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洛水
女孩一进门,眼珠子盯着伽尔兰呆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跪下来,低下了头。
“王、王子殿下。”
克莉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慌。
“非常抱歉,想要见您这件事,我知道非常无礼……可是我实在是有话想要跟您说……”
“起来吧,没必要这样。”
“可、可是您是王子……”
“起来吧,克莉。”
熟悉的软软的声音传来,那一声‘克莉’仿佛击中了女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有些涩,有些痛,克莉呆怔了好一会儿,强忍住心口酸楚的感觉,站起身来。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个金发的小孩躺在床上,宝石般的瞳孔看着她,对她露出微笑。
那微笑像极了那一天的黑夜之中,在那些邪教徒追来的时候,只身引开他们的伽尔起身时对自己的一笑。
烙印在她的记忆中,让她怎么都忘记不了。
“王子殿下,我是想要来向您道谢的,您明明是王子,却在那个时候为了救我和爷爷让自己涉险……”她说,“还有,您帮我救回了我的弟弟,我,还有爷爷,还有二叔,都非常地感激您。”
“所以,就算知道请求见您是很无礼的请求,但是我还是想要向您当面道谢。”
克莉的话让伽尔兰怔了一下。
“是吗?”他说,“我以为……你们会怨恨我。”
毕竟,是他亲口定下了克莉的二叔、那个名为吉亚的男人的罪行。
那个男人不日即将被处决,和其他那些杀害过无辜的镇民的叛乱难民一起。
“我们怎么会…………”
克莉垂下眼,带着几分惶恐小声说。
……其实是有的。
对您的怨意,其实是有的。
明明只要您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的二叔,还有其他人都活下去。
可是您却下达了那样的判决。
……就算我知道,二叔他们做了不对的事情,您的审判是对的,可是我还是在心底自私地埋怨过您……
…………
我是感激您的,但是也是埋怨着您的。
而这份感激的心,这份埋怨的心,我都不会忘记。
我想将它们一起藏在心里,这样,我就能永远也记得您。
伽尔。
半晌安静,克莉突然开口。
她说:“王子,我能亲吻您吗?”
“哈?”
克莉突然说出的话让伽尔兰措手不及。
他猛地想起了他刚刚认识克莉的时候,这个女孩突然亲了他的脸一口,还说要养他一辈子的事情。
现在,这个女孩是打算再来一次吗?
……不,等等,旁边还有人啊,赫伊莫斯还在这里啊!
伽尔兰慌乱地看向赫伊莫斯,却发现赫伊莫斯根本没看他,只是深深地盯着克莉。
看到伽尔兰那错愕的神色,克莉也是一怔,想起了自己之前做过的时候,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赶紧连连摆手。
“殿下,绝对不是之前的那种亲吻,当时是我冒犯了,可我现在怎么可能敢——”
她涨红着脸说,“我是说,我想亲吻您的手。”
伽尔兰大喘了口气。
亲手啊,你说清楚啊,吓我一跳。
他本来想要拒绝,可是一抬头看到了克莉盯着他的那种说不出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说:“好。”
克莉走过来,她俯身,握住伽尔兰放在床边的手。
她看了那只还缠着雪白绷带有点苍白的手好一会儿,然后,她跪了下来。
她低着头,闭上眼,双手捧着王子的手。
女孩以一种极为虔诚的神态低头,亲吻了王子的手背。
她说:“王子殿下,我相信,您以后将会是亚伦兰狄斯最贤明的王。”
她轻声说:“请您守护我和我的亲人,请您守护亚伦兰狄斯的子民……”
我的王子。
我未来的王啊。
无论未来我会在哪里,我都将为您祈祷……
…………
女孩被带出去了,伽尔兰发现赫伊莫斯正盯着他,用一种让他很不自在的目光。
他下意识侧了侧身体,想要躲避对方的目光。
“那个平民之前吻过你?”
赫伊莫斯突然问道。
伽尔兰一呆,顿时就慌了,赶紧对赫伊莫斯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种——只是脸,脸颊而已,就是早上起来亲一下脸的那种,你知道的,王兄也经常亲我的脸,只是这种亲吻而已!”
伽尔兰慌张地解释着,神态坚决地保证自己绝对和那个小女孩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男女关系。
克莉才十来岁,我可不是变态萝莉控啊——
生怕被当成变态萝莉控的他大概忘记了,自己现在比那个女孩还小的事实。
赫伊莫斯抿了下嘴,他突然说:“伽尔兰,我也是你王兄。”
“哈?”
从名义上来说,赫伊莫斯说得没错,他的确也应该称呼赫伊莫斯为王兄。
虽然他从来没这么叫过。
怎么可能称呼自己的死敌为王兄啊!
赫伊莫斯似乎一直也没怎么在意过,但是,为什么现在突然提起这件事?
搞不清状况的伽尔兰一头雾水地看着赫伊莫斯。
“……算了。”
赫伊莫斯盯了一脸困惑的伽尔兰好一会儿,最后这么说了一声,没再多说,起身离去。
那个平民女孩是他带进来的,他自然得负责带走。
他很快就将克莉带到了外面的大门口,克莉低头朝他道谢,可是她低了头半天,也没听到回答。
她实在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被这个少年盯着她的眼神吓了一跳。
黑发少年看她的眼神很奇怪,让她浑身发毛,不自在得厉害。
“大……大人?”
她战战兢兢地喊道。
少年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说:“你走吧,别再来了。”
说完,少年转身就走了。
克莉站在原地,隐约听见那个少年像是暗自嘀咕了一句。
“……我都还没亲过…………”
克莉:“???”
第42章
执政厅高楼的一间房间里, 窗子敞开着,负伤的沙玛什的祭司坐在床上, 靠着床头。即使是在病中, 即使是靠床休息的时候,歇牧尔仍然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坐姿, 靠在床头的背部是挺直的, 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上, 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整齐地在他身上展开,展开的两侧甚至还是对称的。
就算是重病中,他的脸显然也是打理过的,头发上没有一丝灰尘,微卷的发梢也没有打结,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肩膀上那雪白的绷带, 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伤势不轻的病人。
啊,真不愧是歇牧尔。
走进房间里的卡莫斯王在心底如此感慨了一句。
坐在床上的歇牧尔本是侧着头,透过床边那敞开的窗子, 俯视着下方广场上正在上演的一幕幕,本来不喜欢吵闹的他此刻竟是没有嫌弃从广场上传来的嘈杂声,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一切。
他的神色淡淡的,一如既往的平静, 看不出什么表情,更让人看不出此刻他在想什么。
直到卡莫斯王走进来, 那动静才让歇牧尔转过头来。
他动了一下, 似乎是想要起身行礼。
一见他那动作, 卡莫斯赶紧快走两步,双手一把按在他肩上把他按住。
“你老实躺着吧,要是一起来把箭伤迸裂了,只会给我添麻烦。”
歇牧尔认真想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卡莫斯王说得对,就没有坚持要起身给卡莫斯王行礼。
“听说您不打算在这里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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