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布丁
胤俄忧心道:“正是这样,我才觉着老四没安好心。论长幼,他也该放大哥,横竖两个人都扣了大帽子,怎么就偏偏放了十三出来,还总理朝政?他这是要拿十三来制衡八哥?”
说到这里,胤禟狠狠饮下一大口酒,道:“何止,你不看看老四宠幸重用的都是些什么人?年家那个包衣奴才?隆科多那个狗娘养的?”
“老四那一手,也不过是学着皇阿玛个皮毛罢了。”胤俄身份高贵,对老四将乌雅氏抬旗捧高很是不削:“捧得越高,才摔得死人。”
说罢胤俄又往胤禟耳边凑了凑,道:“九哥你说老四怎么就偏偏抬举十三?莫不是他当年真有什么把柄被他捏着?”
老九嗤之以鼻:“他还有什么可选的,三哥闹得欢他不敢用,余下的五哥七哥那个不与八哥亲睦,更别提爷们背后的那群盘根错节的福晋夫人。小的那几个只要懂事的有一半儿都向着八哥。除了十三,就只一个摇摆不定的十七如今天天冲着老四摇尾巴,俨然就是打算随时替着十三的。”
胤禟因为某些原因,着实为自家八哥不值:“老十三爷当年就没放在眼里过,你以为老四对他推心置腹当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夺了十四的兵权为什么不给十三,倒是死命得捧着年家那个奴才?”
胤俄忧心不已:“九哥,八哥岂不危矣?”他真不觉得老四是个心胸宽大的,容得下自家哥哥。如今想来想去,皇帝抬举八哥并老十三也许就是为了让他们替自己做得罪人的事儿,或者干脆就是为了能压住老三那个占了长子名分的?
胤禟卡壳了。
他家八哥的确危已,虽然老十细节不知道,不过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于是他只好恹恹道:“连你都清楚了,你当八哥不知道么?”
“那八哥早有准备了?”胤俄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胤禟像赶蚊子似的摇摇手:“爷又不是八哥肚子里的蛔虫,要问问八哥去。”
只是他心里却闪过一丝疑虑。连老十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难道八哥就不明白?或者八哥真是有什么苦衷不成?
总不会是当真同老四那个喜怒不定的两情相悦了吧?
胤禟愤愤地想,怎么说也是自己同八哥自小亲厚,怎么也轮不着老四不是?
胤禩出了贝子府,对传旨太监道:“劳烦公公再多候一刻,容本王回府换件衣裳再随公公入宫面圣。”
那太监苦着脸告饶道:“王爷还是即可入宫吧,皇上急着见王爷。奴才先上了廉亲王府一趟,已是耽搁了不少时候。再晚了,少不得一顿板子。”
胤禩无法,只得十万火急得再次入了宫。
皇帝仍在养心殿里批折子,这似乎是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计。
胤禩入宫的一路上,已经大约知道了年妃难产的事,只是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不去永寿宫点卯。
等他到了养心殿外,正好听见里面一声碎响。
苏培盛守在门口,见了胤禩如蒙大赦一般,就差扑上来抱廉亲王大腿了:“八爷,皇上正等着您呐。”
胤禩脚步一顿,忽然又释然了。
如今不是那一世,皇帝对他事事挑剔、动则得咎。如今皇帝发火,多半跟那位年大将军脱不了干系。
养心殿外的侍卫都得了皇帝口谕,八爷入殿不必拦着。因此胤禩进去的时候,正看见皇帝对着奉茶的宫女大发脾气。
于是八爷及时进去拯救了这个被迁怒的女子:“温水泡的普洱焉能入口,还不去速速重新煮过?”
那宫女低头连忙退下。
皇帝冷哼一声:“年妃的心真是大了,这个时候还把人往朕的养心殿里送。”
胤禩回忆了一番方才那女子侧面娇颜,笑道:“四哥可是拂了年家小嫂的美意了。”
皇帝瞅着他回味的眼神,顿时在心里打翻了醋坛子,起身来紧走几步,几乎踩着了廉亲王的靴子:“八弟心疼美人了?”
胤禩自是瞧见了皇帝眼中风暴,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一如既往地亲切恭谨:“皇上不是应该在永寿宫?”
提到这个皇帝便没了兴致,回身转回御案上,摸了本折子晃了晃:“年二又摸着时间上了折子要军费要粮草,十万火急,哼!”
怪不得年妃的眼线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奉茶……
胤禩很想拿雍正前一世对年二催款的回复来堵他一句‘年大将军也是一片忠心一心求胜’,不过又怕惹皇帝生疑,只得作罢。于是捡了个安全的话题:“皇上,军情要紧,龙裔更要紧。”
胤禛眉梢一挑,抓了胤禩的腰带把他拖近身前,笑得像是一匹奸猾的狼:“你陪四哥一起等?”
陪?
怎么个陪法?
有小叔子陪着等小嫂子生娃的道理么?
不过总比呆在这私下无人的养心殿来得好,胤禩试探道:“那不如由弟弟携了折子,同四哥一道去永寿宫?”
永寿宫哪里也不是他廉亲王该去的地方,不过有几本折子糊弄一下宫女太监,让满宫的人以为皇上政务繁忙——就连贵妃生子也要同大臣议事,也是好的。
可惜有人不领情。
“她是个什么身份,也配你去守着?”生出来也不见得能活。
胤禩忽然悟了,让年妃不停地生是给年家一个虚无的盼头,至于让不让阿哥们长大就是另外一番谋算了。
思及弘旺弘时大小格格承欢膝下的欢颜笑语,廉亲王再次觉得皇帝也没趣儿啊。
连和女人生孩子都要将外戚势力考虑一二。这几年来,老四就和年氏一个人生孩子,也多亏了年氏相貌灵秀温雅、诗词歌赋可圈可点。
胤禛见胤禩又走神不知去了哪里,决定吸取往日教训先下手为强。
撰着他的腰带一抡,就将人推到御案上,随身上前压住了。一边飞快地去解他的衣领,一边俯下头来:“在想什么,嗯?”
胤禩有点拿不住皇帝的意思,总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大胆吧?
这里是御书房好不好!
更何况这是在大行皇帝孝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