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书白
唐煜风面上带着他一成不变的温和面具,回道:“不了,我不信命。”早在很早以前,就不信了。
道士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青年的笑容里隐隐含着一丝嘲讽与不屑,“就像你刚才对他们说的那样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嘴角的笑容隐去,不能强求?
呵,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去抢,没有人会捧到你眼前。
就算在别人手里,也要抢过来牢牢握在掌心,即使,不择手段。
——这是那个女人在离开之前,用“母亲”的身份教会他的最后一件事,以无比高昂的代价。
这个道理,他会记一辈子。
望着青年的身形消失在大门里,道士摸着那把胡子,笑着摇摇头,“不一样的,你们,不一样的。”
“你在这啊,我找你半天了。都说了多少次,不要装算命的糊弄别人,还有,这件袍子我藏在箱子最底下,你是什么时候偷着翻出来的,我当时就该把它扔了......”那天的小和尚出现在“道士”面前,一脸的头痛无奈,“你说你这是什么爱好啊......”
那“道士”尴尬地笑笑,把头上的假发一抓,露出个光头来,“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吗,这地方一年都不来几个人,我不找点乐子就要闷死了,咱们这地方环境这么好,不利用怎么行,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还是不错的,那气场,那风度,那动作,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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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敛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今天那个假道士说的乱七八糟的话,弄得他心烦意乱,不堪其扰。
他知道那个“道士”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可那些话他却无法一笑置之——
自己重生以来,很多事情都或多或少地改变了,他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是顺其自然,还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又重活了一次,现在他所做的,所改变的,真的没关系吗?
纤白的手指触到左手上的那抹温凉,少年一愣,抬起左手,中指上的黑色指环在银白的月光下晕染出内敛又深沉的光泽,就像那个人一样,沉默冷冽之下,隐藏着那样的温柔与关怀。
少年握紧手指,怎么办,哥哥,我等不及了,好想,好想马上见到你。
原来,思念真的会引人成狂,催人心肝。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冯鑫你个黑芝麻馅的】篇:
小渣【叉腰呲牙】:“冯鑫,你个黑芝麻馅的!亏我还在担心你!”
小冯【嘿嘿笑】:“别啊敛夏,我这不是大智若愚么,咱的智慧都用在追妹子上了,平时我不聪明,真的!”
孙少斌【严肃脸】:“那是大愚若智。”
众人:“真冷...”
PS:榜单更完,洒家努力攒稿子ing~下次更在周一,这几天就木有了/(tot)/~~妹纸们忍一下,周一洒家一定让兄长大人见到小渣,三更写不出来就四更五更,直到写出来为止!洒家是认真的【握拳】。
以上。
第四十章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但一晃眼,居然也到了快要杀青的时候。
下一场要拍的就是最后的部分了,周欣当时坚持把这一场放到最后来拍,她说:“你们两个接触表演的时间还短,如果拍摄的过程太跳跃可能会影响对情节的把握。”所以,这可是名符其实的“最后一场戏”。
对于最后一场如此重视,周欣却没有给穆敛夏和唐煜风说戏,穆敛夏询问地看向周欣,就算唐煜风那家伙演技超好不需要指导,但自己可没有他那样的“天赋异禀”,如果一会儿社长大人不满意朝自己开火那将是怎样悲剧的一幕啊......
