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灯
我心里那股凉气唰唰升起,问他:“万一他图穷匕见怎么办?不如你就把他私生子的情况反应给警方,让他们查。”
萧恪笑了声:“你不懂,这事查了也没用的,他根本不会有事,他只是表达了对侄子的器重和关爱而已,杀人的确是萧维友自己产生的念头,也是他请的杀手他付的钱,那两个被抓的一口咬死了就是萧维友的雇佣,证据不足。只能这样含蓄的解决,他现在应该清楚我已经有了防备,不敢再轻易动手了,我会邮寄一份如果我死亡,遗产全部捐出去的假遗嘱复印件和那孩子的照片给他,他不会再动手的,否则两边闹僵,我一样也可能对那孩子下手,到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就没意思了,他自然会选择更有利的一方,和我假装父慈子孝下去的。”
说到父慈子孝的时候,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极为难过,毕竟父亲在他心目中曾经是非常尊敬的,他对他的家庭一直极有责任感,否则当年也不会放弃我去结婚了。
我伸手去抱他,他反过来将我抱在怀里,久久才说了一句:“这样也好,他反正有了另外的儿子,我……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第63章
萧恪之后虽然仍然十分细心地照顾我,保持着一贯冷静严肃的态度,但看得出他的消沉来,我理解他的心情,便时常想办法逗着他开心,虎毒不食子,毕竟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难以相信。萧恪的父亲从小在萧老爷子的管制下,一直是个板正严肃专、制的性格,在这种家风熏陶下,萧恪其实是有点像他的。这样从小尊敬的父亲,忽然摇身一变有了谋害他的嫌疑,这的确非常难以让人相信,但是细想起来又觉得很有可能。
萧恪自己成了气候以后,便不太接受家里人的掣肘,凡事说一不二,又不肯结婚生子,在萧恪父亲的眼中,想必早已不满了,他和萧恪的母亲本来就是政治联姻,强强结合,感情上未必有多深,在外头的那一个,想必更合他心意,又有了乖巧聪明的小儿子,难免要替小儿子考虑,而他自己在国企,又将退休,想必手里的财产有限,少不得打大儿子那后继无人的资产的主意,在我不知道的日子里,萧恪为了不结婚的事情大概和家里起了龃龉,凡事自有主张的大儿子年富力强,乖巧听话的小儿子已长成急需资本进入社会,然而他自己也知道大儿子的财产不管给谁都不可能给私生子的,眼看就要眼睁睁看着资产流到萧家其他支手里,他偏了的心不免就开始更偏了,之后萧恪残疾,他大概就更狠下心来。据说我碰到他们的那一天,之所以没有当场就弄死萧恪,是打算将他带出去再次制造一场意外,伪造他因为轮椅不便,失误落入附近的湖中意外溺死的假象,幸好我中途突然赶过去恰好堵上了。
虽然萧恪依然心事重重,我的身体还是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一些伤口拆了绷带,已经初步愈合,头也不再眩晕,终于有一天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隔一段时间回去复检就好,我和萧恪回了公寓,吃过晚饭。我看他郁郁寡欢的,少不得强打精神提议:“今天是周末吧?这次该轮到你满足我的愿望了吧。”
萧恪笑了笑,去柜子里拿了标着“观生希望萧恪做的事情”的玻璃瓶出来,摇了摇,打开抽了一张纸出来,我屏住呼吸,暗自祈祷不要是太高难的姿势,萧恪却没说话,眼圈渐渐红了,我一愣,过去抽了过来看,登时脸上通红,原来上头写着:“希望萧恪给我一个孩子。”
干啊!这真的是我写下来的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写过这么羞耻的心愿啊!当年我真的有这么肉麻?这种完全不可能实现纯为了提高情趣而写的心愿,时过境迁看起来,简直是羞耻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啊。
萧恪陡然将我横着抱起,闷声笑:“想要孩子,要很努力才行啊。”
我羞惭得很,他将我抱上床去,却十分温柔,只是将我抱在怀中轻轻抚慰我,并不肯进入,我有些诧异,他笑道:“你失血过多,还有的养,不要操之过急了,想要孩子,机会还多呢。”
我无地自容道:“能不能别提这事了!”
