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干件大事 第10章

作者:废柴薄荷软糖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快穿 穿越重生

  何正戚还是很享受这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的,他尽兴的聊了一会,却见宴席还未开始,不由得疑惑:“莫非还有人未入席”

  他旁边的将领道:“老何你没和我们一起走,不知其中详情,要我说,今天若没有你和这位公子在场,这宴席也没什么开下去的必要了”

  何正戚连忙追问起来,那将领便一五一十的将顾言蹊种种作为说了出来,听到对方连自己傍晚之前会到越城也说准了,他不由得赞叹道:“这等高人,何某人必是要结交一番的”

  因自己是个大老粗,何正戚总是很喜欢有真才实学的人,这个叫顾蹊的男人虽没见过,他却已是有了好感。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穆璟笑道:“顾公子终于来了”

  何正戚循声看去,脑中却轰的一片空白

  穆璟端着酒杯放在唇边却并不饮用,他对众将的谈论毫无兴趣,一双鹰也似的眸子只盯着门口,不知在等着谁。

  顾言蹊的身影方已一出现,他便叫了出来,等看清了人影,声音却戛然而止。

  众将看去,也徒然无声。

  整个院子眨眼间安静了下来。

  顾言蹊却仿佛对此毫无所觉,他着一双脚,踩在十二月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囚服,衬托着那纤细柔弱的身躯,款款走到宴席中央。

  “草民来迟,万望殿下赎罪”

  穆璟起身道:“公子怎么穿了这身衣服,来人,快给顾公子换上冬衣”

  顾言蹊双膝跪地,沉声道。

  “殿下,蹊来此,并非参加宴席,而是为三件事向您请罪。”

  “有什么事,你起来说。”穆璟暗沉的眼底浮出一抹担忧。

  顾言蹊摇摇头,牢牢跪在地上,将额头抵着地面。

  “第一件事,请殿下惩罚我私自出京”

  “这是小事,你不必请罪。”

  “殿下”顾言蹊高声道,“蹊无诏出京,请殿下治罪”

  穆璟深沉的目光落在他的发顶。

  “好,那便罚你一日不许吃饭。”

  “谢殿下”顾言蹊抬起身,再次拜倒,“第二件事,乃是我盗用神武大将军印,伪造出两封信,欺骗程指挥使及沉鹿关守将”

  轰隆

  众将一惊,却看到何正戚掀翻了坐前酒席,脸色通红,眼中有熊熊怒火燃烧。

  “你这贼人你敢盗我的印”

  “何大将军”穆璟冰冷的口吻让何正戚不由得惊颤,“顾公子是在向本王请罪,是非功过本王自会判断,你且坐下。”

  何正戚大喘着气,胸膛起起伏伏,像是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将顾言蹊打死,但最终还是在穆璟的威压下重新坐了回去。

  穆璟这才看向顾言蹊。

  “我竟不知,你这印是盗的。”

  “盗用大将军印,乃是重罪,应当处以绞刑。”他话音一转,“但你用两封信守住了大庆北方,又是大功一件,当重赏。”

  “功过相抵,本王便判你无罪了。何卿家,你可还有异义。”

  何正戚咬着牙道:“皆听殿下吩咐。”

  穆璟点点头:“顾公子,你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顾言蹊第三次拜倒。

  “草民这第三件事,便是欺瞒了殿下”

  穆璟心里突了一下,沉声道:“你骗了孤什么。”

  “草民不叫顾蹊,也并非神武大将军麾下士卒”

  “草民乃是当朝太傅之子,神武大将军之正妻,本名顾言蹊”

  “你竟嫁人了”“你竟敢在这里说”

  穆璟与何正戚豁然变色

  满堂文武面色大变

第8章 国士无双(8)

  死一般的寂静在厅中蔓延。

  文武官员脸色扭曲,看看顾言蹊,看看何正戚,再看看穆璟,不管心中徘徊着什么样的想法,也是不敢说出口。

  何正戚为什么会娶了一个男夫人,别人不知,他们是清楚的。

  惠哲皇帝缠绵病榻,东宫行事乖张,恭王穆璟趁势而起,隐隐有压制东宫之势。

  恭王穆璟手下有文武两大势力支持,文臣以顾言蹊之父、当朝太傅为首盘踞朝堂,武将便是神武大将军何正戚所率的北方大军。

  何正戚镇守大庆整个北疆,实力强大,也令东宫万分戒备。为了尽可能的削弱穆璟的势力,东宫一面若有若无的与何正戚联系,一面用计让顾太傅将儿子嫁给了对方。

  顾言蹊母亲出身低微,他自小就不被人喜欢,这种极损颜面的事情,太傅阻止不了,所以把他送过去,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大庆世家格外重视家族传承,何正戚本是作为家族下一代族长而被培养,可当他娶了顾言蹊后,已是不可能生出嫡子,这令何家的重点慢慢转向了其他家族成员。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子嗣亦是实力的一部分,还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这一举动不但使得何正戚失去了何家的鼎力支持,也令顾太傅深感颜面受损,与何正戚反目,背叛了穆璟,从此站到了东宫的一边。

  此事更给了何正戚憎恶顾言蹊的理由,背叛者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叫他作呕的夫人,竟盗了他的印章,跑到这遥远的边城,甚至还蛊惑了恭亲王 何正戚的肺都要气炸了。

