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绪
这一剑上满含《血狱天书》之中的至阴灵气,直接突破了天麓护体灵气,刺中了他的要害之处。
天麓腹中要害中剑,惨叫一声,想要拔身急退。
陆鬼臼怎么会给他离开的机会,他口中低喝,身形愈快,居然跟上了天麓的速度。
到了这时天麓才发现,陆鬼臼根本没有灵气耗尽的征兆,之前那副气力不济的模样,根本就是在引他上钩。天麓目眦欲裂,口中喊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以陆鬼臼丹田里的灵气如此之多,怎么可能是个才结婴的修士!
张京墨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他道:“天麓,在我徒儿面前,你也是配不上天骄之子这个称呼的。”
天麓知道张京墨想要扰乱他的心神,他捂着伤口怒道:“胡言乱语!”
张京墨声音依旧轻轻的,却像是重锤砸在天麓的耳膜之上,他道:“我徒儿百岁筑基,三百岁结丹,筑的是十品灵台,结的是十转灵台。”
天麓露出愕然之色,他道:“不可能——”
张京墨还在继续说,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满意的味道,他道:“他不到五百岁,便成功结婴,你猜猜,结婴之时,他遇到的雷劫时哪种劫?”
天麓已是猜到了张京墨要说什么,他口中念着不可能,心中却是生出丝丝绝望之感……他感觉得到,张京墨说的,是真的。
随着张京墨的话语,陆鬼臼的攻势愈厉,在天麓身上又添了几分伤口。
张京墨道:“没错,他渡的是天道劫。”他说完冷笑起来,“天麓啊天麓,你在你们枯蝉谷或许算得上个天才,但在我徒儿这里,却是地上的泥沫——”
天麓心神巨震。
而张京墨说出这一句话后,陆鬼臼又在天麓身上添了几道伤痕。
星辰剑上含着的灵气,不断的腐蚀着天麓的身体,他自知恐怕不敌,嘶声道:“张京墨——你不过是在利用你的徒弟,若是你真的想杀我,为何不自己来?!”
张京墨冷漠道:“有自知之明,也是件好事。”
天麓咬牙,不再犹豫转身欲逃,张京墨怎么会让他逃走,在看到天麓背过身后,便将手中拿着的阴魔窟祭了出来。
阴魔窟一出,顿时阴风怒号,四周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张京墨淡淡道:“你妹妹用十万人命炼化的法器,让你尝尝是什么滋味可好?”
天麓心中恨极怒极,可却已是拿张京墨没什么办法,都怪他起初看轻了陆鬼臼,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结婴修士,却不想……
天麓看着那阴魔窟朝着他盖了过来,他咬牙道:“张京墨——我来日定要取你性命。”说完,他居然丢下了身躯,以元婴的姿态奔逃出去。
那元婴去的极快,不过刹那间便消失在师徒二人面前,陆鬼臼起身追去,却见张京墨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阴魔窟投了出去——
阴魔窟本就是至阴法器,在面对元婴这类灵魄之物时更会显出奇效,当初天菀为了炼制阴魔窟费了不少功夫,也不知道能否想到今日这东西会用到她哥哥身上。
果然不出张京墨所料,不消片刻林子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孩童的哭啼,张京墨喝了一声:“回来。”
拿阴魔窟便从林子里摇摇晃晃的飞了回来,同之前飞去的轻盈之感倒是显出了十足的差别——简直就像是吃撑了的小孩一般。
张京墨拿到阴魔窟后,便探查其中,看到了被抓住的天麓元婴。
天麓已是困兽,见张京墨投来目光,便恨恨的瞪了过去,看模样恨不得吞食张京墨的血肉。
张京墨笑了笑,他说:“如何?”
天麓哑声道:“张京墨——你和你徒弟——”
张京墨才懒得听他胡言乱语,只待他说了一半,便将阴魔窟合上了,然后对着身边的陆鬼臼微微笑了笑,道了声做的好。
毕竟是元婴级的修士,陆鬼臼和天麓这一斗就斗了足足三十多日,直到二人其中有一个灵气不济,才逐渐显露败象。
此时天麓元婴被擒,陆鬼臼却也受了不少的伤。
他剑上被刺了一剑,还被金尾蜂叮了几下,被叮的部位是腿部,此时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但他似乎一点也不觉的痛,在天麓逃跑之后,便回到了张京墨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道:“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张京墨看了他一眼,道:“还能怎么办,这灵柱就在眼前,你休憩几日养好伤,我们便去探查一番。”
陆鬼臼点了点头。
张京墨又取出了一些丹药递给陆鬼臼,陆鬼臼接过丹药,席地坐下开始恢复伤口。
鹿书在陆鬼臼打斗之时并不敢说话怕惹陆鬼臼分神,现在见到战斗结束,才幽幽的说了句:“陆鬼臼,我真的觉的你师父问题很大啊……”
陆鬼臼道:“什么问题?”
鹿书道:“说不好,说不好。”张京墨这个人,他实在是看不透,说他心肠硬,干出的事情怎么都觉的称不上心硬如铁四个字,可唯独在对陆鬼臼的事上,他却下得狠手……
陆鬼臼道:“说不好,就别说。”他现在听不得别人说他师父的坏话,他师父受了那么多的苦,不都是为了他么。
鹿书叹息,他早该知道,一遇到和张京墨有关的事情,陆鬼臼的智商几乎就完全不在线上……
陆鬼臼休息恢复的时候,张京墨就坐在一旁为他护法。
这林中的树木在陆鬼臼和天麓争斗之时被毁去了大半,一眼望去便能看到那近在眼前的灵柱。
但争斗分出了胜负后,原本倒塌的树木又蹭蹭蹭的长了起来,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张京墨和陆鬼臼身边又变成了茂密的树林。
不过三天时间,原地打坐的陆鬼臼边睁开了眼,开口道“师父,我好了。”
张京墨道:“真的好了?”
