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洛水
伽尔兰微微睁眼,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圆滚滚的背影,正侧身小声地跟大狮子说话,试图将涅伽赶走。
但是涅伽理都懒得理塔尔,依然低着毛绒绒的大脑袋,一下一下轻轻地舔伽尔兰的手指。
气得塔尔的脸越发圆滚滚地鼓了起来。
他气了好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转头,看到伽尔兰看着他的眼,顿时高兴地喊了起来。
“王子,你醒啦?”
“嗯,塔尔,你什么时候到的?”
伽尔兰坐起身,顺手搂住将大脑袋拱进他怀中的大狮子,撸了两把。
塔尔跟着后军,他来了,老城主卡列尼率领的后军肯定也已经到了。
“为什么没叫醒我?”
“凯霍斯大人不让。”
塔尔小声说。
凯霍斯只是让他守在睡着的王子身边,不让他叫醒王子。
他在床边赖了大半天,就美美地瞅了他家小王子好看的睡脸大半天。
伽尔兰看了看窗外,太阳都斜向西边了,他几乎睡了一个白日。
“你们什么时候到……嗯?外面怎么这么吵?怎么回事?”
“中午就到了,外面正在和加斯达德人打呢,当然很吵,都打了一下午了。”
塔尔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什么?”
伽尔兰顿时有些懵。
在和加斯达德人打?
也就是说,已经开始交战了?已经交战一下午了?
为什么没人叫醒他?这么吵他为什么没被吵醒?
……
等等,那杯牛奶——!
伽尔兰猛然记起凌晨时分凯霍斯递给他的那杯牛奶,一定是加了什么,所以才让他睡得这么久这么沉。
不行!交战的时候他怎么能待在这里。
“塔尔,把我的衣服拿来!”
伽尔兰一把推开涅伽,起身就要下床。
他刚坐起身,有人走了进来。
“殿下。”
身着皮甲戎装的吟游诗人走进营帐,他上前,屈膝,单腿跪在伽尔兰的身前,然后仰头看向伽尔兰。
“伽尔兰王太子。”
他说,
“您已经做了您该做的事,您已经做完了您能做的所有事情。”
“所以,请您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们。”
“而您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您的部下,相信他们会为您带来胜利。”
舒洛斯的话让伽尔兰怔了一瞬。
蓦然间,他想起了在凌晨时分凯霍斯对他说的那些话。
‘殿下,您并非无所不能的众神。’
‘如果所有事都您一个人背负的话,还要我们这些下属做什么?’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们吧。’
回想起凯霍斯的话,伽尔兰失神了好一会儿。
许久之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轻轻地笑了起来。
是的。
他该做的都做了。
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
接下来,那几十万大军对垒的战场,就该交给他因为信赖而任命的全军统帅以及各位将领们了。
“我知道了,舒洛斯,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少年说,金眸微微弯起。
战争并非他所擅长的事情。
那么,自然要交给擅长的人去做。
他现在该做的就是相信他们。
相信他的部下一定会给他、给亚伦兰狄斯带来胜利。
…………
………………
十四万的加斯达德大军。
十七万的亚伦兰狄斯大军。
此刻在北境之中两军对垒,三十多万大军铺开,乌压压的一片,形成了一个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的巨大战场。
作为全军统帅的卡列尼一直在稳扎稳打,不理会敌人的任何诱敌之计,用着最稳妥的阵型,只与加斯达德人进行正面交战。
所谓的奇袭和计谋,都是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能使用。
在如此庞大的战场上,且己方占据优势时,堂堂正正地正面进攻就是最好的战略。
在这片高原平地上,双方你来我往,就这样正面交战了整整七天的时间。
双方各有胜负,也都有损失,一时间成对峙状况,看似双方势均力敌。
但是双方都心知肚明,这种势均力敌只是一种假象。
加斯达德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他们的粮草很快就要耗尽。
胜利的天平随着时间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向着亚伦兰狄斯人倾斜。
加斯达德人的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一旦他们的粮草消耗殆尽,加斯达德人就必败无疑!
…………
与此同时,在南方的王城里,有一个人混迹在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城门。
披风的兜帽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当走出城门之后,他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远方。
与此同时,王宫发生了小小的骚动。
“歇牧尔!赫伊莫斯殿下不见了!”
“啊——?!”
沙玛什的祭司瞬间黑了脸。
第212章
春天已经到来, 带来南方温暖和煦的风,虽然还比不上南方的王城已经可以穿短袖装束的暖意, 但是北地也很快就变得暖和了起来。
高山上的冰雪在飞快地融化,河流沿着山脊奔腾而下。
在山下的平地上,原本因为冬日的大雪而荒芜的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绿了起来, 那青草嫩芽几乎在短短几天之内就从土地下面钻出来, 铺满了大地。
青草日益茂盛的土地让春日的暖风仿佛都戴上了一点青草的气息。
北地的春天很美,但是历年里,北地的亚伦兰狄斯人都无暇欣赏身边的美景。
因为几乎每年的春天, 北方的盖述人都会南下袭击亚伦兰狄斯,从北地掠夺粮食和物资。
北地的春天闻不到青草的气息和花朵的方向, 在这片大地上,只能看到战火的狼烟, 闻到鲜血的气息。
而今年北地的战火更甚于往年。
但并非由于盖述人的缘故, 而是因为另一个入侵者,加斯达德。
大地上,马蹄声在响起, 急促的,铺天盖地的, 仿佛让地面都随着那马蹄声震动了起来。
不知道是第几次, 双方的骑兵发起了冲锋。
群马奔腾,气势如虹。
在这片荒野大地上, 身披黑红皮甲的骑兵和身穿白甲的骑兵重重地撞击在了一起。
那数万之多的骑兵很快纠缠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 仿佛乌云蔽天。
加斯达德骑兵手持长砍刀,向着敌人重重劈砍而下。
亚伦兰狄斯骑兵举起手中明晃晃的长枪,奋力向前刺入敌人的胸口。
战马在嘶鸣,马蹄在新生的嫩草上踩踏着,将那一抹绿意碾入漆黑的烂泥之中。
要么是被劈开身体的亚伦兰狄斯骑兵倒地,要么是胸口被刺穿的加斯达德人栽倒在地面。
在奔腾的战马中,没人能重新站起来,在他们从马上栽倒下去的一瞬间,整个人就会被奔跑的马蹄踩踏得血肉模糊。
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上,所有人的脸都写满了狰狞。
他们忘记了一切,被热血充斥的脑子里唯一记得的,就是发狠地杀死所有眼中看到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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