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饮长歌
青岩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巫邢一眼,见对方目光中隐隐透着烦闷和一丝失望,心里一紧。
而后便脱口道:“我从未有过不愿……”
巫邢敲击着桌面的动作陡然一顿,面上露出明显的欣喜来,笑道:“那青岩一直顾忌的,到底所谓何事?”
青岩还没从自己前一句话中回过神来,听巫邢问了便顺口答道:“是那双修之事,我……”
说到一半他就停住了话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才好。
今天怎么这么拙计呢!
巫邢面上笑意更甚,他道:“没成想青岩想得比我还远些,想是期待已久了?”
其实并没有啊!
青岩看着站起来走近他的巫邢,想开口,最终却闭上了。
横竖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青岩视死如归。
巫邢抬头轻抚着巫邢有些散乱的发顶,伸手搂住眼前的人,叹息一声。
“若是知道你担心的是这种事,我早该把你办了。”他道。
青岩:“……”
这种事说出来其实也很羞耻啊……
青岩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巫邢却是笑弯了眼,伸手便将青岩的腰带解了,外袍也脱了去。
青岩打了个哆嗦,颤巍巍的想要阻止,最后却是回拥住了巫邢,低垂着眉眼摆出了温驯的姿态。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再说了,双修还对他修为有好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青岩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抬眼看了看巫邢,对方目光中的温情让他呼吸一滞。
夕阳将天际染得火红,屋内有些暗。
青岩主动吻上巫邢的薄唇,想着之前对方的动作轻舔着对方紧闭的牙关。
巫邢一怔,按住青岩的后脑回应起来。
两人倒在了床上,巫邢的手划过青岩的喉结伸进了他的内衬之中游走起来。
青岩微微瑟缩了一下,却是避无可避。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目光相交似乎要擦出火来。
两人情正浓时,门口却传来了大力的拍门声。
阿甘稚嫩的声音喊着师兄,说门外有人踢馆来了。
巫邢和青岩相顾看了一阵。
巫邢神识扫过正堂,烦躁的轻啧一声,起身将青岩拉了起来。
青岩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两人将衣物整理妥当,青岩同样用神识注意着正堂的动静。
来的几个人是赤霞宗内门弟子,细一看去竟是三个元婴修为与一个出窍初期四个修者,年龄都还颇为年轻。
这在赤霞宗中恐怕算是精英弟子了,如今却突然来这里,想想之前阿甘说的踢馆,青岩叹了口气。
怕是来者不善。
而对于差点儿就把人吃到嘴结果却被打断了的巫邢来说,这几个人不管是不是来找茬的,他都不打算给他们什么好果子吃。
两人出了门,阿甘扑上来抱住青岩的腰,跟小狗似的嗅了嗅青岩身上的气味,回头对巫邢龇了龇牙。
魔尊感觉更不爽了。
那几个赤霞弟子颇为张狂的坐在正堂之内。
那些前来求医本还没离开的人们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对他们指指点点,却对他们这般嚣张带着满满的不赞同之意。
魔尊被留在了偏厅之中。
青岩带着温和的笑走了出来,看向那几个赤霞弟子时依旧面色不变。
“不知赤霞宗各位来此地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领头的出窍期修者冷哼一声,“你打着医者的旗号却对前去求医的炎龙宫主及其女吴黛娥痛下杀手,却来问我所谓何事?”
青岩一愣,旋即想到之前沙疏递来的符篆,便明白了几分,面上更是坦然,却严肃道:“这位道友,话不能乱说,你既然如此说,可有证据?”
“证据?在丹阁之时吴黛娥与你冲突,你逼迫吴黛娥相求于你才肯医治,这事可当真?”那人嗤笑,不等青岩回答又道,“你身边有那魔尊巫邢座下黑豹和雪凤陪同,此事可当真?”
“既然道友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便也不客气了。”青岩笑了笑,在众人注视之下朗声道:“当初浪宁镇之时贵宗少宗主在海中大殿门口伤我,此事可当真?后来他倒在客栈之中我不计前嫌救了他,此事可当真?贵宗邹长老言道要谢恩,若有事便去找贵宗相商,此事可当真?贵宗赤髯道人出手重伤炎龙宫主,此事可当真?今日却转而为他们父女,摆出了一副为其讨回公道的模样,这与我为难的目的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见那为首之人被他说得面色涨红,青岩声音陡然转冷,斥道:“如今你们如此质问我这恩人不说还血口喷人,当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青岩悠然理了理袍袖,一字一顿问道:“此事……可当真?”
☆、98·舌战退敌
青岩轻巧的避开了那赤霞宗出窍弟子的问话,转而将他们推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几个远离世俗被宗派着重培养的年轻人到底没什么为人处世的经验,被这么一问顿时便慌了手脚。
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青岩所说之事到底是否属实,至少他们被派遣来这里之前没有被交代过这些事情。
但对方既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说得振振有词,就算掺了假,肯定也有八.九分是真,而他们心中更是信了那八.九分的可能。
青岩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摇了摇头,略一思忖却是坦然道:“我与吴黛娥冲突属实,灭她气焰属实,但诸位又可知我为何会与其冲突?”
青岩好心的给那几个赤霞宗弟子一个下台阶的机会,然而对方却并未骑驴下坡,显然对他的坦然会错了意。
他们觉得眼前这人是在示弱,原本被打压下去的气焰霎时便又升腾起来。
“大丈夫与一女子相争,东方先生还反以为荣不成?”
