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 第175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穿越重生

  崔俣不接受他的爱意?连这点开玩笑程度的都会生气?

  若是如此……麻烦就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呜呜呜——麻麻,窝要肿么才能追到好看的兔子!≥﹏≤

  福安郡主: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输的不是姿色,是性别。( ̄_ ̄)

  俣美人:就楼上这样的,我一根指头能摁死俩。<(^-^)>

  小老虎:嗷嗷呜——虎大王必须怒刷存在感!敢觊觎主人的一律咬死咬死!φ( ̄ー ̄ )

第136章 白

  太子还朝, 四野震惊, 轩然大波从朝堂发散到民间, 全天下的人都在翘首以待,好奇这太子是何样人品,俊不俊, 帅不帅,为何这么多年长在外不归……

  很多人想着马上是八月中秋, 原来天家也同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一样,盼着团圆。好奇的洛阳百姓几乎天天都往城门口溜一圈, 看看今天太子回来了没有。

  可八月中秋过了五日,才见官兵打头阵, 召告四方,太子车驾将至,大约明日未时进城。

  许是路途不顺耽搁了。

  这种事很常见,时节天气路况,行人途中难免遇到一二意外, 运气不好时,越是心急如焚盼着回家过节, 越有各种事耽误……百姓们表示很理解。

  尽管迟了数日,大家热情丝毫不减,八月二十一一大早,就有人早早临街站位,等着一睹太子风采。很快,各临街茶楼客栈位置全部订满, 无一空位,各种挑担小贩在人群中穿梭,洛阳城气氛欢快的就像过年。

  崔俣当然也是其中一员。

  他消息接到的早,杨暄这路程为何忽快忽慢,他很清楚,无非是上面那个……便宜爹不想和这儿子一起过节。至于确切归期,他也早收到了,还提前让人订下临街茶楼包厢,价格便宜还能选位置,从容的很。

  一边喝茶,一边注意着时间,很快,未时到了。

  随着清鸣礼乐缈缈传来,街头顿时一静,所有人踮脚抬头,直直看向城门方向,生怕漏了一点!

  先是各种旗幡,绘有祥瑞禽鸟灵兽,凤,鸾,仙鹤,孔雀,游麟,彩狮,白泽,天鹿……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最高最大的一面五色绡金龙旗,那是只有皇上和太子才能有的,代表了无尚尊贵的地位!

  三四十面旗幡分两列,中间留出空间,三十明黄曲柄华盖两列交替,扇执六十,金红黄颜色各异,花纹不同。

  又有持卧瓜,立瓜,御仗,红镫,鼓,笛,铜角……以及很多百姓叫不出名字的物件,但桩桩件件,皆是流光溢彩,华美至极!

  “我滴亲娘喂……这就是咱们大安太子啊!走动起来就是不一样!”

  “可不咋滴?瞧瞧那些东西,只比皇上少一点,哪个龙子能这配给?太子当然不一样!”

  “皇上已数年未离京,这样仪仗多少年没看到了……好好长点见识吧!”

  “都别吵!太子的鸾车都还没出来呢,激动个屁啊!”

  “你才别激动,太子的车能叫鸾车吗?太子妃的才叫!”

  ……

  随着一众百姓的讨论声,前面仪仗终于走完,太子专乘玉辂现于人前。

  周身由好木造,装以莹白重玉,乘之不摇,稳如泰山。有执鞭者四,执刀者四,执曲柄黄伞者二,分列两侧,拱卫相护。

  因是夏秋,天气不冷不热,玉辂四周皆未封起,以轻纱隔风,百姓们能清楚的看到座前放着的精致香炉,香盒,金瓶,金杌,以及……坐在座位上的太子本人。

  太子坐姿板正,腰平背直,肩臂有力,显是训练有素,已习惯了,礼仪姿态无可挑剔。

  太子长的也很俊,喉结勾勒成熟男人特有雄壮气息,下鄂绷出上位者气势,紧抿双唇说明其内心坚韧……又有鼻如悬胆,剑眉浓密斜挑入鬓,丹凤眼眼形线条自带威仪气势。

  这个太子,虽第一次在人前露面,虽大家之前都不熟悉,可他是天定之人,是未来君主!