他揉着我新长出来的头发茬,摩擦了一会儿道:“你很喜欢孩子?”
我摇头:“没有。”心里却有一点点心虚,小孩子其实真的很可爱,我养了萧芜好几年,从一个小小的肉球长得能说会笑,经常有萌得让人心肝儿颤的瞬间,教你愿意为他贡献一切自己的所有。萧芜小小身体变得冰冷僵硬的情景,如今还经常让我心中剧痛,呼吸停顿。当年我和章令元、宁寅他们玩得好,一大部分也是有些移情,才失去萧芜没多久,对小娃娃没什么抵抗力。但是萧恪如今这种状况,肯定对父子这种关系有些芥蒂,不会有什么心情再养孩子,之前他也明确说过不想要孩子,我总是以他的意见为主的,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萧恪扳过我的脸审视我:“口是心非。”
我拍开他的手,想了一会儿说:“其实我是觉得……大概我是真的有些不祥,你妈妈其实没说错,我没什么亲人缘,强求不来,万一到时候再来一次……那天在电梯里看到你垂着头一点声息都没有,我当时只想着,若是我又把你克到了,那我真不该再活……”
萧恪忽然堵住我的嘴制止我,脸上神色严峻:“那些胡言乱语的话你信来做什么?”
我垂了睫毛,想掩饰眼中的湿意,我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就是这世上兴许真的有天煞孤星这一说,不然如何解释和我挨上边的人都会倒霉?萧恪冷哼了声,垂下头极尽温柔的吻着我,手上开始加快抚摸我,渐渐我神智迷乱起来,不再纠缠那些问题。
过了半个月,他连公司都没去,一直在家给我煲各种补血养身的汤和食物,又盯着我吃很多奇怪的营养品,而且非常严格地管着我早睡早起,适当运动,最变态的是要求我禁欲,连洗澡都跟着我,怕我走私,我简直无语,被这样当猪一样的养着,我很快恢复了活蹦乱跳。去医院复检时又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体检报告出来后,他把我带去了一家私人医院,要给我取精。
我吃了一惊,他淡淡垂着睫毛看我道:“你要孩子,我就给你,哪怕你是什么不好的命,我来给你破,我会证明,你可以有血脉相连的家人,还会生活得幸福美满。”我看着他郑重得犹如许下一辈子诺言的态度,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久久以后才轻轻道:“我真的可以不要孩子的,再说我现在的身体,经过那还童的古怪,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他轻轻拍了我的脸,低声道:“体检报告你很健康,没有问题。”他出去问了下护士程序,拿了器具把我拉到了内间,抱起我来就开始吻我,一边轻轻笑:“我们好好做一次,等我亲自给你取,孩子就是我们爱的结晶了,恩?”我被他吻得意乱情迷,脑中眩晕,手如同藤蔓一样攀援到他身上,发自内心地感觉到自己真是爱死眼前的这个人了。
攀到顶峰的那一刻我哭出来了,心里有着巨大的满足感。他一边有条不紊地盖好盖子,一边温柔地吻着我的泪水,轻轻笑道:“这是你第一次只靠后面就出来了。”
我将头埋入他的肩窝,什么都不想再说,萧恪抱着我抚摸了我的背很久才笑着说:“让我再真正养一次林观生的儿子。”
第64章
此事过后我一直处于对萧恪百依百顺予取予求的状态。有一说爱让人低到尘埃里,然而当一个人在你面前不断放低,你心里无以为报,只有让自己放得更低,两人彼此在乎,于是尘埃里彼此都生出花来,心花怒放,日子过得分外甜蜜,两人日日在家里厮磨,上课上班的日子都要忍不住打电话,下了班回到家更是从进家门开始就腻歪,仿佛要把之前错过的日子重新补回来。
萧恪有时候会觉得有些新鲜:“你和从前太不一样了。”
我正好在替他炙艾,因为他的腿时不时还会有麻的症状,看了个老中医,据说用艾条炙会好一些。他光裸着趴在床上,线条漂亮的肌肉附在骨头上,肌肤浅蜂蜜色,光滑结实。我对照着穴位一个一个地方地替他施炙,一边问他:“哪里不一样,你不喜欢么?”