社长大人眯着眼睛,笑得意味不明,“敛夏啊,这一场我就不跟你们说戏了,演了这么久对自己的角色你也该有所把握了,接下来的这场戏你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如果实在没信心的话,就去和唐煜风对对戏,找一下感觉。”
你这样说我很有压力,真的。穆敛夏顶着社长大人【演不好我抽你哦】的目光,抱着戏服向一旁的帐篷中走去。
在外面条件比较简陋,更衣室这种东西就是两个临时搭起来的帐篷,男女各一个,能保证不走光就可以了,至于里面还分隔间这种事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进到里面,发现唐煜风也在,此刻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看剧本,穆敛夏顿了一下,继而动作迅速地开始换衣服——真不是他扭捏,都是男生他有的唐煜风也有,那种羞涩啊什么的感觉他可没有,可不自在却是真的,唐煜风的目光不声不响地落在身上,在还算温暖的天气里生生激起了他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少年单薄却柔韧的身体静静袒露在空气中,散发着几许青涩干净的诱惑,这幅美景下一瞬就掩在重重的衣袍下面,少年一直以来的衣服都是明媚的浅色,这是第一次,唐煜风见到了身着黑色的穆敛夏。
冰凉的丝绸服帖地勾勒出少年美好的身形,盈盈一握的腰线处挂着一条三指宽的腰带,暗红镶金,盘桓萦绕,整身衣服毫无花哨与图案,只在袖口袍边用莹莹的红线与银丝游走成繁复而神秘的图腾,少年白皙纤细的锁骨隐没在领口,透着股说不出的味道。宽袍大袖随着少年的动作划出内敛而隐秘的光泽,那黑色映上了他的眼眸,隐隐生光。
穿好衣服,穆敛夏有些怔然,这个颜色......自己已经许久不碰了。现在重新穿起,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难过,那些自己以为永远无法直视,无法战胜的东西,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再无法牵动起自己一丝一毫的情绪了。呵,他恍然间勾起一个笑,却没有看旁边的人,他为什么要为了那样的人和事而逃避属于自己的人生呢,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因为,他的生命中已经有了更加珍贵的存在。
早在看到少年嘴角勾起的时候,唐煜风的心就猛然沉了下去——
身着黑袍,像是从子夜中缓缓走出的少年,那一笑牵动着他的眼角微微挑起,勾勒成一个妖娆又无辜的弧度,深沉的黑色映照在那双浅浅的眼眸里,晕染开冷冽的暗色,那一笑,冰冷凛冽,却在暗色的眼眸深处藏着一点缓缓流动的温柔。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唐煜风却无法移开视线,自己真的不该看,自第一眼就不该看的。
总有些人和事,在我们最措不及防的时候以无法预料的姿态闯入,然后在心底某个地方呼啸着掠过,即使之后忍着痛连血带肉地狠狠剜去,终归有些痕迹留了下来,那些被时间愈合成伤疤的地方,每每不小心碰到,总是钻心的疼。
青年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原来,你穿黑色是这样的,很配你。”
穆敛夏回过神,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后,他挑起眉,没有回答。
你怎样认为,早已经不重要了,唐煜风。
这场戏结束得异常顺利,社长大人一寸高的小皮靴踩得蹬蹬响,心情看起来十分舒畅,众人也终于能松口气,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温暖的大床和浴缸,天知道他们已经想念多久了啊泪......
周欣拍了拍穆敛夏的肩膀,“结束了哦,最后一场。”
少年轻笑,那笑里掺了几许复杂的意味,是啊,结束了,不仅仅是这一场戏,还有一直以来纠缠着他的,以及他放不下的东西,统统都划上了一个句号。
当晚众人在院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也不知道周欣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在寺庙里搞到了烧烤的食物和用具,居然还有半箱啤酒,穆敛夏看着社长大人左手鸡腿右手热狗吃得不亦乐乎,偶尔还对着瓶子周上一口,他默默黑线,这真的是寺庙么?里面住着的其实都是酒肉和尚吧混蛋?!而且这里还有未成年啊喝酒什么的真的没问题吗......
吃饱喝足的社长大人拽着厚眼镜回房间去讨论后期制作的问题了,留下一群人继续发泄多余的热情。多多少少喝了些酒的众人情绪明显有些激昂,有几个人已经相互拉扯着开始围着火堆跳桑巴了,冯鑫和章璐璐也喝了一点儿,此刻正在就【你在晃还是我在晃】的问题展开激烈讨论。看着两个人红通通的脸蛋,穆敛夏垂眼轻笑,这样,也挺好。
一只鸡翅递过来,“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