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姑苏无用
“不困。”杨希言的手松开了一些,一丝挣扎也没有,平躺着,任杨光一颗一颗的解开他睡衣的扣子,一双黑色的眸子清亮无比。
其实真要说,在这种事情上杨光主动的次数并不多,杨光并不纵欲,但是别忘了杨希言现在可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杨希言不喜欢自己动手,所以就算感觉来了,如果杨光不理会他,他通常都会直接忍过去。
如果非要说杨希言和杨光唯一的共同点的话,也许就是那种忍耐力。但杨光是经过时间沉淀之后才磨练出来的,而杨希言大概算是天性如此吧。
比起杨光,杨希言的骨架要纤细一些,到也不至于显的女气,但是只从外表上是真的很难看出这个少年有着不输于杨光的战斗力。
“二叔……”温暖的大掌所到之处仿佛燃起火炎一般,烤的人有些难受,杨希言动了动,目光迷离的看着那个在自己身上烙下记号的男人。
杨光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少年被熏染出几分嫣红的脸庞。
杨希言唤他,“二叔,帮帮我……”
杨光笑,“好。”
“二叔!”
当杨光带着几分犹豫的突然收回手,身体往下滑,正要低头时,杨希言猛然坐了起来。
“希言?”被他紧紧抓着手臂阻止着,杨光一怔。
以为杨希言是害怕,杨光安抚的顺了顺他的背,说:“别害怕,很舒服的……”
在床上,杨光一向是占主导位置,在杨希言之前,杨光有过不少情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试图有过这种想要取悦对方的想法。
然而就在刚刚,他忽然想试试,他知道杨希言的经验只有他,所以杨光只能尽可能的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不!”像是被惊吓到了似的,杨希言的眼神有些慌乱,似哀求一般连连道:“你不能!别低头,不能……”
“希言?”杨光起先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半晌后,才觉得自己可以猜出了一些原因。
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曾经让这个孩子在那种声色场合呆的太久了而留下的后遗症?
杨希言并不喜欢用后背位,尤其是那种人跪爬着从后面进入的方式,只有过那么一次,当杨光察觉到他抓着床单的手都用力到发白时就觉得他的反应不对,掰过对方的脸来一看,没有一丝的欢/愉,有的只是忍耐……
“希言……”好好的气氛被打断了,杨光有些无奈,不再坚持,却还是想告诉他:“这些都是正常的,只是取悦情人的一种方式罢了。”
“我不喜欢……”愣了一下,显然才反应过来杨光刚刚说了什么,杨希言的眉眼舒展开。
他凑过来带了些安抚的吻了一下杨光的薄唇,小声道:“二叔喜欢的话,我可以。”他只是受不了看着这个男人低下头。
在杨希言的眼里,杨光是撑起他整个世界的人,如同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接受别人臣服和膜拜的帝王。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太强大,他不会一路追赶的那么辛苦,他无法想像这个男人用这种卑微的讨好的方式来面对他!
所以他看着杨光,带了些乞求的道:“二叔,别这么对我,别对我低头。”
“你这孩子……”自己偶尔想做一回合格的情人,他却不配合,杨光有些无奈,却还是纵容了他这些在杨光看来有些好笑的小毛病。
杨光不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什么。额头相抵着,四目相对,一下一下的啄着对方的唇,杨光问他:“还要继续吗?”
“嗯。”杨希言环住他,眼里波光潋滟。
人的一生总有自己无法超越的存在,即使臣服也是心甘情愿!
74、<再遇洪三爷>
这个男人究竟隐瞒了自己什么?
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低着头像是在想事情,有些入神,以至于杨希言都在他身后站了半天了,他都没有发现,只是目光怔怔的看向远处。
也不打扰他,杨希言就一直站着,清亮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扫过对方熟悉的眉眼。
杨希言知道这段时间里,只要杨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这样,眉峰间积攒着太多的心事,幽暗的眸子里藏着太多的情绪。
他不会问,因为杨光肯定不会说,也不会去私下调查,即使担忧……杨光的世界太宽广,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一个孩子处处插一手。
杨光是长辈,在杨光的眼里,杨希言永远是孩子,保护他几乎已经成了杨光的本能了。
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杨希言挡在了发呆的男人面前。
“希言?”回过神来,又是一幅无懈可击的笑容,对于刚才自己的愣神,杨光的解释是:“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嗯。”也不拆穿,杨希言仍旧若无其事。
-----想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杨希言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太弱了,还承担不起几乎能把这个男人压垮的力量。
我会学……
低头,吻上男人的唇角,杨希言的眼睫微敛着。
“什么?”依稀好像听到他说了什么,抬头去看,却见少年神色很是平静。
顿了顿,杨光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别担心。”
正如他知道杨希言察觉到了却什么都没问一样,杨光也知道这个孩子是在担心,他不能解释,只能安抚。
“好。”杨希言点点头,一如既往的信任。
“希言。”正在工作中的杨光忽然开口。
“嗯?”杨希言回过头,正对上他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杨光说:“你回来后好像都没有去祭拜过你爸妈吧?上次回去清点东西,也没有去扫一下幕?”
