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 第56章

作者:寂寞也要笑 标签: 强强 年下 穿越重生

第41章

幽冥王只笑两声就收敛神魂,不敢再有探听的举动。

如今是在上古洞天中,别说空间已然开始破碎,即便空间始终完好,他也不得探出神识,否则神识那等凝华生威的意念将空间震得瞬间湮灭些许,他必定难逃一个神伤魂残的凄惨下场。

不用神识,别说探知外面空间情形,他连梁弓宜和墨恒正处于什么姿态都不清楚。

好在他曾奇遇而得一卷阵法残书,尽读残书文字,对仁圣尊王洞天颇有了解。如今依凭自己接近返虚境界的化神大圆满道行,敏锐地感知方位和危机,寻宝探秘,直捣黄龙,也算足够。

只待利用梁弓宜寻得五色神网和三生仙石,他就施法偷袭,神不知鬼不觉地制住墨恒,再飞扑蚕食炼化那两件仙家异宝——洞天空间中,他只能动用炼气高阶的法力和玄术,不用偷袭,绝难压制墨恒。

墨恒虽不知有幽冥王在,却也时刻防备,连梁弓宜他都防着!他表面上怒意勃发,心里却只是愤恨一瞬,随即便静寂了下去,谨慎对待周遭将破未破的空间裂痕。

空间破碎,并不是湮灭。

湮灭,除却极端情况下形成黑洞吞噬一切,一般都与新生相连相依,就如同道有阴阳两极。若是空间湮灭,只一刹那,万物都被湮灭巨力挤压揉烂成齑粉,连墨云书、虎玄青那等修为的高手,只怕都难以逃脱!一刹那湮灭后,空间归于平静,重组荒芜,万物皆空,乃是新生之始。

破碎,却有迹可循。空间不停地咔嚓裂开,又不断地缓缓愈合,不稳之下狂风如刀,依着狂风来处,修炼者感应危机,便可选一处处还算完整安全的通道飞行。

墨恒早前一入仙门就老辣地分辨出来,这处空间只是才开始破裂,乍一看危机处处,实际上只要别动用威势太大的法器玄术,沿着空间完整地方急行,定能有惊无险。所以他在察觉梁弓宜神情有异时,才安了“冒死救人”的心思。

然而事出意外,他刚刚猛窜出去抱住梁弓宜,身后就蓦然一阵剧烈的震荡,宛如万千法器齐齐鼓震这处不安稳的空间,誓要将之彻底湮灭,更要把其中现身的人都灭杀身魂。

他无了后路,才当真心惊。

眼看身后空间越来越碎,更如海浪般迅速弥漫扩散,他只能沿着梁弓宜先前扑出的道路疾驰。

空间破碎,声音无处传播,更容不得神识法力传音,他也不知身后墨云书那里情况如何。

既然不知,便不乱想,只把心思放到眼前梁弓宜这里。

——梁弓宜,你果然还是死守秘密,不肯对我泄露半分一毫。

墨恒继续夺路疾驰,玄术法衣护体,眼见梁弓宜始终僵寒不语,倔强得顽石不化,不由眸底黑深,暗自沉缓冷笑。对此毫无意外,也并不问出口来。

墨恒早已是被逼入绝境中自灭一回的人,侥幸重生,从头来过,经红莲业火灼烧,再多深情也烧尽了,岂会如左摇右摆的庸碌凡俗般有自陷其中之忧?再非以前那个意气行事的痴情人,岂会连些许忍耐之心都没有?

前生墨恒多凭意气而为,大事小事皆都向往快意恩仇,才失了谨慎,多了鲁莽,着了别人算计。而今,何谓大事?何谓小事?他历经其中,尝尽极痛极恨,早就脱胎换骨,心性坚如磐石,韧若金刚,自有别人无法感受的报复滋味。

无论是对墨云书施展苦肉计,还是拽梁弓宜进入宿命陷阱,他哪怕偶尔忍不住恨意,也九成九保持着极端的理智。他始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该怎么做,自然能够随时随地迅速冷静。

墨云书和梁弓宜修为天差地远,却都是心机深沉之辈,绝非墨问闲、墨问秋等人那般好打发,若是妄图以纯粹的哄骗来达到目的,那才真是越活越幼稚了。既然心里曾经有孺慕之思,有至真深情,何必全数掩盖抛弃不敢动之?

只有含怨含恨却自暴自弃的人,才不敢碰触前情旧爱,哪需谈什么厌倦超脱?

恨痛怨愤,却狠辣决绝的人,大可将儿时孺慕、前世深情全数拿来用作算计的工具和手段!

爱恨无所不用其极,这才是真正的悍然果决!这才是墨恒的真正秉性!

