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周钓鱼
容别言已经怀孕快七个月了,肚子已经成为他移动的一个障碍,而且坐在椅子上面太久也受不了,在看了容律一会儿以後,就被容行送回了家,病房里面就留著容叶聿行和容衍看守著,容峰和容行则要留在公司处理事务。
一直没有清醒预兆的容律在这一天下午两点多锺的时候突然不安的挣动起来,紧闭的双眼和痛苦的神色都在表明他正在经受著梦魇的折磨,容叶聿行握紧他的手,小声的在他的耳边喊道:“小律!小律你醒醒!不要怕!爹地在你身边呢……小律!小律!”
“不……不要……周深甫……”容律的身体在颤抖著,双手也在不停地冒著冷汗,嘴唇微微抽搐,胡乱的喊著凌乱的词汇,“不要……不……”
然後他突然地睁开了双眼,像是溺水得救了一般剧烈的喘著气,容律捏紧容叶聿行的手,不安的摆动著头,“不……周铭琛……不……”
“小律!小律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容叶聿行差点儿扑到容律的身上,连声问道,他的手抚上了容律的额头,却是一手黏腻的冷汗。
容律急促的喘息著,半晌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迟疑的看著容叶聿行担忧的脸,“爹……爹地?还有二哥?”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容衍在容叶聿行一个恶狠狠地眼光下连忙去给容律倒了一杯温水,把容律从病床上扶了起来,慢慢的给他喂了些水。
容律一边咳嗽一边咽下了几口水,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以後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抓紧了容叶聿行的手,急促的问道:“爹地,周铭琛呢?他怎样?是不是受了伤?他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
容叶聿行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自己现在最关心的儿子醒过来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别的,而是问候那个他最讨厌的小子,虽然说……是周铭琛救了容律,但是容叶聿行仍旧对他喜欢不起来,“著什麽急?他现在恐怕已经被转院了,很有可能去了外国进行後期的治疗,怎麽,对他这麽关心?”容叶聿行的口气别扭得很,像是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
容律皱紧了眉头,“他是为了救我才……他究竟伤的怎麽样?出国治疗……是不是伤得很重?”他倒是没听出来容叶聿行的愤恚,只当容叶聿行一贯的脾气发作了。
“肋骨折了两根,三度烧伤,烧伤面积达百分之六十,而且还毁容了,脸也被烧了大半部分,身上还有两处枪伤,你说是好是坏?”容衍在旁边火上浇油似的说著,每多说一句容律脸上就多减去一份血色,到最後只能说是脸煞白煞白的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容律一掀被子就要下地离开,被容叶聿行摁著手把他给拽回到床上,“你这是要干什麽?你自己的毛病还没好全呢,还操心别人!我这几天都怎麽过的你知道吗?提心吊胆的就怕你再出问题!我可真是经受不住了!你可倒好,醒了就问那个臭小子怎麽怎麽样,你还当我是你爹地吗?”容叶聿行爆发了,这几天来著急外加窝火,嘴里面都起了好多泡,容律这一醒来没和他问候两句,让他本来就不怎麽好的脾气顿时飙了出来。
容律咬紧了嘴唇,说不出话来,他一看容叶聿行憔悴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又让他操心和伤心了,但是他又怎麽能够不对周铭琛关心呢?若不是周铭琛他恐怕已经在那次爆炸中尸骨无存,若不是周铭琛以身相护……恐怕重度烧伤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吧!
“爹地,我知道你很担心我而我也又给你添麻烦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去关心周铭琛,若不是为了我他不会受那麽严重的伤,是他拿自己的身体来保护的我啊!”容律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就那麽轻易地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他抱住容叶聿行的身体,把头放在容叶聿行的肩膀上面,低声说道:“若是没有他,可能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和你说话……爹地,告诉我他到底怎麽样了好吗?”
容叶聿行深呼吸了几次以後,才调整好自己的脾气,尽量不气急败坏的回答著:“你二哥说的差不多就是全部了,只不过周启华和周傅笙两个人也在那天遇袭并且都受了伤,而且周傅笙的心脏病还让他脱离不了危险期,据说周启华在病床上就安排好人来把周傅笙和周铭琛接走送到美国他们投资的一个私人医院,那边有更好的设备和更好的医生来给他们做手术……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了。你不用太担心周铭琛,他们家只手遮天的,什麽不能做到?这回彻底扫清了障碍和祸根,可能还会迎来新的事业的高峰。”
“但是……周铭琛能够完全痊愈吗?为什麽不能在国内治疗?是因为……受的伤太重吗?”容律的心只是微微放下了一点儿,毁容……重度烧伤……这些都令容律感到心惊胆战和愧疚,周铭琛有著一副好样貌,若是毁了容,他的下半辈子可怎麽办?又会有谁愿意和他结婚?
