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布丁
他顾不得唤人,情急之中也来不及唤人来,回身转回水波翻腾处,也不敢太过近前,远远地便去拉胤禛,却冷不防被人一把拖得站立不稳。
溪底卵石圆滑,胤禩失了平稳往前扑倒,被人拦腰勾住。水花溅起来,胤禩忍不住咳呛着,又要稳住身形,一时好不狼狈。
胤禛已经趁乱占尽优势,揽住人贴近自己:“八弟怎得如此不小心?”
胤禩只想顺手摸起一块石头拍过去,眼下情境已容不得他再当自己多心。老四这人行事,合该用最恶毒心思去揣度才对!
“四哥这是何意?”胤禩死活不肯松手,胤禛一时无法得逞。
“我以为你懂。”胤禛裂开嘴角,笑得让胤禩恨不得掐死面前的人。
他真是看错了老四!
“臣弟以为四哥崇仁守礼,堪为四方表率,岂可光天化日之下行此——”胤禩实在说不出口,是以咬牙切齿道:“怎可如此无状?”
胤禩挣动得太厉害,胤禛渐渐按不住人,索性抽了身侧绑缚猎物的绳索去捆他的手,一边道:“八弟岂可忘了我爱新觉罗发迹于关外,当年也曾自有畅快幕天席地,何必同汉人一样,拘泥于这些小节?”
胤禩大怒,想不到这人竟然如此黑心,不但早有准备,还铁了心要给自己扣上一顶白日宣淫的罪名。
事到如今他只能试着说理:“四哥,贝勒大臣皇上和臣弟的儿子都在围场,你——快放手!”
说话间,二人推推搡搡往岸边巨石上靠过去,胤禛一边扯他衣物一边道:“四围都是朕的人,没朕的号角声,只怕连蚊子也飞不进来。八弟自可放心。”
胤禩才发觉就连苏培盛也不知避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情急之下,只能低声商量:“四哥何必犯险,你我日日在宫中相对,有的是机会。”
胤禛可一点不傻,他如今他的身子,可不是胤禩的对手。真要各凭本事,谁上谁下疏难预料。
其实真要他屈居下方也不是不肯,不过好几日了胤禩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么日日相顾却不能肌肤相亲,实在令他郁卒。
以他的性子,让他主动引诱,着实也为难了些。
可是两个人总该有人打破僵局才对。既然老八温吞吞不温不火的,那还是他先下手为强吧。
胤禩被按在岸边巨石上,二人身上绢衣衣物皆湿透,贴在一处缓缓磨蹭着,什么轮廓几乎都能毫无阻隔得印上肌肤。
身后是冰冷的石头,身前压着的是火热的男人,胤禩忍不住轻轻颤抖。他也是男人,欲望被挑起之后难以平复,但眼前的场景着实荒唐得厉害,他还在挣扎着要清醒过来。
“八弟……”胤禛察觉了胤禩已经动摇,他忍不住在他耳边轻声诱惑:“古人常说鱼水成欢,你我日日偷偷摸摸难道就不腻么?难道就不想试试这幕天席地、水乳交融的滋味?”
胤禩还在挣扎。
他不要在这里。
胤禛在他嘴角轻轻舔过,手指顺着衣角探入腰侧缓缓抚摸着:“嗯?”
胤禩垂死挣扎,只是他的理智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胤禩的呼吸渐渐不稳。胤禛已经等不及了,他就着姿势,在胤禩的颈侧啃咬一番之后,已经渐渐往下。
……
胤禩再次觉得自己真窝囊。
明明是一件他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被胤禛三言两语蛊惑得他心思不定起来,以至于最后被他钻了空子。
二人骑马回营的路上,胤禩沉着一张俊脸一声不吭。因为某人的急躁,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疼得厉害,骑在马上堪比酷刑。
皇帝自然是特意放慢了速度,慢慢踱着步。
只要一回想起先头的场景,胤禩便忍不住眼睛发黑耳朵轰鸣——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这下他死后有何面目再入皇陵?
罢了,他和胤禛一道干过的事儿也够离谱的,也不差这一条两条的。胤禩只能破罐子破摔。
行猎结束的号角终于吹响,宗亲大臣以及皇子们听到号角声都各自带着猎物聚集了过来。
皇帝骑在马上,面露笑容得看着臣属宗室们一一将猎物呈现在面前,最后目光落在十四贝勒身上:“这次的勇士,朕以为的十四弟当此殊荣!不愧是我大清的巴图鲁。”转而又笑道:“怡王,你可是退步了啊。”
胤祥惭愧而笑:“皇上可别打趣臣弟了。”
十四这两年一直被憋在礼部做个闲职,早窝得发霉,今日一入围场便如猛虎入山,哪里还记得要礼让一番?如今在一群小阿哥面前充了老大,并不觉得如何风光,于是不阴不阳地谢恩:“皇上谬赞了,若不是怡亲王旧伤未得痊愈,臣弟必不能夺魁。”
接着清点猎物,大阿哥弘晖屈居第二,以着他的年龄来说已是极好,被皇帝叫到身前,明着训诫他不可焦躁实则表扬了一番。
第三名是弘皙,这点也让人毫不意外。看来皇帝对废太子一脉的恩宠仍在,并不打算发作他们。
再来廉亲王府的二阿哥弘时居然也名列第六,他是输在猎物个头小了点儿。虽没入了头三名,但他比弘晖更小,由此成绩已是不俗。皇帝把自家儿子教成一板一眼的性子,但对王府的阿哥们倒是纵容得多,弘时弘晓几个,当然还有理郡王弘皙,都被皇帝厚赐。
天色将晚,篝火早已燃起,剥了皮的全鹿也被架在火山翻烤着。
皇帝登基之后第一次与众同乐,心情难得得好,连带着周遭的臣工也放松了许多。
弘时初次伴驾行猎且成绩不俗,自然难以遏制内心的激越四处寻找自家阿玛急着表功。
胤禩强打起精神关怀了儿子,又嘱咐他晚间玩闹不可带头胡闹,饮酒更是不可过度。弘时心花怒放乐不思蜀,但也察觉出自家阿玛有些情绪低落,自然要聊表孝心。
“阿玛脸色怎得如此苍白,可是身子不适?”
胤禩闻言正了正神,才端起笑来安抚道:“无妨,也许是受了些寒,倒不如何碍事。你自去罢,我回帐子歇歇便好。”
弘时虽然纨绔,但心底孝道未忘。听说阿玛受寒身子不适,忙寻了太医求了方子,在晚间亲自熬了药送到廉亲王的帐子中。
胤禩刚刚歇下,不过儿子来表孝心他也领情,披着袍子起身。
弘时低着头将药碗捧上,胤禩笑着伸手接过,不慎露出一截满是青痕瘀伤的手腕。
弘时震惊极了,几乎是冲口而出道:“阿玛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