多人并不清楚这个怡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人觉得怡嫔必然是不受宠的,不然不会在延庆宫囚禁多时。而聪明一些的很快便能反应过来,宫里的局势怕是要变天了。
把自己锁在延庆宫近十年,皇帝居然没有惩罚。说能继续当妃子便能继续当妃子,皇帝就能接纳。这能是一般人吗?
自然是不一般的,萧煜想。
窗外的日光正盛,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殿内的桌子上。屋里摆放着好几个炭盆,里边都是最好的无烟炭,把偌大的宫殿熏得暖意融融。
他面前的博古架上摆放的都是地方进贡的珍品,地砖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床榻前挂的是千金难买的月光纱。
在他面前这个女人没出来的时候,这样的东西他从来都没见过。
“孩儿拜见母亲,母亲安好。”萧煜站定,恭敬的行礼问安。只是声音里并没有对母亲的依赖与亲昵。
在大梁,皇子只能称皇后为母后,妃位以上才能称母妃,若是妃以下便只能称封号加娘娘二字,私下里倒是也可以称母亲。
现如今皇帝只是来过这里一次,并没有留宿,之前怡嫔的封号地位已经算作没有了,皇帝暂时还没有发话。所以怡嫔暂时也不必去向皇后请安,只有皇帝把事情定下来,她出延庆宫这件事才算是定下来。
在皇帝心里怡嫔出延庆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把东西送过来。现在的拖延只是为了让皇后出口气,不要让怡嫔过于被针对。
“你我母子之间不必多礼。”怡嫔的声音淡淡的,也没有多亲昵。她心中对萧煜有愧疚,也有一丝微弱的母爱。
只是多年不见,实在是无从亲密得起来。
上一篇:重生之巨星是个受
下一篇:王爷,你家仙草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