陆鬼臼点了点头。
张京墨微微皱眉,他道:“你把上衣脱了。”
陆鬼臼不太乐意,他道:“师父,我真的好了。”
张京墨道:“脱了。”
陆鬼臼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在张京墨的瞪视下把上衣褪去了一半,张京墨毫不意外的在陆鬼臼肩膀上看到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剑伤,他眉头一挑,伸手按在了伤口之上,微微的用力:“这叫好了?”
陆鬼臼轻轻的吸气,不说话了。
张京墨道:“天麓那万物道的灵气可有这么容易好的?陆鬼臼,我是不是待你太纵容,你都开始对我撒谎了?”
见张京墨似乎真的生气了,陆鬼臼有些心虚看,他道:“师父,这伤口之时皮外伤,我、我真是好的差不多了。”
张京墨道:“坐下。”
陆鬼臼知道他是混不过去了,他垂着脑袋,像是斗败了的大狗,又乖乖的坐在了张京墨面前。
张京墨冷冷道:“陆鬼臼,我不需要你给我节约这么一点时间。”
陆鬼臼闷着声不说话,表情看起来可怜极了。
张京墨看见他的模样,本来还想说他几句,现在却有些开不了口,最终他叹息一声,道:“鬼臼,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乖乖听我的话,不好么?”
陆鬼臼点了点头。
张京墨道:“之后的道路还艰险无比,你带着一身伤上路,若是遇到了什么,该如何帮我?”
陆鬼臼低低道:“我是怕师父等太久了。”
张京墨无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陆鬼臼总是没有安全感,即便是他已经尽力去安抚陆鬼臼,可这孩子却总是觉的自己会抛下他。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鬼臼的感觉,倒也挺敏锐的……
被张京墨发现伤并没有养好,陆鬼臼只好又坐下开始养伤。
这一次,足足够了二十多日,他才道了声:“师父,我好了。”
张京墨睁开眼睛,上下扫视了一下陆鬼臼,他还未说什么,就听到陆鬼臼委屈道:“这次是真的好了。”
张京墨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陆鬼臼的这句话,他道:“既然好了,就走吧。”
陆鬼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灵柱顾名思义还真是一根巨大的柱子,由地下直通天际,因为无法在禁地里飞行也不知道这柱子到底有高。
张京墨和陆鬼臼又花了十几日,才终于到了柱子的旁边,那柱子附近附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张京墨只是观察了片刻,便皱起眉头。
陆鬼臼道:“师父,怎么了?”
张京墨道:“这天道之力怎么会如此浓郁。”
陆鬼臼倒也觉的还好,因为度过了天道劫,他身上的天道之力也格外的浓郁,若是说普通元婴修士身上的天道之力是小溪,那么他身上的天道之力就是大海。
张京墨手轻轻碰了碰灵柱外面的那层金色光晕,手上就出现了深可见骨的伤口,更糟糕的事,浓郁的天道之力附着在伤口之上,以灵气居然无法逼出。这也难怪之前到了这里的元婴修士,说自己无法靠近灵柱了。
人不能触碰,法器更不能触碰,那眼前这柱子便成了可望而不可及之物,张京墨拿其丝毫没有办法。
陆鬼臼见张京墨丝毫不在乎他那流血不止的手指,眉头皱起,叫了声师父。
张京墨正在想事情,被陆鬼臼一叫,随口应道:“何事。”
陆鬼臼道:“你的手指在流血。”
张京墨看了眼自己的手,道了声无事。
陆鬼臼皱眉,伸手便抓住了张京墨的手腕。
张京墨正想问他要做什么,却见陆鬼臼居然低下头,一口含住了他的手指。
那湿软的触感让张京墨猛地回了神,他见到陆鬼臼含着他的手指,怒道:“陆鬼臼,你在做什么。”
陆鬼臼含糊道:“疗伤……”
他一边说,一边用舌头轻轻的舔舐张京墨的手指,将手指上附着的天道之力一点点的舔舐进了口中。
张京墨浑身僵硬了片刻,他道:“为何用这种方法。”陆鬼臼本可以用其他法子为他取出天道之力,现在竟是将他手指含入了口中……
陆鬼臼继续道:“方便……”其实他心中所想,二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很。
张京墨手指修长,是一双极为适合拿剑的手,陆鬼臼将那冰冰凉凉的手指含在口中,轻轻的吮吸,舔舐完了血液之后,又开始吸取其上的天道之力。
张京墨身上有些僵硬,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动了动手腕见抽不出来,便由陆鬼臼去了。
陆鬼臼将张京墨手指清理干净,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张京墨的手腕。他之前还有没有感觉,直到他发现张京墨竟是无法从自己手中抽出自己手的时候,才有了一种……我已经比师父强了的自觉。
张京墨手上的伤口没了天道之力,不过瞬息便愈合了,他偏过头,并不想看陆鬼臼,只是道:“你试试这灵柱。”
陆鬼臼应了一声。
自从陆鬼臼度过了天道劫,天道之力在陆鬼臼身上便由阻力变成了助力,陆鬼臼不但不怕,还十分的喜欢,他将手伸入那金色光芒后,并没有像张京墨那般被伤到,反而是生出一种暖洋洋十分舒服的感觉。
张京墨见陆鬼臼没有受伤,皱眉道:“如何?”
陆鬼臼点了点头,他道:“不会被伤到。”
张京墨道:“试试这柱子?”
陆鬼臼点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手可以触碰到金光后面的灵柱,他手一碰到这柱子,就皱起眉头:“奇怪,这柱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张京墨道:“没有感到阵法之力?”
陆鬼臼道:“感到了些,只是算不得十分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