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洛水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昨天晚上他明明是想要干净利落地绝了赫伊莫斯的念头的,结果后面竟是被赫伊莫斯的举动给吓得不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个时候塔尔正好又过来了,被赫伊莫斯逼得没法的他下意识带着塔尔就跑了,竟是将回绝赫伊莫斯的事情给忘了。
不行。
拖拖拉拉可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他不可能回应赫伊莫斯,就必须干脆地做个了断。
转动着手中雪白的鹅毛笔,伽尔兰一抿唇,如此下定了决心。
等歇牧尔的授课结束之后,他就和赫伊莫斯说清楚。
无论赫伊莫斯喜欢的是男性还是女性,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快刀斩乱麻,好过藕断丝连。
如此想着,攥紧了手中鹅毛笔,伽尔兰眼角余光往身侧的人瞥去。
赫伊莫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羊皮纸在桌案上铺开,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拿着笔在上面唰唰地写着。
细碎的黑发散落下来,半掩着他的眼。
薄薄的唇微张着,有些泛红,缓缓地吐出气息。
看起来很正常。
伽尔兰转回头去。
……
嗯?
好像不对。
少年又猛地把头转了过去。
这时,正对挂在墙壁上的一张地图解说着的歇牧尔终于忍不下去了。
“伽尔兰王子!”
早就察觉今天的课上伽尔兰一直心不在焉的他怒道。
“请您集中精神!”
歇牧尔的语气已经很不好了,但是伽尔兰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站起身来,直接凑到了赫伊莫斯身边。
“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手指碰到了赫伊莫斯撑在桌上的手臂。
好热。
少年一怔,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一伸手摸上了那被黑发盖住的褐色额头。
……跟火烧似的啊!
他就觉得赫伊莫斯今天的样子有点奇怪,呼吸也比常日要急促一些。
原来是发高烧了。
这时,歇牧尔也发觉到不对劲了,快步走过来。
“怎么回事?”
“啊,这个……”
伽尔兰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一直安静地坐着的赫伊莫斯突然抬眼看了他一眼。
平常锐利的眼此刻像是蒙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
然后,头一歪,上半身直接就倒在了他怀中。
下意识就伸手接住的伽尔兰:“!!!”
这家伙是不是装的?
他正这么想着,感觉到那闭着眼倒在自己怀中的赫伊莫斯呼吸越发急促,而他的手碰到的皮肤也发烫得厉害,顿时也有些急了。
“赫伊莫斯好像是发烧了。”
他说。
他蓦然想起昨晚,赫伊莫斯跟在他后面的时候似乎淋了雨,身上都是湿的。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
…………
有些人轻易不生病,一病起来就特吓人。
赫伊莫斯大概就是这种人。
上午的授课临时取消,歇牧尔将赫伊莫斯带回住所了。
用扛的。
虽然知道这样不厚道,但是当伽尔兰看到歇牧尔一把将烧得没意识了的赫伊莫斯整个人扛在肩上扛回去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觉得,这一幕,他可以在以后拿出来足足嘲笑赫伊莫斯十年。
还有,那家伙烧得一塌糊涂了居然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别人都看不出来,这真是……
伽尔兰对塔尔如此私下吐槽道。
“嗯?那殿下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因为呼吸快了一点吗?”
塔尔好奇地问。
“…………”
因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赫伊莫斯居然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很不正常啊。
要知道,以前赫伊莫斯的目光从来都是落在他身上的。
以上这样的答案,伽尔兰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随便对塔尔含糊了几句,应付了过去。
吃过午饭之后,伽尔兰想了想,还是去了赫伊莫斯的住所,打算看望他一下。
刚踏进行宫里,负责这里的中年女官长已经迎了出来,对他行礼。
从这位女官长口中得知,赫伊莫斯在上午被送回来之后,医师就过来了,在查看之后留下几包药,嘱咐女官长去熬汤药,尽快让赫伊莫斯王子服下。
而且赫伊莫斯前不久也已经醒来了。
可是,这位中年女官长脸上看不到一点放下心来的神色,反而很是苦恼。
看着女官长那为难的,欲言又止的神色,伽尔兰主动问了起来。
“怎么了?”
“伽尔兰殿下,赫伊莫斯王子他……”
女官长瞥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伽尔兰说。
“他不肯喝汤药。”
伽尔兰:“…………”
对了,差点忘了。
赫伊莫斯喜欢甜的东西,特别厌恶苦的东西。
伽尔兰无语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是连治病的汤药都不肯喝。
“汤药端进去了,可是赫伊莫斯大人一直不肯喝,殿下,您帮我劝劝他吧。”
看着一脸为难之色的女官长,伽尔兰无奈地点了点头。
毕竟说起来,赫伊莫斯这次发烧还真和他有点关系。
当伽尔兰踏进赫伊莫斯的卧室里的时候,就看到赫伊莫斯侧身躺在床上。
漆黑的发丝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男子安静地躺着,褐色的颊此刻有着一点不正常的泛红。
常日里看一眼都令人心惊的凌厉的眼是闭着的,看起来安安静静的。
额头还在渗着汗,将几缕黑发黏在额头上。
那薄薄的唇抿紧着,泄露出一点难受的情绪。
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赫伊莫斯只是闭眼养神,并未睡过去,等伽尔兰一走近,他就睁开了眼。
细长的睫毛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并未完全睁开,半睁着,让那眼显得细长了许多。
他眼珠动也不动地看着伽尔兰,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那个在战场上强大到被众人称为黑骑士的可怕男人,常日里如锋芒毕露的利刃一般的年轻人,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双眼巴巴地看着他,竟是给人一种孩子般乖巧的感觉。
看着赫伊莫斯那因为发烧而不正常的泛红的颊,和难得一见的蔫蔫的模样,伽尔兰顿时就有些心情复杂,又有些心软。
“把药喝了?”
他轻声说。
略有些干裂的唇抿了一下,赫伊莫斯嫌弃地瞥了那碗汤药一眼,皱着眉说了一个字。
“苦。”
“……”
你是小孩子吗,嫌药苦?
还要别人哄着吃?
“我没事。”
赫伊莫斯起身,靠在床头,看着站在床边的伽尔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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