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跳舞的萝卜
不过,摸摸手腕上胤禛幼时给他求的佛珠,却又觉,实在不该有所隐瞒。如今之计,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而且府内伊尔根觉罗氏竟然有了身孕,不知道这事被胤禛知道后,又要醋成什么样子的。
想想便觉头疼,胤祉也是没料到,不过一晚,伊尔根觉罗氏便有了身子。是谁说皇家子嗣艰难,女子年龄小实难受孕的,怎么他家这两个都这么容易就怀上了。
下午随着太子去接驾,远远看见胤禛穿着铠甲,手拿长枪,倒实在是威风得很。远远看着,胤祉便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太子看胤祉面容,暗暗发恨。
圣驾归京后,自是一番热闹,宫中也摆了御宴。胤祉虽暂时闲赋家中,到底还盯着亲王的名头,自然也是要进宫陪宴的。
康熙已是洗去周身疲倦,精神矍铄的对将士赏赐了一番,又对太子在京中处理的政事夸赞了一番,方才开宴。
胤祉就坐在胤禛的上手,听见康熙赏了胤禛不少东西,心里比自己得了都觉开心。他偷眼去看胤禛,却见胤禛根本不理他,不禁有些疑惑。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胤祉却在这热闹的人群中,觉出意思孤独的意味来。心内难过,表情看来便郁郁的。康熙似乎觉出胤祉情绪不对,派梁九功去悄悄问胤祉是否身子受不住了。
胤祉忙笑道:“烦请公公转告皇阿玛,儿臣不过是念及几位兄弟俱是能为皇阿玛分忧,我却是个不中用的,因此觉得惭愧罢了。还请皇阿玛莫要忧心,更不要因为胤祉扫了兴致。”
梁九功自是将胤祉的话转达了康熙,原本胤祉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其实并无他意。可康熙却联想到胤祉幼年受伤,致使他无法习武,只能终日守着书本。如今见几个兄弟都是威风凛凛的归京,难免心内觉得抑郁。如此一想,再加上之前调查太子被魇镇一事,心内不禁恨起了自己的儿子。
不过倒也如胤祉所说,毕竟大军刚刚还朝,合该是高兴的时候,岂能因为这些事扰了众卿的性子,便也敛起怒容,只做什么都不知晓一般,君臣和乐。
却说不管康熙如何所想,胤祉倒是确确实实只是因为胤禛不理自己而心情不好的。他从前并不会这个样子的,胤祉自己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胤禛竟是会如此影响到自己的。
散了宴后,胤祉便被康熙单独留下。原本预备去追快速离宫的胤禛的,不想却被留了下来,胤祉也只好落落寡欢的去上书房见康熙。
胤祉不过才二十来岁,一向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面皮细嫩得很,倒是显得极小的。一副寡落的模样,倒是让康熙看着极是心疼的。
胤祉恭敬的请了安,道了皇阿玛万岁。
康熙看胤祉的模样,想到自己想叫他去办的事,倒是有些不忍。不忍归不忍,这事却是除了胤祉,再没合适的人的。
“胤祉,朕这里有件差事要你去办,除你之外,倒是没有更适合的了。”
见康熙叹气,胤祉忍不住道:“皇阿玛才刚回京,纵使身子一向硬朗,也难免舟车劳顿,不如先好生休息。皇阿玛有何事,只管吩咐胤祉便是,胤祉自然尽心竭力去办。”
康熙让胤祉坐在身边的矮榻上,知道这是康熙向表达父爱,胤祉便听话的坐过去。头微微靠在康熙腿边,康熙摸摸胤祉光滑的额头,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一向只跟胤禛几个什么都不争的好的,对其他兄弟,倒是一般无二的。朕要你去办这事,便是看出你是个好孩子,忠君仁孝,才敢放心让你去做。”
胤祉听康熙这话说的,似乎有些不对,道了声‘皇阿玛……’康熙阻住他道:“这差事不是个好差事,办得好办不好,横竖是个得罪人的活儿。这事办完后,我会将你软禁在府内,横竖只能进不能出的,倒是委屈你了。”
胤祉一听康熙这话,便有些发懵,他倒是知道历史上似乎十三阿哥胤祥曾被软禁过一段时间的,这三阿哥被软禁,可是闻所未闻之事的。
“朕知道这实在委屈了你,不过,你且忍着些吧,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清。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终有一天会明白朕的想法的。你可愿意?”
