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夏雪
林洋渐渐的安静下来,因为他绝望得无力,每一次反抗舞动,都在提醒着他的处境,某些地方的触觉更加明显,让他更加绝望起来。
泪无声的从眼角流下来,滑过脸颊没入发间,那种凉凉的感觉让林洋心如死灰。
纪言一直看着他的表情,想要把一切都刻进脑海里,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得到过慕容,慕容也并没失去一样。
看着他的泪,纪言动容了,为的不是林洋的绝望,而是长得像慕容的这张脸动容,纪言温柔的舔过泪的湿痕,温柔而忧伤的说:“对不起!”
纪言说得真诚深情,让林洋的泪更加汹涌起来,他不知此时此刻对不起才是最锋利的刀。
纪言说出这句,眼睛忍不住也湿润了,他知道他一直欠慕容这句话,可他说不出来,这是句多么无力的话?说一千句也无法消除他的罪行,更加无法挽回那些错过的曾经。
经历这么多年情事,再笨也会有点经验,纪言的经验丰富得堪称高手,而他有认真,林洋是个雏,即使没有那个心,加上药物的刺激林洋很快就沉溺在性的快乐中。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巅峰,林洋沉淀下来的是更深的空白,他不在意贞操,从小接触同性恋,跨出这步并不难,但他还是觉得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让他整个心都是空空的。
纪言沉淀下的是绝望和痛,到达巅峰那刻,纪言的泪跟着滑了下来,掉落在床单上,让浅色的床单变成深色。
慢慢的纪言呜咽出声,最后出声大哭,哭得泣不成声。
林洋很想破口大骂,自己这个受害者没哭你这个混蛋还哭,怎么有脸哭?但林洋已经无力得骂不出来,那是从心底散发出的无力。
不知何时安眠药的余量发生作用,让林洋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醒来时,发现四肢被解开,但眼睛还被蒙住,林洋动动无力的手,慢慢的解开蒙住视线的黑布,刚接触到光线眼睛有些花,用手挡了下才稍稍适应,适应光线后林洋才发现纪言穿条短裤很随意的靠在门边,抽着烟看他。
林洋心中闪过一丝害怕,却很快被愤怒代替,但他选择了无视,大概是纪言那红肿的双眼震撼了他,或许是那静如死灰的眼神让林洋没被愤怒湮灭。
林洋很镇定的环顾四周,裹着被子就去隔间浴室,下面湿湿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思及一些限制级的东西,虽然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但他更加不想某些东西提醒他那些无法挽回的事。
浴室里四周都镶着镜子,能让你看清你的全身,林洋看着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印记,忽然就难受得想哭,但他咬着唇忍了下来。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打在身上,让林洋感觉有些不真实。
林洋很迅速的洗完,看看自己仍在角落里的被子和挂在墙上的浴巾,林洋稍稍犹豫后果断选择了浴巾,裹着浴巾出去,纪言还在看着他,叼在嘴里的眼已经燃完,前面是白白的灰,林洋十分怀疑,这烟是否是抽完的。
林洋很不客气的去将门关掉,至于是否撞上纪言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他只知道他不想看见他,也很想快些离开。
林洋将被纪言仍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起,什么也没想,开门就想离开。
可纪言却还站在门口,身上还残留着灰白的烟灰,烟头掉在地上,林洋有些无语,感觉被强奸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你想怎么做?”纪言问。
林洋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气的。
“你他妈干了混蛋事,还有脸来问我想怎么做?……我他妈想揍你!”林洋气的破口大骂,拳头也随着他的话招呼在他脸上。
林洋也只打了一拳,虽然他经常被打,但打人的次数却少得可怜,林洋的手还是拳状,戒备而愤怒的看着纪言,纪言不怀疑他此时肯定想直接扑过来咬死他。
纪言揉揉被揍的脸,皱皱眉,说:“只打一拳?呵,算你聪明,如果你不想被全世界的人都看见你昨晚的样子,你就乖乖的。”最后示意他看见茶几上的光盘。
一口血险些喷出来,林洋已经被愤怒烧昏了头,这个人居然还有脸威胁他,林洋如同发怒的狮子,朝纪言扑过去,狠狠的用拳头砸向他的脸,纪言也任由他打,林洋打着泄愤,愤怒泄露出来,林洋就忍不住悲哀,边打边骂,最后边打边哭边骂。
林洋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但他控制不了自己,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任谁遇见这样的事也无法淡定。
林洋情绪稍微冷静下来,纪言早被揍成猪头,林洋的手也出现点点青紫,那拳头究竟有多重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
林洋其实也累了,第一次给他带来的身体疲劳和心理疲劳都是巨大的,林洋最后就坐在纪言身上不停的擦眼泪,不停的骂!
这幅画面着实滑稽,纪言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飘浮,他稳了稳呼吸,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晰的说:“你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了,这事是我不对,我欠你的,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出这个门我们就没关系了。”
纪言顿了顿又说:“那光盘是我新买的片子,你想看可以看看,画面不错。”
那认真又戏谑的语调让林洋恨得牙痒痒,虽然累得实在不行,但还是狠狠的补上两拳,站起身又踢了纪言好几脚。
虽然纪言那碟子不是录像,但林洋还是去把碟子几下给掰成了碎片,然后狠狠的砸在纪言身上。
林洋走的时候还把茶几很多可以推动的东西都给砸了个粉碎,将自己累得满头大汗才走出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林洋也不知去哪里,不想回寝室,因为不想应付那些询问,可除了学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无处可去。
站在春天的暖阳里,林洋很茫然也觉得阳光让他眩晕,连春天花的芬芳也变得那么沉重,林洋走累了就在路边坐下来,不顾旁人的眼光。
纪言说的很无情,但也仁至义尽,林洋虽小但不是没有脑子。
他不是女人无法控告他,即使能他也没脸,因为他是男人。
让别人知道会让他的整个人生都偏向另一个轨道,虽然现在已经偏离了,但至少他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走下去。
遇见这种事,林洋真的哭都哭不出来,但眼里蔓延到眼角快涌出眼眶时,他就昂起头看着天天洁白的云朵,让泪水倒回去。
至于是真的倒回去了还是被阳光蒸发掉,他自己也不知道。
林洋坐了很久,直到天渐渐暗下来,天空飘起细雨,林洋才起身回去,一直走回学校,因为他很杯具的发现他忘了带钱,手机好像也落在了纪言家。
林洋走回学校,宿舍都关了门,给守宿舍的大爷说了很多好话才放行,那大爷也是看他淋得湿漉漉很可怜。
他们宿舍条件不错,二十四提供热水,林洋回去洗了个热水澡,喝了两大杯滚烫的开水,即使这般他第二天还是病倒了,并且烧得不省人事。
是被同寝室的同学送去的医院,烧成肺炎,寝室的同学轮流照看他,大概是这次事情给他造成的精神压力很大,烧一直退不下来,同学也要上课,况且高烧不退他们也深怕出啥大问题,最后打电话通知了他家人。
林洋是被他叔叔接回去的,这些年他们风里雨里的过,什么都干过,什么气什么苦斗受过,但现在条件好了许多,家里也算有钱,把林洋接回去他叔叔就没上班,全心全意照顾他。
他们家庭情况比较特殊,有钱后都雇有家庭医生,定期检查,林洋回去也是家庭医生每天来看,没两天林洋的身体渐渐好转。
林洋好了后,怎么也不愿回学校,每天粘着叔叔和爸爸,只有这时候才深深的体会到,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家人永远都是他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