“没有。”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会问起这些,杨希言愣了一下,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杨光。
“这样不好。”像是看不到他眼里的探究似的,杨光带了些不赞成的道:“好歹为人子女的,去祭拜一下父母是应该的。”其实他还真没资格说杨希言什么,他自己也没去过杨家陵园几次。
“好。”杨希言垂下眼,应着,态度却有些漠然,“我下次会去。”
“希言……”杨光叹了一口气,问他:“还在怨恨你爸妈他们吗?他们只是教育方式出了点问题。”
“不是。”杨希言摇摇头,抬起头看着他,眸光清澈,“我只是不记得了。”
长的什么样子,说过什么,在杨光把他接回来之前,他在杨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所有的记忆好像都不太清晰了。
“是吗?”人对自己讨厌的事情会出于本能的忘记。
迎着他毫不躲避的目光半晌,杨光终究没有多说他什么,只是站起身,像是临时起意似的,说:“既然是这样的话,跟我去祭拜一下另外一个人吧!”
祁爷的墓有些偏,在算得上是郊区的地方,四面有山有水,景色秀丽又安静。
这个地方还是祁爷死之前自己选的,老头不讲究什么风水,只说城里太吵杂了,他不喜欢。
一路上,杨光都在跟杨希言讲自己这位干爹的事,怎么收养他,怎么教他枪法,怎么把他提拔成焰帮的老大……
杨希言认真的听着,看着男人偶尔陷入回忆里,也不打断,只是一直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关于杨光自己的经历,杨希言并没有怎么去打听过,只是以前被赵东带在身边的时候听他说过一些。
这个男人一无所有的被赶出家门,却硬是凭着自己的一双手,闯出现在的一片天。
“到了。”
跟在杨光的身后下了车,却见他只是站着。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杨希言问:“怎么了?”
杨光说:“有人在。”
杨光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洪三爷。
自从那次茶馆一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老头了。
老头头发已经全白了,被岁月侵蚀的苍老的脸上有着掩不去的疲惫。他坐在祁爷的墓前,颤抖着手把茶壶里的茶倒进摆在墓碑前的三个杯子里,神情专注而认真。
似乎也察觉到有人来了,洪三爷偏过头看了过来,在看到杨光和他身边的杨希言时,老头愣了一下。
以现在的局势在这样的场合碰到,按说应该是会有些尴尬的,但是洪三爷只是看了杨光他们一眼,说了句:“焰小子也来啦!”就又转过头去。
杨光笑了笑,走过去,说:“三爷,地上凉,您这么坐着可伤身。”围着祁爷的墓地一圈是石台,洪三爷也没找东西垫着居然就是那么干坐着。
“伤不伤的不就那样了……”洪三爷发出一声嗤笑,声音听来竟似带着一种看破生死的不以为然,“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
老头看着祁爷的墓碑,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光也不打扰他,领着杨希言站了一会,只到洪三爷再开口……
老头问:“怎么赶这么巧?不过年不过节的,想着来看望老祁了?”
“我带我们家孩子来祭拜一下。”
“这么快?”闻言洪三爷抬起头,看了看站在杨光身后的杨希言,带了些不赞成道:“这孩子不错,但是太年轻了!你小子才多大,这个时候搞什么……”
“三爷!”及时打断他,杨光笑了笑,说:“就只是祭拜一下,没别的意思。”
洪三爷瞅了他半天,然后撇撇嘴,“我也就是多嘴这么一说,这都是你焰帮的家务事了,我老头子可没资格插手。”
捡起一旁的拐杖,老头费劲的想要站起来,杨光走过去扶了他一把。
洪三爷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在站稳后,摆了摆手。老头说:“你们聊吧,我以后闲的时间多的是,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三爷。”看他要走,杨光叫住他,说:“我跟孙宁宇打过招呼了,您也别跟他死嗑了,趁早收了手享享清福,安享晚年应该是不成问题……”
“焰小子!”老头忽然打断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到最后只余一声叹息。人走茶凉,洪门如今都没落的不成样了,他又能拿什么跟孙宁宇死嗑呢?
一步步往回走,洪三爷哼着小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善恶到头终有报啊……”那苍老的声音回荡的空气中,带着许多说不清的恩恩怨怨,听者也知歌者悲。
“焰小子。”脚步忽然停住,洪三爷侧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杨光,“什么时候有空,来陪三爷多说说话啊!三爷知道你不喜欢喝茶,三爷给你准备酒,红酒……”
曾经被道上人尊称一声三爷的老者,现如今也只是个普通老头,身边的人都死光了,他也只能乞求对手的干儿子来陪自己聊天。
洪三爷的茶馆里只有茶,可是以后除了茶之外,还会有红酒。
杨光莫名觉得有些心酸,混黑道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多的是,洪三爷不是最惨的一个。洪门兴盛的时候,老头吃穿不愁,走哪都有人跟着溜须拍马,前恭后迎的,然而晚景却也不过如此。
“行啊!三爷的酒我可得找机会尝尝。”点头应下,便见老头干枯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
杨光目送着他离开,再转过头来看到自己干爹墓碑前的茶杯时,却也只能无奈叹息。
洪三爷和祁爷之间那点不清不楚的事情,放到现在在杨光眼里真不算什么,只是在那个年代,即使再有本事再目无法纪的他们,也怕会被周围那些人的唾液淹死。恪守着朋友的底线,最后便是如此结局。
“二叔。”握着杨光的手紧了紧,杨希言听着他的叹息声,黑如琉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我没事。”
笑了笑,驱散那些感慨,杨光领着他在祁爷墓前站定。
弯腰敬礼,倒酒,杨光对杨希言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