青岩:“……”
他太高估这几个弟子的情商了。
巫邢站在偏厅里没憋住哼笑了一声。
“既如此,希望诸位能够平静的接受有求于诸位还气焰嚣张乃至刀剑相向之人的请求,而不与其冲突。”青岩笑道,“当真是好脾气,在下自愧不如。”
围观的人哄笑来开——他们对于这个在这里施善行医的医者多少是了解的,这人这两日挽救了不下十条性命。
这里大部分都是靠血汗讨生活的,除了自己之外大多还肩负了一个家庭。青岩这几天救下了他们,可不仅仅只是一条命,而是一大家子的生活。
他们对这个大夫是打心眼儿里尊敬感激着,虽然不太敢直接与赤霞宗的人杠上,但给青岩在人群中当个起哄的托落落赤霞宗的面子还是能做到的。
赤霞宗弟子被青岩说得再一次涨红了脸。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其实赤霞宗在平民之中的声望并不算差,这点从他们当初在浪宁镇免费发放鱼汤的做法便可得知。
但他们不可能面面俱到——至少没到人人交口称赞,一提起赤霞就联想到和善亲近的地步。
多半还是因着所谓修者的矜持,不愿放下.身段与平民交往罢了。
在围观着这一切发生的人的眼中,赤霞那几个飘渺的仙长又如何能与眼前这个实打实的能救人性命的神医相比较呢?
更何况神医还说他救过赤霞少主,一直未求回报,如今却反被赤霞宗找了个由头为难,而那几个赤霞宗人面色涨红,瞧起来神医所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青岩叹口气摇了摇头,“我若是想害吴宫主,又何必花大力气去救他,自我救了你们少主后,他可有什么不妥?”
“我宗少主自有宗内医者照料,不劳东方先生费心。”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朗笑,赤髯道人落在府邸门外,一挥手拨开人群,走到正堂中捋了捋胡须,“既然东方先生如此坦然,敢问先生是否承认我宗弟子方才问的话?”
青岩眼神一冷,看向相别不过短短几日态度却掉了个个儿的赤髯道人。
“东方先生是否承认,你与那魔尊巫邢关系不浅呢?”赤髯道人笑着,看着青岩的目光冰凉凉的让人心头一颤。
“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青岩依旧一片坦然,想了想,笑道:“不巧,我与巫邢早已结成道侣,身边有黑豹陪着有何不可?至于雪凤,那不是巫邢的,是我自己的。”
偏厅里巫邢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愉悦的弯起了唇。
周围的平民霎时静了下来,睁大了眼看着青岩满脸惊愕。
那些被青岩救下医治过的人浑身都僵硬了——他们居然与魔尊的道侣接触过,对方还医好了他们的病痛!
这个世界有点儿略不现实啊……
赤髯道人捋胡须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看向一点儿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的青岩,冷哼一声:“魔尊巫邢作恶多端,素行不良,东方先生与其结成道侣也不怕辱没了万花谷医圣的名头!”
“我万花谷的名头用不着沽名钓誉之辈评价。”青岩把之前一直压在心里没敢说出去的事情甩出去之后,浑身都轻松起来,既然都已经捅穿了,不如捅大一点,他想,然后开口道:“我并不想隐瞒我与巫邢的关系,相反,敢问赤霞宗诸位,巫邢除去针对仙帝行事还有屠尽了仙帝宗族之事意外,还做了什么恶呢?”
“魔尊巫邢罪孽深重,所犯之事数不胜数,弑兄叛师一则已然罪无可恕,东方先生还想为他开脱不成?”赤髯道人嗤笑。
“赤髯真人若是这么想,尊师毫无理由废你灵根贬你为奴之时,可莫要忘了谢恩啊。”青岩笑眯眯道,他看了一眼平民们有些空白的脸色,又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赤髯道人,“除此之外,我还有几件事想问问赤髯真人。”
赤髯道人闻言,心中不安,却不得不在众人的凝视下硬着头皮摆出一副淡定的样子,点了点头。
“当年紫阳宗得了天地异火,却在数月之后惨遭魔修灭门,掌门尸体上还印着代表魔尊巫邢亲军的印信,此事还是赤髯真人前去探查的,想必真人该记得才是。”
赤髯道人眉头一皱,“自然是记得的,没想到巫邢此事竟也说与你听。”
“真人不如回贵宗山门大阵阵眼处去看看,供给贵宗山门大阵这些年运行无虞还威力大增的,可是当年紫阳宗得到的那朵异火?”
“你什么意思!?”赤髯道人怒道,手中隐隐泛红。
“实话实说罢了,真人激动什么?”青岩笑吟吟的看着他,“我以为真人应该知道这回事,没想到贵宗宗主一直瞒着真人此事。”
赤髯道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瞪着青岩似乎要将他吃了一般!
“既然如此,当年郁山门之事,绍空宗大难,火焚红枫谷还有其他一些事,真人想必也不清楚了。”青岩啧啧感叹两声,满脸遗憾又带些怜悯的看着赤髯道人,“我记得这些事可都是真人处理收尾的,莫不是真人被贵宗主当成替罪羊和挡箭牌使了?”
“东方青岩!我敬你是医圣传人,你与魔尊巫邢结成道侣便罢,还要在此妖言惑众、栽赃嫁祸我赤霞宗不成!?”
“是不是妖言惑众栽赃嫁祸,与贵宗宗主对峙一问便可得知!”青岩面色同样肃然,“南陆第一大宗为一己私利,将依附于你们的小宗派轻而易举便毁个干净,事毕之后反栽赃给巫邢亲军,真真令人寒心!”
围观群众感觉压力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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