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糯啊
好不容易在两个男主那儿的存在感都降到了历史最低,现在要是因为这个重新引起他们的注意,林怂怂根本不敢冒险去尝试这个结果未知的选项。
林淼梳洗完换好衣服,带着丧气的心情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墙。院墙上面白净,下头因为潮湿而长了些青苔,青苔缺了湿乎乎的一块儿,连带着往上还多了几个脚印,循着脚印的痕迹,应该是不久之前有人从这里翻出去过。
他这处院子不仅小而且偏,一墙之隔就是外头,偶尔有车马经过时就跟在耳边一样。在林淼入住以前已经空了几年了,平时连守卫都很少。王府的森严得从他这院子进去再走个百八十步才能体会出来。
有胆子大的小毛贼探明这里住了人以后过来碰碰运气的几率也不是没有,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倒霉啊,林淼恨恨地抬脚想踢一脚院墙,半路上又收住了。
院墙总是无辜的。
林淼烦闷地回到屋里头,好在他不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月例还剩下三两多的碎银子,他给了璧如五十文,让她差使婆子去买一只老母鸡来晚上炖了吃。
而后林淼盯着自己手上勉强还算整的三两银子,努力想象如何在这个时代用三两银子开启自己的事业。
想了小半天,林淼毫无头绪,只能将空空的脑袋点在桌面上。
不过坐以待毙没有用,林淼中午吃饱了鸡肉,喝足了鸡汤以后收拾收拾自己便熟门熟路地出去了。
因为出门多了,几条常去的路也熟悉了,当然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林淼没有给赏钱的资本,车夫对他也是越来越不耐烦了,两个人之间主仆位置都快调换了,林淼干脆就不用马车了。反正走路锻炼身体不说,还能按照自己的时间来办事儿,不用紧着车夫的。
转了两条街也没有看见什么让林淼觉得有用的东西,倒是在回程的路上遇见一个卖糖人的,引了不小孩子看。
林淼走过去让糖人师傅给自己画一只小狗,拿起来站在旁边跟一群孩子一起盯着师父瞧,他那张脸虽然是晒黑了,但上头的孩子气却还在,倒也不是很违和。
老师傅手艺很好,不仅动作快而且画得也像,一文钱一个小糖画,还是有不少孩子能从自己裤腰带里掏出来,或者从自己爹娘那里要来的。
林淼一边吃糖一边问老师傅:“老师傅,您学这个学了多久啊?”
老师傅人挺随和,一笑道:“做了得有十多年了,以前是我爹做,他走了就我接上了。”
“有一门手艺才能成家立业啊。”林淼感叹。
老师傅看他一眼,兴许是觉得林淼也不像个有心眼的,笑了笑道:“可不是,我爹就靠着这个在乡下盖了房子,我如今也在城里买了一座小院子了,虽然是不大,可让我儿子娶个媳妇儿,让我女儿回娘家有地方住,那是足够的。”
这城里买个小院,最偏僻的地方也得几十两银子,地段稍微过得去的,上百两也是要的。更不说这可还是攒下来的银子,平时一大家子衣食住行都还要花钱呢。
林淼再看自己手上的糖人,就觉得这小小的糖人藏着大大的能量了。
可惜他没这手艺,现学也来不及了。
林淼吃完糖人,想起家里半大孩子一样的璧如,又给她买了个小猪的,拿在手里一路回了王府。
从王府巷子里经过,到自己住的院子外面时又在院墙外面看见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像是有人从里头跳出来的时候从墙上蹭过的。
林淼本来已经平复了不少的心情因为多看了这一眼,又气鼓鼓了。
他低着头一路往前走,又走了几百步这才到了王府后门处。后门处的守卫倒是都已经认识他了,除了多看了一眼林淼手上的小猪崽糖人,便也就直接让他进去了。
林淼往前走,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说到底还是他住的地理位置太过偏僻,鸡不生蛋鸟不拉屎,堂堂王府也有小毛贼敢翻墙进来,也就是抓准了他这边没有守卫。
唉,林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倒霉也不是从今天开始的。自己要是一个幸运的人,又怎么可能穿越到这种剧情奇怪被人送上雷文吐槽的小说里?