背上腰上腿上关键穴位都放上了艾炙的木盒子,他烤得微微出了一层薄汗,紧绷着的肌肉更是漂亮,他闭着眼睛说:“从前你从来不和我撒娇,忽然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我手里持着根艾条吹着,忍不住笑起来:“萧总一辈子刻板,难得赶了次潮流,拥有了小鲜肉情人。”说着又忍不住过去动手动脚,对着他腰眼吹气,他连脚心都扣着艾炙的盒子,一动都不敢乱动,只是睁了眼睛有些无奈地笑道:“别闹,你好像真的是越长脾气越往小孩走了。”
我拿着艾条去烤他的小脚趾外侧,这里不好扣盒子,只能用手慢慢烤,一边轻快地说:“日子太幸福了,人当然就懒得思考了,能做无忧无虑的孩子,谁愿意老气横秋呢。”
他趴在软枕上又闭了眼睛不再说话,似乎睡着了一样,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唇线紧抿,肌肤随着呼吸缓缓起伏,我一边炙一边肆意饱览秀色,视线在他的饱满臀部上不断打圈,吞了吞唾液,忽然想起曾经练跆拳道的时候想过的雄心壮志,一边想着要不要偷偷去玻璃罐写上一条让我上他。
两侧的小脚趾都烤够时间了,我灭了艾条,一个一个从他身上取下木盒子,看他依然鼻息平稳,闭着眼睛趴着一动不动,艾炙后嘴唇似乎有些干,比往时要红一些,我忍不住凑过去用嘴替他滋润了一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真的睡着了?
我大着胆悄悄抚摸他的背,一路沿着脊梁骨滑下去……在快要触摸到那隐秘的地方的时候,萧恪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背部绷紧,翻了过来,一下把我拉到他的怀里,含笑道:“小朋友又打什么坏主意,不乖是要打屁股的哦。”
我触到他胸口光滑火热的肌肤,忍不住抱着他道:“你对我总是很好。”
萧恪笑着垂头看我:“嗯,你值得。”
我进一步诱导:“我很多不合理的要求你都会答应。”
萧恪眼睛眯了眯:“所以?”
我看了看他脸色柔和,大胆提出设想:“我觉得我们在床上……这种事情上,可以试试换个位置,尝试不同的感受。”
萧恪笑起来,手已经滑入我的家居服内:“我们还有什么姿势没试过?啊,我想起来上次好像看到过个意大利……”
我连忙打断他:“我是说要从根本上的改变!”
萧恪不知什么时候已解开了我的衬衣,将我按在他怀里,他刚艾炙过,身上肌肤热度高的很,我推开他:“医生说了艾炙后不宜同房。”
萧恪咬了牙:“那刚才是谁来招我的。”
我合了衣服继续之前的话题:“其实我觉得我身体体力也都不错……应该也可以让你很快乐的。”
萧恪笑了下,抱了我过来捏了下巴亲我,亲得我都有些头晕了,才放开我,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的道:“今晚陪我回老宅吃饭。”
我皱了眉头:“你父母还没离婚?叫你回去做什么?”
萧恪淡淡道:“我妈被他哄得团团转,私生子有dna证明,他洗不脱,就说是被那女人算计的,考虑到被揭穿会影响政治前途影响太大,所以一直隐藏着,早就没有理人家了,只是看在孩子份上给了些钱抚养而已。至于算计我的那事,我舅舅已经暗示了她一下,她却不相信……今晚非要让我们俩都回去吃饭,说是父子间有些误会要说开,又说要感谢你,我原也不想让你碰这些乌糟事,后来想想也犯不着撕破了脸,你还是和我回家一次吧,看在我面上他们有什么不对的,你别生气。”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萧母实在不太像是那种特别看重夫妻情意的人,忍不住建议:“其实你只要告诉她只有离婚了你才会给她钱,她大概就会离了,说那些弯弯绕做什么,全都没劝到点子上,横竖还是觉得你虽然面冷却重情罢了。”
萧恪脸黑了黑不说话,我有些暗自后悔不该在萧恪面前说他家人的坏话,显得有些没涵养了,连忙描补:“其实你还是让你姐姐们出面私底下劝她好一些,都是女的好说话,你姐妹们在这事儿上肯定会一律排外的。”
萧恪脸色缓了缓低声道:“今晚她们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