  百姓们对天子从来都是由衷崇拜敬佩,带着这种心情,太子给他们的感触自然更深。他威威如江河,湟湟如日月;他俊美坚韧,大气磅礴;他将肩担江山,为天下安,为黎民计,他将会是所有人心中的信仰,带领大家过好日子!

  不知谁第一个跪下,虔诚高呼:“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不计其数的人,波浪一样一排排跪下,口称太子。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势之浩大,几乎能震动天地,震聋耳鼓!

  “怎么能不动心?这太子位……怎么能不让人动心!”

  崔俣坐在窗前看着下面跪成一片的百姓,目光闪动,喃喃自语。这就是百姓的力量,信仰的力量,正统的力量!太子储君,在百姓心里永远都是特别的,自带万人拥护……这个位置,怎么会不让人动心?

  连他这个旁观者,都难免感叹,有机会一碰龙椅的皇子们,怎会不渴望?

  杨暄一日坐在这玉辂上,就一日是他们的仇人!

  ……

  杨暄内心也很有感触,这个太子,带给他的从来是痛苦,压力,小时候他甚至会恨,为什么要让他当太子。可这一刻,这么多百姓真心实意的跪他,拥戴他……这些人甚至从未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莫名的,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杨暄觉得,百姓们太傻了,太淳朴了,他不能让越王那样的混蛋坐到那个位置欺骗他们,奴役他们……绝不能!

  及至此时,杨暄心里才更加明朗,这江山,这天下,究竟意味着什么……

  百姓们很激动,杨暄便也不再板着脸,时而会冲外面微微颌首。

  见太子不生气,还跟他们打招呼,百姓们更激动了,跪的更重,音量更高,玉辂过处尤甚。

  太激动了,就容易出意外,太子玉辂经过一处人群特别多的位置时,不知道谁手里的娃娃没抱紧,人群里一推一挤,竟直接飞了出来!

  杨暄皱眉,立刻飞身过去,凌空把孩子接住。

  现场鸦雀无声,百姓们都惊呆了!

  杨暄把孩子递过去:“小心一点。”

  那娃娃只有二三岁,白白胖胖像个团子,这么一番惊险竟也不害怕,吃着手指傻乎乎的笑。

  孩子家长抖着手把孩子接过去,立刻跪下磕头:“谢太子!”

  百姓们也眼睛亮亮,一片哗然,原来太子竟如此亲民,如此善良!再一次自发自觉,浪潮一下跪了下去,千岁千岁千千岁喊的嗓子都哑了。

  杨暄视线掠过越发壮大的百姓群,眉心微皱,也不上玉辂上,拽过前边的马,飞身跃上,看起来像要这么进宫!

  礼部属官赶紧来劝:“殿下,这不合礼仪啊……”

  “孤知,但礼仪重要,还是百姓重要?”杨暄声音并不过重,却足矣让所有人听到,“孤宁愿被言官参折子,也不愿见到百姓们因孤进城受到任何伤害!”

  说罢,他不再理任何试图劝阻他的人,双腿一夹,轻骑上阵,迅速往前驶去!

  太子这第一次出场相当任性,华丽开场,惊险过度,最后如一道流光,深深刻在了人们眼底!

  当然,这行为有说好的,就定有说不好的,最后结果是得利多还是得弊多,谁都不知道……

  崔俣看着杨暄远去背影,唇角微扬,这熊孩子,还真是会闹。

  没办法,自己选的人,哭着也要帮。

  “木同。你来……”

  太子离开很久,街上人群仍未散去,颇有兴致的谈论方才的事。

  太子威仪,太子气派,太子行为……

  很快,更多的人加入,有那见识广的,提起四年前之事,太子不仅爱民如子,也颇有见识呢,当时就把百官唬的一愣一愣的!更有那曾经的童谣……样样可证,天子资质绝佳,必是将来明主,我大安这是要称霸啊!

  慢慢的,又有人醒悟,可这么好的太子,为什么今日才归朝呢?皇上膝下也有几位皇子的,怎的今天没见人来接?虽太子不是皇上长子,却是唯一嫡子,地位不一样,按理他今日回来,兄弟们该恭迎才是啊。

  立刻就有人给他科普,早年杨氏推翻宇文氏的那一套,还有这后宫争宠,庶子得皇上喜爱……

  最后,大家对太子经历颇为唏嘘,连那遇事先往坏里想,觉得太子今日故意装成这样的,都慢慢改了观。

  “天将降大任于厮人,必要让他先受一番苦么……咱们大安,有太子是福啊!”

