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歌
殊曼华住在高衍的隔壁,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住在一个房间,但是殊曼华还是有点不爽。老天爷似乎听到了殊曼华的心声,到半夜的时候,外头突然惊雷乍响,下起了倾盆大雨。
明明傍晚的还是还是艳阳天,结果谁也没想到到了深夜居然会这样打雷下雨。那雷声干脆响亮,咔嚓咔嚓的,震耳欲聋,每一下都好像正打在头顶一样,这要胆子小的或者小孩子,心肝都要跟着颤动。
殊曼华得着个好理由,抱着床被枕头就去隔壁敲门了。
一下两下地拍着,力气不大,声音也不大,反正再大的声音都能被雷声给盖过去,而且他也相信以高衍的警惕性定然早就醒了。
在殊曼华要拍第二次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高衍穿着深灰色的宽松睡袍,面色阴冷地看着殊曼华,“你这是干什么?”
“打雷啊!我怕打雷!舅舅,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我可以睡地上。你看,我抱了被子过来,这被子够大,能铺一半盖一半。”
高衍眉心拧得死紧,看起来很不愿意的样子,但这时候正好准过一阵风,风打雨斜,殊曼华的身上和被子上都被弄湿了不少。
高衍抓住殊曼华的手臂把人带了进来,关上门,将夜晚的凉意也仿佛一并关在了外面。
殊曼华的身上都是凉的,只有手臂上被高衍抓过的地方是温热的。
高衍看着殊曼华走到一块还算宽敞的地上,把被子铺展开,正要把枕头放在上面。他看不下去了,快步走过去抓住殊曼华的手腕,眉头还是紧锁着,“上床去。”
殊曼华啊了一声,眨眨眼。
“啊什么?被子那么湿怎么睡?床够大,两人睡可以。”
殊曼华就这么低着头,任由高衍把他带到床上。低垂下来的眼睑遮住眼中得逞的笑意。
他就知道,高衍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最起码在对着自己的时候,只要他没做错什么,这人不会硬下心肠来。最重要的自己最近表现良好,今晚又给高衍做了那么一顿饭,他总不能把自己关在门外淋雨。
接下来几天,殊曼华每天都回来给高衍做饭,虽然都只有晚饭一顿,而且时辰也比较晚,但是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由一开始的各吃各的,到后来饭前饭后的能聊上两句。有两回高衍还去厨房看殊曼华怎么做饭。
白天高衍就在外面吃,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殊曼华的手艺真的好到不行,高衍越来越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如殊曼华做得好吃,早上也就罢了,中午就是随便对付点,主要就等着晚上殊曼华给他做。
为此高衍还加大了锻炼力度,不然总是晚上吃那么多,用不了多久他这一身的肌肉就要变成肥肉。
殊曼华也没有太黏着人,怕人觉得他得寸进尺。在第二天高衍找人帮他收拾了房屋院子连被子、枕头都买了之后,就没有再去那边睡过。
这天饭桌上,高衍说明天想吃麻辣虾。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高衍第一次主动说想吃什么,殊曼华很高兴,二话不说就想应下,但是后来又想到高衍有伤在身,这次回来不就是来养伤的吗?应该忌口才是。
于是殊曼华很坚定地摇头,“不行不行,舅舅有伤,这么重口的东西不能吃。要是舅舅实在想吃虾,回头我给舅舅弄个白菜豆腐虾仁汤,这也清淡点。”
高衍撂筷子了,虽然没说话,但那坚定的表情摆在那,真忽视不了。
殊曼华叹气,阁主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啊,等等!
一瞬间,殊曼华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什么。
一个有伤在身的人,养伤的话总是离不开药的吧?但是他从来没有在高衍的身上闻到过药味儿。这个世界没有修士,也就没有丹药,草药的味儿那么大,不管是内服还是外用,都不可能没有味道。
另外高衍也不可能是那种为了口腹之欲连自己受伤都不顾的人。
所以……高衍根本就没受伤?他回来也不是为了养伤的?
□作者闲话:
第412章渐渐习惯他的靠近
殊曼华觉得自己这个猜测靠谱,毕竟从高衍回来那天开始,就没觉着他的脸色像个受伤的,更别说还是不得不回来修养的重伤。
而且他也知道高衍一天到晚不在家,要是真有伤在身,还不再家里好好养着,天天往外头跑什么?
殊曼华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但是又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位大将军,一位军候,谎称伤重回乡?是文昌县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可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能有什么事儿?
殊曼华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
第二天,戴老板给酒楼找来了一个说书先生。之前酒楼是请了一个班子唱曲,但很多客人都反应最近的曲子一般般,没什么听头,戴老板特别注重客人的反应,于是就跟请了个说书先生来。
但是现在说书的要求也高,那些随随便便瞎编的没影儿的事人家不爱听,要听就听那些野史啊或者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在这基础上你随便吹没关系,说得天花乱坠也行,前提就是一定得是实事。
说书先生讲了,说皇帝龙体并不康健,太子又还年幼,各个王爷都虎视眈眈的,等将来太子即位,可能不那么好压制那些叔叔伯伯,朝廷里少不得一番明争暗斗。而且朝廷上权臣当道,也未必是和未来皇帝一条心。
当然说书先生没明着说是当朝,而是当成一个虚构的故事来讲,但是听的人大都知道,说的就是现在。
几个跑堂的伙计到后厨来端菜,就说起了说书先生说的那些,殊曼华听着听着,就有了想
法。
晚上他回去给高衍做饭,还是四菜一汤,不过有一道菜是高衍昨天说的香辣虾。
高衍想着昨天青年坚决表示不给他做,但现在却弄了这么一道,十有八九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高衍没挑明,殊曼华也没说破,两人还是聊些有的没的,全不是什么正事。大多数时候都是殊曼华在说,高衍听着。但经过了这一晚,两人之间的那种亲进度明显提高了不少,就像是共有了某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之后,那种特别的默契和信任。
一晃半个月过去,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变了。就是某一天高衍说,这样总是翻墙到殊曼华这边吃饭然后再翻回去太麻烦,让殊曼华就暂住到他那去,晚上做完了饭吃完了,就还睡原来那屋,就是高衍的隔壁。
殊曼华说好。其实高衍提出这个建议已经比他预想得要晚了几天。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拉近两人的距离,把握着每天微不足道的那点时间,让自己慢慢渗透进高衍的生活当中,然后渐渐让对方习惯自己。
这天晚上,殊曼华下工后提着鸡鸭还有一篮子菜往回赶。
这要还在修真界的时候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干的一天,这形象跟那些早上从菜市场往家里赶的大娘没多少区别。
然而刚一回来殊曼华就发现不对了。
进门的院子里站着一队甲兵,殊曼华看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也看着他,站得虽然还算整齐,但精神头一般,身板也没挺得很直,身上没有杀伐之气,眼珠子乱嘿。这二十来人的气势加起来摞一块也没有高衍一个人的气势足。
殊曼华想起了之前还在凡界的时候,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府上都有府兵。不过府兵嘛,就是养在府里头的,单拎出来看着可能还挺厉害的感觉,能镇住人,但实际上没什么战力,跟真正的军队也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