  顾言蹊将将军夫人的身份说出口的那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脸面都被对方狠狠的踩在了脚下,就连周围同僚们投来的目光中都带着嘲笑和讽刺 就因为这个人他大庆第一战神就此抬不起头来

  “殿下”何正戚再也忍不住了,他跨过眼前一片狼藉,站到了堂中身旁,“臣与贱内还有些私密事,要先告辞了。”

  他一把拎起顾言蹊的衣领,竟生生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穆璟一惊,他看着被何正戚拎起来的顾言蹊,立刻道:“何将军勿急,我已赦免了顾夫人的欺瞒之罪”

  顾言蹊浑不在意自己的衣领被揪住,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对穆璟行礼:“言蹊所犯之罪殿下皆已处罚,但现在已是我与将军的家务事,还望殿下莫要插手。”

  穆璟的心底不免泛起涟漪,对方私事他也不好再管,只是看着顾言蹊被拎走,心底不由想着。

  如此出色之人,怎会是那个顾言蹊呢

  可他能嫁给何正戚,为何不能嫁给

  穆璟脸色一变,立刻将这念头挥去,看着面前未动的酒席,又看了看堂下一群大老粗,顿觉索然无味。

  衣领卡在脖子上,顾言蹊不得不快步跟上何正戚的步伐才能保持呼吸,等到两人回到院子里时,顾言蹊已经满脸涨红,瞳孔扩散,距离昏迷不远了。

  对男人,何正戚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他冲进卫所的院子里,随意打开一扇门,就把顾言蹊扔了进去。

  顾言蹊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隆冬时分,寒意透骨,他的手脚早已冻得青紫,身上薄薄的囚衣也难以提供什么温度,坐在地上,顾言蹊不由得瑟瑟发抖。

  仲文琢与井重锦追了上来。

  井重锦毕竟在何正戚手底下打了好几年的仗,因此在房门口踟蹰了片刻。仲文琢却没什么顾忌,冲进去把床上被褥拽下来裹在顾言蹊身上,扭头就冲着何正戚吼道。

  “何正戚,你这样对功臣,不怕恭王责备吗”

  何正戚涨红着脸:“仲文琢,你别拿殿下压我就算你是殿下表弟,现在也是在我府上做仆人”

  “我现在不做了我就告诉你,你敢这样对他,我要你好看”

  井重锦沉默而坚定的站在顾言蹊身前,道:“夫人体弱,大将军有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何正戚火气上头,哪里肯从,正要拉开井重锦,却听得仲文琢一声惊呼。

  “顾言蹊顾言蹊”

  他怀中的消瘦男子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脸上流露出疼痛难忍的神色,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奋力挣扎。

  “他的心疾犯了快去叫大夫”

  井重锦心里着急,又怕何正戚做什么事,竟心下一横,直接拉着何正戚走出房间。

  何正戚被拉着踉跄几步,再回神已不好继续计较,只好愤愤离开。

  刚要出房间,就听到顾言蹊气若游丝的一声呼唤。

  “将军。”

  他回过头,看见顾言蹊被裹在厚实的棉被中,纤长的睫毛不住颤抖,一双黑亮的眼眸里却满是诚恳。

  “言蹊此来别无他意仅是仅是担忧将军安危”

  还没说完,他已昏厥过去,房中一片混乱,何正戚也被彻底拉出了房间。

  他站在院中,看着顾言蹊房间紧闭的门扉,不知为何,心头竟忽的泛起那么极为细微的一点怅然若失。

  当夜凌晨,守城兵卒发现了城外出现了零散的蛮族骑兵,等到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蛮族便已在距离越城三千米外建起了一座营地。

  蛮族骑兵都是一人两马,没有食物之时,还可用马奶充饥,因此路上耽搁的时间相当少,来的比越城预计的要早了许多,中午时分,一面帅旗随着大军走入营地,此时陆陆续续已有五六万兵马到了越城之外。

  所有人都知道,城外的蛮族士兵将会越来越多,他们无法寄希望于任何人,只能靠自己。

  “格斯尔单于到了。”穆璟眯起眼睛,“准备迎战吧。”

  呜呜呜

  蛮族进攻的号角在空中回荡,骑兵与步兵磨刀霍霍,在将领的带领下冲向越城 在这海洋般的浪潮之中,越城仿佛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不知何时就会沉没 伤亡开始出现

  大庆将士们躲在第一层栅栏之后,搭弓射箭,屠杀着前方的敌人。

  越城共布置了三道防线,将城门紧紧围住,每一道栅栏前方都挖出一道深深的沟渠,这使得蛮族人先要冲进深沟再爬上来,才能跑到栅栏前,因此冲锋的步伐被大大减慢。

  当他们付出巨大伤亡,顶着箭雨冲到栅栏前时,却发现噩梦才刚刚开始。

  蛮族人拿的都是长刀,庆人却用了,隔着栅栏,长刀砍都砍不进去,庆人却可轻易的将从栅栏的缝隙里捅出。

  一捅几乎就是一条人命。

  蛮族人以飞快的速度在栅栏前死亡,他们的尸体几欲将栅栏前的深沟填满 格斯尔单于很快意识到那道栅栏的厉害,他下令让骑兵在远处射杀栅栏内的庆人,射出去的箭矢却又被栅栏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