  ……

  外面热闹,宫里也不是全然不关心,田贵妃就招来了儿子越王,询问情况。

  越王早派了人在外面看着,每一刻钟都有人回禀,听到最新消息十分不爽,语带怒气的同她讲述一番:“……倒是没瞧出来,是个会演的,还会武功呢!”

  田贵妃眉心微蹙:“他会武功倒不奇怪……他身边那个大太监史福,从前陪着先帝上过战场的。”

  越王还是眸有戾光,很不甘心:“咱们的人去试探,传回来的消息都说他是个愣子,如今……哼!”

  “这个也不急,案子一审,真愣还是假愣,能瞧不出来?”田贵妃懒洋洋瞥他一眼,“你的事,可准备好了?”

  越王明白母妃在提点他,深呼吸两下压住怒气,很快平静下来:“母妃放心,儿臣已同各种放了话,太子这案子……必不好审,若他敢蛮压,别人就敢大闹。”

  “那就好。”田贵妃手指撑着额头,“你去吧,记得一会儿好好迎太子,本宫稍后也要准备宫宴了。”

  越王皱眉:“他回来,倒累母妃忙了。反正父皇也不想看到他,母妃不如……”

  “别人可以做的不好,本宫这个最懂事最贴心的人,却是不行……”田贵妃笑着摆摆手,“行了,你顾好自己的事就行,本宫这里,不用你担心。”

  ……

  世事磨砺,杨暄早已过了渴望家族关怀的年纪,对于进宫会遇到什么,也有心理准备,可得知皇上不见他的消息,他还是怔了怔。

  他那父皇还真是铁石心肠啊,这是明摆着给下马威,告诉所有人,虽然召太子回宫,但皇上仍然不喜欢太子,一点面子都不想给!

  “说来还真是凑巧,下旨召你回宫时,父皇很是期待,屡次叮嘱贵妃娘娘,必要好生待你,让你感受家中温暖……谁知因太思念你,父皇脾胃不和,又着了风,生生病了,太医们竭力相劝,才让父皇打消了办宴之心。”

  杨暄看着越王笑脸,有点想吐,这是在炫耀他生母得宠,还是示意自己该早点请罪?为人子,却累病了父亲,这是不孝啊!

  他不动声色反攻:“你常年侍奉父皇膝下,最为得宠,如今父皇染恙,你却在笑,是何道理?”说我不孝,你岂不更不孝!

  比狡言诡辩,谁能比过崔俣?他跟着崔俣可不是一两天,功力自也是有的。

  越王一噎:“这还不是为了迎你!也还好父皇病状不重,否则本王早就去侍奉汤药到了,怎会在此?”

  杨暄顺着当下形势,面色沉肃道:“宴办与不办皆是小事,孤从长安回来,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孤从未在父皇面尽孝,此次正该——”

  “父皇怜你一路辛苦,早就给了口诏,”越王赶紧阻拦,“为免过病气与你,让你这几日都不要过去参拜请安。”担心杨暄不听话,他还着重叮嘱,“父皇爱子之心甚重,你遵旨,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杨暄为难一番,才道:“既然如此……孤便待父皇病愈,再去请见。”

  “父皇交待,朝事要紧,切莫因担心他误了正事,彭传义案既交到了你手上,你明日休整一天,后日便去刑部开堂。”越王盼着来日热闹,觉得此刻和杨暄计较十分没意思,直接把该说的话说完,“今日本王一人在此迎你,也是弟弟们都很担心父皇病情,没空过来,你是太子,当胸怀宽广,不要计较。本王母妃已让人备下精心宫宴,稍后父皇那里松缓一些,兄弟们都会过来为你洗尘。”

  “至于住处——”说到这里,越王眼睛闪了闪,“东宫年久失修,今年又犯流火,不宜妄动,父皇只得择别处宫殿与你。”

  杨暄看着越王,忽的笑了:“没关系。能住进东宫的,一定是太子,太子,却不一定非要住在东宫。”

  越王觉得这笑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好像在嘲笑他!

  没错,东宫寓意不一般,非太子不能住,但太子却不一定非要住在东宫,只要有明旨,有紫金印,得皇室,朝臣,天下承认,他就是太子,不住东宫,他也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