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辞归
“是。”齐瑄答:“约莫巳时,北狄使者将从北门进京。”
宏光帝点了点头,又问:“派了何人去迎?”
“宋小将军率一千北卫军、一千京卫军在北门相迎。”
宏光帝嗤了一声,笑得意味不明:“你倒是喜欢他。”
齐瑄不动声色答:“小将军与北狄交战多年,是震慑北狄的利器。”
“哦?”宏光帝:“听说,前几日这国之利器曾在宣王府下榻?”
齐瑄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儿臣本是想向小将军请教北狄的问题,才将小将军请到宣王府用饭。怎料言谈间发现小将军与儿臣志趣颇为相投,一时相谈甚欢,竟然忘了时辰。”
休沐那日宋淮虽然进了宣王府的大门,但并未留宿,深夜回了定北侯府。只不过第二日,齐瑄又带着礼上门,拜访定北侯。
宏光帝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对齐瑄道:“罢!你心里有数就好,去办正事儿吧。”
齐瑄揖首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只站着余有全,不见白朗,而方才在宏光帝身边,也没见到他。
齐瑄看向余有全,笑问:“白大人……今日休沐?”
齐瑄收住了话头,瞥了一眼御书房内,一副好奇又不敢探听的模样。
余有全笑眯眯道:“倒不是什么秘密,白大人犯了些错,被降职了。”
“原来如此!”齐瑄做恍然大悟状,也没有打听白朗到底犯了什么错,只叹道:“白大人跟在父皇身边这么些年,到底可惜了……”
“殿下说得是。”
齐瑄对余有全点了点头,离开了御书房。
白朗,不知道父皇想罚到什么程度呢?既然只是贬职,是不是顾念旧情?
————
临近北门的茶楼,往日只是行脚客歇脚的地方,今日却聚集了比往常更多的百姓,楼上包厢里,还有不少衣着华丽的贵客。
一个背着包袱的老汉,牵着一个八九岁小儿停在茶楼面前,操着一口乡音,叹道:“总算是进城了!怎么就赶上戒严了呢!”
旁边一位放下扁担歇脚的卖货郎听了,道:“大伯您不是京城人士吧?”
“你咋知道?”那老汉笑道:“俺们爷孙……是……是来走亲戚的。”
那卖货郎打量着形容狼狈的祖孙二人,心说哪有这么寒酸的来走亲戚的,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
只听那老汉道:“小兄弟,你同俺讲讲,今儿个怎么有这么多当兵的守在城门外?可是赶上什么大事了?”
那卖货郎看着城门外那群肃容的将士,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朗声道:“今儿个,是北狄使者入京求和的日子。”
说完,又指了指将士之中骑着黑马列于队前的那人,说:“瞧见那个骑着黑马的人没有?知道那是谁么?”
老汉眯着眼看过去,正要摇头,他牵着的小儿却喊道:“将军!”
卖货郎道:“没错!那就是生擒了北狄王子的宋小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瑄瑄:淮淮~~~情人节快乐!
淮淮:什么节?
瑄瑄:情人节!就跟咱们的七夕节一个意思。
淮淮:那……
瑄瑄:【脱衣服】无需多言,吻我!
Everybody!
情人节快乐!!!
趁着这个甜甜的日子
换了一个很甜的文名
怕大家认不出来,封面下次再换
第12章 来使
“那就是生擒了北狄王子的宋小将军!”
“嚯哟!”老汉一拍大腿,“宋小将军俺知道啊!”
老汉正要说什么,被卖货郎打断:“咱们大宁谁不知道宋小将军!十三岁上战场,骁勇善战,杀敌无数,简直就是战神下凡!”
老汉盯着黑马上的人,搔了搔头,有些疑惑:“俺还以为,这宋小将军那么小就能上阵杀敌,怎么也得是个……三大五粗、天生神力的壮汉!至少……至少也得是俺们村里的二壮的体格!”
老汉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个有两三个自己大的人形,又探头看了看那骑在黑马上的人,皱眉道:“这黑马将军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杀敌无数的宋小将军?”
卖货郎嗤道:“要不说你们是外乡人呢!满京城谁不知道,宋小将军貌如谪仙,俊逸出尘,在京城公子哥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
卖货郎嗓门大,将周围的百姓也吸引了过来,都挤到了茶楼门口。
“没错没错!要是宋小将军去考科举,就冲那相貌,陛下也得点他做探花郎!”
“可不是!听说宋小将军上学堂的时候,学问也是一顶一的好……”
那老汉听人左一句右一句夸赞,还是有些不信,踮着脚使劲张望,奈何老眼昏花,实在看不清,只能把孙子抱起来看,然后眼巴巴看着孙子,那小儿冲他点头:“好看。”
“家世好,相貌好,能文能武本事高,京城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嫁给宋小将军呢!”