“可能吧,国内的医疗水平的确赶不上外国,反正他们周家有钱,愿意怎麽折腾都是他们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好休息你的吧!多灾多难的,我的心脏真的快承受不住了!”容叶聿行用手指头敲了敲容律的额头,帮他把脸上残存的泪水抹掉,给他拉好被子,让他好好躺在床上,“刚有点儿起色就要到处乱跑……”
容律的心终於是放下了不少,他躺回到床上,眼皮也渐渐沈了起来,嘟囔了几句就又陷入昏睡。
容叶聿行的脸色稍稍缓解了一些,用自己的手指头刮了刮容律的脸,喃喃道:“可真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小东西……”
PS:周铭琛找不到老婆结不了婚,那就小律你勇敢地以身相许吧哦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时间,硬挤出来的,今年的最後一天果然是我最忙的一天= =量不太多,有就行了啊……
最後祝大家元旦要快乐哦~~~~~~~~2011年我们再见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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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鲜币)第六十六章 探视
在医院里面躺著躺到要发霉长毛的容律终於被医生大发慈悲的批准出院了,也许是因为又一次的和死亡擦身而过,他明显感觉到容叶聿行对自己的保护又多了一些,简直可以说是到了小心翼翼的境界,不让他摸这个,不让他碰那个的,连电脑都不让他打开──当然,这也是因为容别言的预产期就要到了,同样是个不能够任何闪失的“易碎品”,於是两个被严密看护起来的人只能苦笑著相互对视一眼,躺在床上翻看最原始的纸质的书。
容别言挺著个大号的肚子靠在床头,松软的靠垫放在他的腰後,让他能够稍微缓解一下肚子里面的孩子所带给他的甜蜜的负担。容律的伤完全的痊愈了,只可惜容叶聿行什麽都不让他干,本来还能去的公司这段时间内也被容叶聿行勒令不准去了,让容律在肚子里面暗暗腹诽著容叶聿行的“独裁专制”,不过他也知道容叶聿行完全是为了自己好……好吧,他现在实在是闲的可以,所以他趴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容别言聊著,有些好奇的看著容别言的肚子,时不时的还想伸手上去摸一摸。
“我……可以摸一摸吗?”容律实在是忍不住了,抬起头来问著戴著一副无框眼镜看著书的容别言,手都已经伸出来准备好了要摸一摸了。
容别言笑了一下,把眼镜摘了下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带著一种别样的温和把容律的手抓住,放在自己高耸的腹部上面。
容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有些硬的腹部,里面的小宝宝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和他打招呼似的,不客气的在容别言的肚子里面蹬了一脚,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被踹了一下的容律惊讶的“咦”了一声,“阿言!他会动哎!”容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可思议似的惊叹道。容别言觉得容律叫自己大嫂这个称呼太过别扭,所以容律也就索性叫容别言为阿言了,倒是收到了来自自己大哥容行的带有醋意的白眼,能够看到自己一向稳重大方的大哥做出这麽小家子气的表情,容律本来还想著继续叫容别言大嫂的心思也就被扔到了云霄之外,一口一个“阿言”,把容行酸到不行。
“他当然会动……而且再过几天他就该出来了,你也就要当叔叔了。”容别言温柔的抚摸著自己的腹部,那种满满的爱意让容律的心里面突兀的起了一种羡慕的感觉。“你也别羡慕我,等到你再找到和你情投意合的人,和他生一个孩子,你也可以获得这样的幸福。”
容律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这次回了家以後,虽然没有人明面上劝他马上去找个男人结婚,但是每个人隐隐约约都透露著一种“你赶快结婚就有人看著你”的意图,明里暗里的,连过去喊著要不婚的二哥都在给他做表率,貌似正在追求哪个漂亮的男孩子,以求摆脱自己的单身身份让容律开窍。
“阿言,你们都……昨天沈凉平给我打电话请我去出席雁平的葬礼,我还没有想好要怎麽去面对他,你们却都让我这个时候做出选择……”容律只要一想到是他把周深甫介绍给沈雁平,最後让最无辜的沈雁平就那样离开了人世,就觉得万分的愧疚,更别提还要面对追求过他的沈凉平──不过容律也想到,恐怕他们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了,但是容叶聿行还在看好他和沈凉平之间的感情,不过这也和容律没有把这其间的真相告诉给他们罢了。“我和他没有可能,也暂时不会随随便便的找一个顺了你们的意思去结婚,我知道我说这种话会让爹地爸爸大哥还有你很伤心,但是我真的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听从你们的摆布,我是真的真的没有这个念头……”
“小律!小律你听我说。”容别言看到容律略带痛苦的表情,顿时有些慌了神,他一直在为容律操著心,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不过他们是不是真的忽略了容律的感受?“我是有些著急,因为我们大家都有著自己的幸福和快乐,而只有你一个人,独自承担了那麽多,我们都希望你能够早些获得属於你的幸福,但是我们的方法是不是错了?我们……太心急了……”他握住容律的手,带著几分愧疚的说著。
“阿言……”容律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落在容别言和他相握的手上,他的声音多了些哽咽,“我只是……我只要拥有你们的爱,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我不可以太贪心,我不能够要更多了……”
容别言手忙脚乱的给容律擦著眼泪,“别哭啊!小律……你可以更贪心一些的……”容别言心疼的说道,也终於找到了问题的结症所在──虽然他认识的容律并不是像有些人所说的性格冷漠,而是一个温柔的好孩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过去容律的性格是有著缺陷的,是经过一系列的磨难之後才有所改变的,他们是否都有些理所当然的认为容律是一个和他们有著一样想法的人?也许他会更敏感,会更加小心翼翼?
