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苔生
夏多说:“暑假的时候跟我哥去了趟俄罗斯,回来以后直接被他拉着回了北京看我爷爷。然后我外公的民乐团又有出国演出的任务,我在团里也有挂了个职,我外公一检查我的琴技,觉得没给他老人家丢脸,就把我也给带出去了。这不刚回来么。”
姥姥惊讶:“哎哟,多多还出国了哪!快给姥姥讲讲,都去哪儿了?”
夏多就给姥姥白话,东京的迪士尼、加拿大的尼亚加拉瀑布、美国的黄石公园……他把行程中的趣事讲得声情并茂,对各种情致的描述也是十分生动,听得姥姥都忘了择菜,像个孩子似的不时发出惊叹声。
墨北带着笑意听着,心里暗暗盘算再过几年出国旅游方便了,就带姥姥出去转转。为了这个目标,嗯,赚钱!
夏多带了不少手信回来,从姥姥到墨洁,人人有份。墨洁放学回来,看到夏多送她的一套粉红色的日本文具,喜欢得爱不释手,孙五岳则是被两盒和果子给彻底收买了。
吃完晚饭,洗碗的工作是墨洁做的,墨北想陪姥姥再说会儿话,姥姥催促他:“一会儿天黑了,不安全,早点儿回去。”
墨北和夏多出来,墨北说:“我买了房子。”
夏多说:“听姥姥说啦。唉。”
墨北好笑地问:“你叹什么气?”
夏多说:“你太能干了,我有压力。要怎么样才能赶得上你啊?”
墨北说:“跟我比什么,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夏多摇摇头,说:“我总得配得上你啊。”
两个人闷头走了一段路,墨北说:“你不用这样。”
夏多说:“这次去俄罗斯,我哥跟他朋友成立了个外贸公司,给我算了股份。不过,就算挣了钱也是我哥的本事,跟我没关系。我现在能挣的都是小钱,在民乐团拿拿奖金什么的。”
墨北说:“等你大学毕了业,找份好工作,挣的就多了。”
夏多说:“正常上班挣工资的话,不知道要攒多少年才够买房子呢。我又不想靠着家里。”
墨北轻笑:“你想得太远啦。”
夏多叹气:“北北,我是真的想以后能跟你一起过日子的,有我们自己的家。那我当然要考虑怎么才能赚钱买房子啊。光是买房子还不够,还有想要生活得宽裕一些,能经常出去旅行、买你喜欢的书,吃得好一些,穿得好一些……我不能靠着家里,也不能靠着我哥,我得自己来,让他们知道我有养活自己、照顾好你的能力。这样子的话,也许他们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墨北很惊讶,原来夏多是在为将来的出柜做准备吗?这孩子真是……想得太远了。可是,他心里又隐约的有种喜悦感在萌生,那种将要破土而出的情感让他有些紧张。
夏多抬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轻声说:“我会想到办法的。”
墨北在心里说: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成长为什么样子吧。
真的是很期待啊。
顶着霏霏细雨,夏多从考场走出来,身边的高考生们似乎都因为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而放松下来,即使是这样阴霾的天气也没能影响他们的心情——就算要为高考成绩而担忧,那也得轻松两天再说。
考场外不少家长举着伞拿着雨衣等着接孩子,到处都有这样的对话:“最后一科考得怎么样啊?”
“哎呀你烦不烦,天天问!”
“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都考完了,再吃啥也是白费,吃剩菜。”
“明天一起出来玩啊?”
“回家我就把书都烧了!”
夏多没带伞,这小雨他也不在乎,灵巧地穿梭过人群,跨过小水洼,向墨北家里跑去。一步两级台阶,飞快地跑上了六楼,敲开门,夏多兴奋地跳进去:“北北我考完啦!快来跟哥抱一个!”
墨北嫌弃地把毛巾糊到他脸上:“一身水汽,快擦干净,别感冒了。”
夏多站在玄关换鞋、脱掉潮湿的外套,头上蒙着毛巾一通胡撸,然后顶着满脑袋乱发去讨赏:“擦干净了。”
十三岁的墨北身高已有171公分,可是比起夏多还矮了不少。夏多低下头来,墨北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行了。”
夏多很失望:“就这样啊?就这样啊?”
墨北笑:“那你还想怎样?”
夏多笑嘻嘻地搂住墨北的腰,把他拖进自己怀里,低头去吻他的嘴唇,含糊地说:“要这样的。”舌尖灵活地撬开齿缝,“还要这样的。”然后他就忙得没空再说话了。
这两年墨北对夏多很纵容,类似这样的亲亲抱抱的小福利经常会有,可是如果夏多想再进一步就不可能了。有时候夏多厚着脸皮要求,墨北就会很惊奇地问他:“我还这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夏多说:“我不小了,请你尽情下手!”墨北就全拍拍他的肩:“少年,要从小养成自力更生的好习惯,撸管这种小事就不要请别人帮忙啦。”夏多败退。
吻了一会儿,在夏多渐渐激动起来之前,墨北推开他:“夏老师在家里等你呢,快点回去吧。”
夏多叹气:“北北你快点长大吧。”
墨北说:“我是彼得·潘。”
夏多说:“那我就真的只能顶着恋童癖的恶名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说着还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又在墨北被吻得湿润红肿的嘴唇上啄了一口,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送走夏多,墨北也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姥姥家吃饭,姥姥说好了今天要做红烧肉。走到半路雨越下越大,等到姥姥家的时候,墨北虽然打了伞,可是从膝盖往下都湿透了,一脱鞋直接往外倒水。
姥姥赶紧拿了干衣服来给他换。
因为高考封校,墨洁今天不用上学,正在教孙五岳跳慢步,“哎哟!”墨洁叫了一声,苦着脸坐下来揉脚,向姥姥告状:“姥,你看我老舅,笨死啦。怎么教都学不会,老砸我脚,都肿了。”
孙五岳连忙蹲下来讨好地给外甥女揉脚,“对不起对不起,明天给你买猪手补补。”
“再教你我就真成瘸子了。我写作业去了。”墨洁找了个借口溜走,悄悄向弟弟吐了吐舌头。
墨北纳闷:“小舅你怎么想起来学跳舞了?”
孙五岳脸一红,姥姥说:“他们单位要办个什么舞会,其实就是专给没结婚的小年轻儿介绍对象的。”
孙五岳这些年就像是被樱木花道给上了身似的,恋爱运极差,不停地被甩。墨北慎重考虑了一下小舅属性为弯的可能性,后来经过多方意见的综合考量,他推断可怜的小舅其实是一见李韶姗误终身。人家姑娘都已经和未婚夫去了大洋彼岸了,孙五岳还在念念不忘,总拿身边的女孩子跟李韶姗做比较,越比越觉得没有可比性,活该被甩。
姥姥对于儿子一直找不到老婆的事也很忧心,她左右端详了一下儿子,把孙五岳看得心里直发毛,说:“妈,你有啥话直接说行不?别拿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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