被众人褒奖的如意郎君不二人选宋淮,正肃容立于队前,等待着北狄使者的到来。
北狄,原本是中原对北僵边境之外二十五个异族部落的统称,大约六十年前,二十五个部落联合,建国北狄,成为中原北疆边境的最大的威胁。
其主要原因有二,铁骑,铁器。
广阔的月蒙草原饲养战马,绵延的阎图山脉富含铁矿,用来锻造兵器,前朝就覆灭于北狄的铁骑之下。
若不是环境恶劣,风沙暴雪多发,农耕难以自给自足,北狄说不定会成为一大强国。
前朝陈末帝昏庸无道,动用军费修缮行宫,北疆不断遭到北狄侵扰,却无力抵抗,屡次割地赔款,导致北狄日益壮大。
在陈末帝纵情笙歌、醉生梦死之时,北狄最大的部落领主呼查尔以武力吞并了其余二十四个部落,宣布建国北狄,而后挥军南下,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攻破京城。
国破山河碎,家亡枯骨寒。
宋家先辈是前朝武将,在陈氏皇族被灭的情况下,领着残兵护着逃难的百姓向南撤退。
这时分封于燕州的异姓王齐鉴行宣布建立军队,收容难民。
宋家与贺、岳几大世家一同投到了齐王麾下,抵御外敌,捍卫国土。
这一仗打了七年,终于将北狄打回月蒙草原,收复河山。
期间,齐王称帝,取国号大宁,在战胜后,改年号天元。
宋家先辈被封为定北侯,领北卫军,镇守北疆。
天元帝在位二十三年,实现了十三年的太平之治,而后十年,北狄新王登基,屡次派兵滋扰北疆边境,虽未发动大规模战争,却足见其狼子野心。
宋淮的祖父及其兄弟几乎常驻北疆,带领着北卫军巩固防线。
承顺十一年,宋淮祖父因伤回京休养,北狄卷土重来,举兵进犯,十九岁的宋骁担下护卫北疆的职责,率兵出征。
也是这一年,柳眉山怀了身孕,于次年中秋,生下了宋淮。
承顺十八年春,宋淮未满六岁,祖父病逝,宋骁战胜归来,袭爵定北侯。
承顺二十三年,承顺帝驾崩,太子齐晗继位,改元宏光。宏光元年冬,安分了六年的北狄再次侵扰北疆,宋骁再度远赴北疆。
这一战打了四年,宋骁用兵激进,穷追猛打,北狄节节败退,首次向大宁投降求和。
恰好这时北狄出现了内乱,北狄战将狄封与呼查尔王族决裂,来大宁求和的使者同样分作两派,而后篡位称王的狄封拒绝投降求和,再次发兵入侵北疆。
那是宏光四年,宋淮十三岁,跟着父亲宋骁,第一次上了战场。
大宁三任君主都想过彻底灭了北狄,扩宽北部疆土,但这并非易事。
一是茫茫北漠,草原雪海,沙漠荒野,大宁的军队不识路,更不适水土,就算寻得北狄的王城所在,恐怕也难以充分发挥战力。
二是北狄地域广阔,环境却极其恶劣,即便打下了北狄,除了马场和矿山,还有大片沙漠、荒野土地需要治理,不少异族遗民需要教化,此事又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三是战争累民,军费支出庞大,容易掏空国库,若贸然增加赋税,则加重百姓负担;若没有军费补给,又如何让将士冲锋陷阵?
天元帝在位时,好不容易迎来和平,破碎河山百废待兴,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灭北狄?
承顺帝在位时,几次派人深入北疆探路,用探路人的尸骨,一步步摸索出正确的舆图,为覆灭北狄做准备。
宏光帝继位,更想要征服北狄,所以十分支持宋骁激进的战术,终于打到北狄投降求和。怎料谈判破裂,新王狄封比宏光帝还要激进,简直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
而这一回,宋骁却不能再与他硬碰硬。那无异于是将北卫军将士的性命当儿戏!
是以,哪怕宋骁极度渴望挥兵北上,一举剿灭北狄,也只能采取保守战略,防守为主,反击为辅。
于是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六年,时而对峙试探,时而鏖战猛攻,直至宋淮领兵灭了北狄铁骑主力,生擒了王长子狄川,北狄才再次投降求和。
回京这一个多月,狄川一直被关在天牢,由宋骁亲自审问。而狄川一直撑着,等待北狄使者的到来,等那一线生机。
官道尽头,一队车马缓缓而来,宋淮一眼就认出领头那个熟悉的身影——与他交手多次的北狄将军图烈。
宋淮眉头微蹙,捏紧了手中的缰绳,果然是这个……麻烦的家伙!
————
京城闹市酒楼,来打牙祭的本地小民,南来北往的商客,都聚集在一楼大堂用饭,门口的账房先生将算盘拨得啪啪作响,笑得如往常一样灿烂。
“你们听说了吗?安阳侯府那个好色浪荡的二公子,轻薄了陶家五小姐,厚着脸皮上门提亲,被陶家打出来了!”
“作孽哦!陶家五小姐不是和宣王两情相悦吗?”
“非也非也。我可听说,那霍家三小姐才是宣王的心上人,人家手里头有宣王的扇坠子!”
“可得了吧!你几时见宣王摆弄过扇子?又不是那些酸腐文人!”
“就是!分明是宣王把随身的玉佩给了方家二小姐做定情信物!”
二楼雅间,三个男子点了一桌席面,却不怎么动筷子,主位那个青年高大健硕,眼眸深邃,眉骨和鼻子轮廓都要比寻常人凸出,却不显得奇怪,反而格外俊朗,他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听着楼下的议论。
他左手边的是个半大的少年郎,此刻神色愤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可恶!”
高大的青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少年稍微了收敛神色,压低的声音却依旧透露出强烈的不满:“几次三番借口事务繁忙推脱会面,将我们晾在使馆,他却有时间去会情人!”
青年没说话,青年右手边一个长着鹰钩鼻的中年男子出声道:“班拓,你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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