容别言在这件事过去之後把这种想法和家里面其他的几个人说了一下,他们几个人都沈默下来,尤其是容叶聿行,紧皱的眉间还多了几分懊恼,“也许我们不该逼他那麽紧是吗?”容叶聿行喃喃自语道,没有人去回答他。
经过这件事以後,容律也发现全家人也不再像是把他当做一个保护动物似的看管了,出门什麽的也没有了过多的限制,他大哥还主动要求他到公司里面去工作──机要秘书的位置已经留给了他,不再招聘别人了。
容律不知道还该说什麽去感谢每一个爱他的家人,也许并不需要做什麽,只是让他们放心就足够了。
家里面的事情一旦解决了以後,剩下的事情便源源不断的涌到了他的身边,无论是几天以後沈雁平的葬礼,还是警察关於周深甫的调查,他都需要硬著头皮去承担。而且最令他辗转不安的,大概就是周铭琛的身体状况了。
在出院以後的第二天,他的电脑还没有被没收之前,他就给周铭琛发了一封MAIL,详尽的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还有他们家的事情,容律也没有指望周铭琛能够马上给他回复,但是他若是不发出这封MAIL,恐怕他会於心不安到无法入睡。
在获得“自由”以後,容律马上去查了一下周启华所在的医院,并且在那天下午就提著自己亲手做的鸡汤跑到医院里面去探望仍旧没有出院的周启华。
容律一直觉得再看了他身份证件以後给他指明周启华所在的病房时的那个护工的脸色有些奇怪,但是他还是有礼貌的道了一声谢,然後去寻找周启华所在的病房。
524号病房,容律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扣响了病房的门,半晌,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请进。”容律扭动著有些冰凉的门把手,推门而入。
周启华躺在被摇起来的病床上,膝盖上放著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正带著眼镜看著屏幕上的东西,手指不时的在键盘上敲打著,听到有人进来以後他才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在看到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容律的时候,他微微有些惊讶,摘下了眼镜以後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床头的柜子上面,“是你……过来坐吧。”
容律有些拘谨的笑了笑,把装著鸡汤的壶放到另外一个床头柜上面,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周启华的身边,然後两个人便相对著都是一言不发──气氛尴尬了片刻,还是周启华率先打破了沈默,“你的身体怎麽样了?有没有留下什麽後遗症?”
“没……没有……我恢复得非常好,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容律的声音有些发紧,连笑声都是有些局促的,他连忙回问道:“伯父的身体呢?您还有多久才能出院?”
“已经没什麽事情了,剩下的不过是要修养一段时间。”周启华仿佛是知道容律会尴尬一样,声音里面还带著微微的笑意,“你来……是想问琛儿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吗?”
容律更加尴尬了,仿佛连坐在椅子上都是一种折磨,“那个……”他虚弱的笑了笑,“的确是有这个原因……但是我也很担心伯父您的身体,毕竟您岁数也不小了,受了这麽重的伤,万一留下什麽病根的话,我会很担心的……”
“你是个有心的孩子,之前是琛儿他太过不负责任了,也有我们的责任,那几年我们对你也是不太关心,在这种时候你还能想著我们,我已经非常欣慰了。而且之前的事情都是冲著我们周家来的,你是无辜受牵连的,所以也不必为琛儿的情况感到愧疚,他的确是受了不轻的伤,国内的医疗手段不能够让他恢复的更好,所以我就把他和他的爹地一起送出国去治疗了,应该不会留太多的後遗症,你也应该可以放心了。”周启华慢慢的说道,缓慢的语调安抚了容律,让他不再那麽的尴尬不安,而容律也觉得很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周启华一直是沈默寡言的,之前和他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今天一天说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