胤祉暗自叹气,他这皇阿玛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倒是实在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了。只是好奇他这皇阿玛究竟想要他做什么罢了。
“儿臣谨遵皇阿玛吩咐。儿臣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不止不能帮皇阿玛分忧解难,还经常令皇阿玛觉得烦扰,倒是儿臣的不孝了。倒是儿臣的额娘……盼皇阿玛能够多多宽慰她些罢。只当是儿子的请求了。”
康熙又是叹了口气,道:“放心,朕自会同她讲明。荣妃一向最是个善解人意又聪明的,否则也难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来。”
胤祉恭恭敬敬的立起身,站到康熙面前,行了三叩九拜大礼,道:“儿臣必会办好皇阿玛交代的差事,皇阿玛受儿臣这一拜,算是弥补儿臣日后不能在您跟前儿尽孝了。”
康熙也不阻他,只让他拜了,才又赐了座,将要他做之事,讲给他听了。胤祉微微吃惊,原来即使自己再想逃避,这长嫡之争,到底他是逃不开的。
胤祉这边与康熙说完话,天色已晚,便直接出宫回府了。
第二日一早,胤祉收拾一番后,便打算先去找胤禛。毕竟昨日胤禛刚回来,两人连话都没说上,他又要办那样的差事,总是要先见见胤禛的,不然还不定又什么时候能见着了呢。
其实昨夜康熙说了差事后,胤祉一晚上辗转反侧,唯一的想法,竟是以后又不能常常去见胤禛了,果然十分舍不得,心内更是难过得很。
胤祉本就常去胤禛府上了,因此也不要人通报带路,问了胤禛正在书房,便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外的守卫也都是识得三阿哥的,见三阿哥进来,正欲行礼,便被胤祉阻止了,只悄悄的一个人往书房去了。
书房的窗子大开着,胤祉依稀能够瞧见胤禛端坐的身影。再要往里去时,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胤祉觉得这声音陌生,不禁停住了脚步。
却听里面陌生声音道:“如今这情形,四爷当早做准备才是。那人是可利用之人,四爷莫不是动了真情么?”
胤禛冷声道:“爷的心思,岂是你们可随意揣测的?”
那人急道:“四爷,不是下官说,即使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两口子,合该在这时候为了自己考量,何况……”
“隆科多!”
胤禛一声爆喝传出,屋内之人方住了口。胤祉在屋外听得懵懂,却恍惚觉得,这两人似乎是在说他。心下一沉,也不出声,只静待屋内之人说话。
许久,才听屋内胤禛长叹一声,语气沉郁道:“我不希望再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任何算计他的话,你要牢牢记在脑袋里,将来可别随着脑袋一起忘了。”
这□裸的威胁一出口,屋内之人深吸了口气,随后方道:“上一次,太子在府内的荒唐事,老爷子是知道的,却未惩处那位,想来还是我们做得不够到位。若是真的……”
“隆科多……”胤禛又是高声喝止了他,“你还敢说上回的事,我是怎么吩咐的,你又是怎么做的,莫非是嫌我上次没罚你么?”
隆科多这才不敢再说话,这四阿哥发起很来,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心内暗自懊恼自己何必听了父亲的话,非要来助他这个便宜侄子,若是像父亲一样投靠了八爷,就八爷那温润的脾气,也定是不会这般喜怒无常的。
四阿哥什么玩意儿,连自己枕边之人都算计,以为自己真是个痴情种子不成。兄弟**,若是被老爷子抓住了把柄,看他还有几条命能留下。
心内暗恼,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的样子,道:“请四爷恕罪,上一次下官本已经安排妥当了的,哪知道屋内之人竟变成了……下官已将那失误之人严惩了,四爷切莫怪罪。”
胤禛冷哼一声却不说话,胤祉在外面却是听到这里就急急离开了的。他心内实在是觉难以置信,那屋内说话之人,必不是他的四弟,必不是胤禛。
胤祉听着胤禛的语气,倒是还维护着他的,只是观下便知上面人的心思。若是胤禛一向没有轻视自己之心,没有利用自己之意,那隆科多怎敢如此。原来自己在那人心中竟是个笑话么?
胤祉觉得身子发冷,往日不曾复发的寒症,竟隐隐有复发之象。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只匆匆回府,关起院门,直睡到晚间才起。
又是一夜无眠,直到第二日一早,胤祉早早便准备上朝。康熙吩咐之事,还是尽早做了,之后即便被软禁又如何,总是能摆脱身上这枷锁的吧。
因当时苏培盛没在近边儿照应,因此胤禛却是在第二日一早才知道胤祉昨日竟是来过的,而且似乎是急急忙忙离开的,侍卫叫他,他只说家中有事,叫人莫要将他来过之事告诉胤禛,他晚些再来。
胤禛登时心内便觉惊慌,胤祉进府却未见他,而且昨日他与隆科多一番谈话却是并未着人守着的,如此,莫不是胤祉听见两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