路边的树下有一块小石子躺着,林淼踢了一脚,石头顺势往前一飞,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脚边。
林淼心头一梗,怕自己踢到了什么大人物,不过抬起头时松了一大口气。石头落在了府里的李管事脚边,李管事接替的是孙管事的工作,与各个院子都有来往,与林淼自然也是认识的。
李管事为人和善,对林淼也很客气,林淼对他还挺有好感的,觉得这府里头也不是人人都没有人情味。
李管事低头将自己脚边的石头踢到了路沿的花坛里头,然后抬头对林淼浅浅地行了个礼,后道:“林公子从外头回来?”
“嗯。”林淼点点头,赶紧将前面踢石头的时候满脸不高兴给收了起来。
李管事要告辞,林淼看着他和善可亲像自己爷爷的脸,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一说自己丢钱的事,“李管事,那个,”
然而一开口,林淼又觉得这事儿依旧存在风险,因而在李管事转头看向他以后,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李管事顿住脚步看着林淼:“林公子有事可以直说。”
“我就是想,”林淼憋了一会儿道,“就是在想,咱们府里安全不安全。”
李管事笑道:“王府自然是晋地最安全的地方。”
“应该吧。”林淼垂头,瞳仁里有一丝烦闷,而后抬起头也不再和李管事多说,告别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头。
入夜。
月色明亮地挂在晋地上空,带着明星一起撒下淡淡光芒。下人们打着灯笼从檐廊下路过,暗橘色的一团光晕在他们身前摇摇晃晃,将前方的黑暗一股脑往他们的后脚跟推去,每一个落下的脚步都被掩盖在了夏夜的虫鸣蛙叫之中。
渐渐便是连走动的下人都少了,只留下巡逻的侍卫挎着冰冷的刀从院墙下经过,脚步声响隔着半柱香的时间才会响起一次。
妤雯带着丫头侍候了谢琰洗漱,便垂眸低头陆续退了出去。
屋里烛光未熄灭,可见窗边坐着一个男子正拿着书在看,连同奴婢们经过那处窗口时都格外小心地压低了自己的步子。
流动的云层盖住了月光,将院中的敞亮也给遮了去。巡逻的侍卫从墙根处走过,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个步子便落在了他们身后,没有引起前人半点注意。
那个身影穿着夜行服,隐没在黑暗之中十分轻巧地翻身上了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墙里头的一棵树后。
他的动作十分果断,更是肯定屋里窗边的那个身影不会是晋王,只可能是谢琰。因此黑衣人解下自己背着的弓箭,小心将箭篓里淬了剧毒箭给取了一只出来,双手用力将弓拉满,随后瞄准那身影的脑袋,箭头离弦而出,闪电一般直直飞了过去。
在这样短短的距离里,即便是初学者也不会有所失误。而即便是谢琰命大,那支箭射不死他,箭头上淬的毒也会在几天之内使他痛苦地死去。
箭离弦的声音穿破空气,咻地一声立刻引起了院墙外巡查侍卫的警觉,然而那支箭在这声以后已经穿破窗户定在了屋里那身影的脑袋上头,屋里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黑衣人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弓箭,而后一跃跳上了院墙,几步跃便逃脱入了黑暗中。侍卫里的其中几个也立刻跨刀追了上去。
剩下的侍卫慌张地冲进院子里,领头的那个一眼就看见了窗户上破出的大洞,原本以为院子里头定然要乱成一团了,谁想到房门从里打开后,王妃竟然毫发无伤地站了出来,
侍卫长面色凝重地松了一口气,又立刻跪在地上请罪道:“属下巡查不力,让王妃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