真真假假,诸多情怀,看似亲身演绎,宛如深陷其中,连墨云书都被他如此“真切”地骗了过去!实则只有对方被他拉扯入这泥潭,他本身却经红莲业火灭尽身与心,始终隔岸观火。就像那湖边垂钓——

湿了的,动了的,不过是一根鱼线鱼漂;感怀的,追恨的,不过是一场收获功劳。

然而,即便要将梁弓宜拉入他前世那般情深恨痛的境地,即便要把梁弓宜通身秘密和日后机遇尽数掌握在手,即便要把梁弓宜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也绝无可能再有前世的柔情宠溺。

于是,信手把前世情怀拿来,既然变了质,干脆就塑成如今宿命纠缠,却隐有情动懵懂;喜怒无常,同时肆意妄为;狠辣霸道,却又颇显幼稚的跋扈少年形貌。

他前世敢爱得那般赴汤蹈火,今生就敢恨得如此凛然险恶!

“梁弓宜,怎不吭声?仔细想想待会儿如何罚你罢!”

墨恒心底寒若玄冰,如织网毒蛛般耐心迂回,表面上则被气得犹若抛开城府的暴虐恶少。

梁弓宜棱角坚毅,额头冷汗涔涔,凝眸死死望着身外不停裂开的空间,五指把墨恒的手握得紧如一人,开口有些僵硬地道:“恒少爷,你,不该跟来。梁某死不足惜,你却……”

“闭嘴!”墨恒黑眸暗闪,私下运起法力,使得自己面红耳赤,才森狠怒道,“我活着么大,还没对谁动过心,现今传你疗伤秘术,赠你高明法器,又冒死前来救你,就换来你这一句风凉话?”

梁弓宜眼眸微一失神。

的确,理论起来,从来没有谁对他这般好过,哪怕父亲,也只督促他多读道书,除此之外,整日四方游荡,回家也待他犹如陌路。而墨恒对他,虽然少年秉性霸道,行事有些偏激,却实实在在是处处为他着想。

梁弓宜沉眸无声,片刻后,从未有过其它表情的脸上,僵冷紧张之余,居然微不可查地飘过一缕极其淡漠的涩然笑意,而后沉沉缓缓地重归漠然,更紧地握住墨恒手掌:“恒少爷,梁某对你,其实也有莫名宿缘感念。只是,恒少爷不弃,梁某却无以为报。”

墨恒状似一滞,怎会信他?寒怒不减地道:“那就以身相许罢!你虽倔强痴蠢,这具皮囊却还算能够入眼。不过,你也别以为仅凭两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这次,本少绝不饶你!”

梁弓宜听得暗自激灵,却也不受恐吓,料想顶多再伐毛洗髓两次给他出出气罢。

只是,此情此景之下,听着耳畔因关切而恶语相向的声音,感着腰背上因保护而稳稳紧紧的臂膀,还有紧紧相贴的结实宽阔的少年胸膛,心头的似曾经历感越来越恍惚着遥远而熟悉。

“恒少爷,你说我倾慕蓝颜,当真是看错了。”

梁弓宜声如雪山,清冽而厚重,“其实,梁某于红花蓝颜,皆都无爱无情。不论是否有前生宿缘,梁某都不会……”

墨恒若非尝过他的深沉爱意,只怕还被他骗过,此时却蹙眉低声问:“你是天阉?”

梁弓宜嘴角微微一抽,沉脸皱眉,冷声略有无奈道:“不是。梁某自记事起就日夜苦读道书经文,虽无妙法,却也只向大道,从未有过欲望、情爱之心……”语气不知不觉略显缓和。

墨恒暗暗瞧着他的反应,知他确实微有意动,便不愿再与他多谈这些早就熟知的事情,将他往胸前狠狠一搂,声音更寒了些,眸中闪过讥讽:“那就不用情爱,你用身子陪我,我自可送你修成大道的妙法。”

梁弓宜面色一变。

他英伟高拔,被墨恒环抱腰背,却根本挣扎不得,一下被勒得喘不开气儿,也不敢妄动,只能忍着;又听墨恒言语难听,他虽不快,却也莫名地不像先前那般暗怒,只皱眉劝道:“恒少爷,以后对别人,万不可这般说话,否则,即便你是好心,别人也……”

“住口!你算什么东西,本少要你多嘴指点?”

墨恒抛开道貌岸然的假面具,“刚愎自用”,不容置疑,很是“不识好人心”,浓眉一挑,仿佛气得黑眸沉沉,冷不丁一转身子,刚刚打出的两片青莲叶就被空间积压撕拽得稀烂。

梁弓宜不知是墨恒有意为之,忙紧抿双唇,僵沉着冷汗涔涔的面庞,不敢再忤逆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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