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大帅
正如他自己所说,情之一事,只有局内人才能体会个中滋味。至于情之缘由,就让它随风去吧。
他轻轻坐起身,想把身上的外衣给叶欢盖上。身体移动之间,压到一截树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叶欢立刻惊醒。他看到李陵,顿时睁大眼睛。
“王爷你醒啦?!”
他伸手覆上李陵额头,露出安心的表情。“还好已经不烧了。唉,王爷你昨晚可把我给吓死了……。”
他怔怔看着李陵抚摩他脸颊的手,大脑一片空白。
李陵淡淡一笑,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之处。“多谢。”
谢谢有很多种方式,但绝对绝对不包括你现在这种方式!
叶欢身体往后一躲,正色道:“王爷,末将说过末将不是断袖。”
李陵不以为然,“本王也说过本王是就可以。”
可以你妹啊!!!!!
叶欢决定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先不跟他计较。“王爷稍等,末将去取些水来。”
李陵点头。看着叶欢离去后,他的视线落回树下的卷轴上。
摊开卷轴,李陵的脸上也流露出与叶欢相同的困惑之意,须臾,他的眼神陡然凌厉,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
叶欢来到溪边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用什么容器给李陵盛水啊?
昨晚他全靠自己的手掌一次又一次往返溪边,现在李陵醒了,总不能还就着他的手喝水吧?
他只能又折回去,“王爷,不如末将扶您去溪边如何?”
李陵看了眼不远处的小溪,又看了看他,“你昨晚是如何取水的?”
叶欢尴尬道:“昨晚是末将用手喂您喝……”
李陵:“那你现在还可以如此喂我。”
叶欢:……
李陵侧头想了想,无比认真道:“用嘴也可以。”
叶欢:@#¥%&。
☆、得救
北齐,荣泽。
夜色如水,月华如练。冷清的街道静谧无声,只有一家尚未打烊的小酒馆仍亮着灯光。
一个身穿青色短衣靠,头戴翘脚花额幞头的年轻男子是酒馆里唯一的客人。
男子面前的酒桌上摆放了数个空酒坛,仍在一碗接一碗的自斟自饮,漆黑的眼眸亮得惊人,看不到一丝酒醉的迹象。正是楚天涯。
酒保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偶尔睁开惺忪的睡眼朝客人望去,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闭上眼接着睡。
寂静的夜色里突然响起箫声,悠扬的曲调里有种淡淡的空寂落寞,恰似吹箫之人此刻复杂难言的心情。
楚天涯眼中露出惊诧之意。这首曲子他不久之前刚刚听过,莫非……
睡得迷迷糊糊的酒保突然一激灵醒过来,再看向那张桌子,除了一桌的空酒坛,哪还有人影?
酒保当时就吓醒了,正想去通知掌柜有人吃霸王餐,突然觉得桌上似有一物闪闪发亮。他揉揉眼睛仔细一看,竟是一锭银子!
一名白衣男子独坐客栈二楼屋顶,低眉敛目,手中一只竹箫。正是一枝花。
楚天涯飞身上了屋顶,却是远远坐在另一头,也不与一枝花交谈,手拿一只酒坛,一口一口的喝酒。
一枝花停住箫声,伸手入怀掏出一只钱袋,扔向楚天涯。
楚天涯接住,“你这是何意?”
“若不是无钱住店,你怎会跑到屋顶上来?”
楚天涯将钱袋仍还一枝花。
一枝花见他还不走,不悦道:“我先来的。”
“屋顶是你家的吗?还是说你付的房钱里连屋顶都包括在内?”
一枝花愕然。他与楚天涯虽然认识不久,也没什么交情,但在他印象中,此人一直是沉默寡言,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
他不欲做口舌之争,起身便走。
“等等。”楚天涯视线依旧停留在酒坛上,“我有话要问你。”
一枝花脚步停住。
楚天涯慢慢抬头,澄澈的双眸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你和叶欢的关系很好,对吗?”
一枝花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楚天涯挪开视线,表情有些许不自然,“虽然未曾听叶欢提起,但刺客闯营那晚,我见你和他相处时的样子与旁人不同,似乎……关系很是亲密。”
一枝花道:“我与叶欢是同乡,关系自然与旁人不同。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天涯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没听到一枝花在说什么,“同乡?同乡好啊,同根同宗,自然要比旁人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