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饮长歌
将巫邢送出门,青岩躺在床上,兴不起一丝修炼的心思。
东方景明那一句话,狠狠的戳到了青岩的痛处。
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原本并不属于这具躯壳,他厌恶夺舍,厌恶为了一己之利剥夺他人生命的人。
他并非有意进入这具躯壳,他对于这事情也迷茫的很,但这不能掩盖他将一个六岁孩子的神魂抹杀掉,占据了他这副身体的事实。
所以他以医治世人病痛,挽救苍生疾苦来求得安慰与原谅。
可是不管是躲到了哪里,他都始终被这个事实纠缠着,就如同梦魇。
尤其是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批命。
想到这里,心中涌出一股烦闷。
青岩翻了个身,将被子罩住头,阖着眼睛不再去想。
巫邢回了房,仔细留意了一下隔壁的动静,直到再没声音,才收回了注意。
手上的黑芒连闪,巫邢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见状,魔尊大人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东方景明说青岩也是夺舍……巫邢眯了眯眼,他不相信,但青岩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明显,连一丝遮掩都没有。
就像被踩到了痛脚一样。
可他刚刚试过的法诀却并没有显现出如同遇到东方景明时的异常。
在东方景明和自己的术法之间,巫邢明显比较倾向于后者。
东方景明身体中那两个神识,实力不分上下,掐下去只有两个结果,要么相互融合,要么玉石俱焚。
巫邢眯了眯眼,若是两个神魂的话,便不好搜魂了。
得在结果发生之前,让这人把他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才好。
尤其是……关于青岩的一切。
知根知底才好办事,巫邢没有把随便什么人都养在自己身边的癖好。
特别还是青岩这种要交托信任与性命的医者。
☆、42·灵兽之魂
魔修别的不敢说,在折腾人方面是极为拿手的。
若不是魔修一向以那些严酷残忍的手法来对待冲撞了他们的道修以及普通人,他们也不至于到这种人人喊打的境地。
修者神魂极为强大,神识不灭肉身不死,尤其元婴期之后,还能直接从元婴之上动手脚,哪怕仅仅只是魔元力的入侵,对于毫无防护能力的元婴而言是极为残酷的煎熬。
面对酷刑所损耗的不仅仅是元力和肉身,还有被剧痛侵袭的神识。
之前青岩结丹之时,就因剧痛而损耗了不少神识,导致浑浑噩噩差点身死道消,最终若不是巫邢的提点和元力的帮助,他只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即便活了,也识海被破,再无法修行。
东方景明显然是明白魔修的手段的。
他被带入一间充满了怨气与血腥气的暗间之后,他很识时务的要来了玉简,将自己所知的东西尽皆记录了下来。
微微停顿之后,他面露犹疑,最终还是一咬牙将自己刚刚瞧见的东西也给录了进去。
即便身为魔修,巫邢那模样看起来也不与曾经见过的那些疯癫之人相同,与其强自隐瞒,倒还不如干脆交代了出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先保下命来,其他的一切好说。
拿到玉简看过之后,巫邢才知晓东方景明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巫邢并没有想错,这人的确是刚夺舍不久。
他手中握着玉简把玩着,这块白色的玉简之中记录着逼供出来的信息,在看过之后却是让巫邢有了些想法。
这人对于万花谷的信息了解的其实并不多,之所以一眼就瞧上青岩也的确是因为见了他体内那支笛子,至于为何如此挑衅……
应该说这人天之骄子当惯了,没见过这种全然视他于无物的情况。
通常都是别人讨好他,从来没有他主动去搭理别人的时候。
以这人当初的身份而言,即便是口出恶言也是会被他人笑笑蒙混过去,只是如今东方景明的宗派早已经销声匿迹了。
那一宗派消弭已久,巫邢甚至从未听闻它的存在。
但这一切瞧起来不像作假,巫邢承认,东方景明虽不说气度如何,但眼界是极高的。
之前与青岩抢那一支笔也并非是刻意为难青岩,只是那支笔的确是个好玩意儿,否则也不可能入得了巫邢的眼。
东方景明那手法瞧起来,不说到底与判官笔法有何渊源,却也是善用笔法之人,方夺舍不久,那支墨玉笔倒是恰巧缓解了浑身空荡的尴尬。
要说东方景明这人的来头,说小不小,放现在来看也不大了。
东方景明的宗派在数千年前的川弥上,地位算得上是极高的。
他们整个宗派都十分闲散,专精之处亦是五花八门,与那些修习同样功法,几乎一眼就能瞧出师承何处的宗派截然不同。
宗派之中并不要求门下弟子一定得修行什么,外门之中的藏书之处便有不少心法,有缘者即可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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