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九幽
“得了吧,就你那小鸡仔样,能帮太子干啥?还是我吧,我去!好歹我会干架,还会损净会说场面话的文人!”
王铎差点偏头吼过去,老夫还说完呢吵什么吵!
杨暄适时远目,看着高远天空,轻轻一叹,神情说不出的孤独落寞。
王铎:……
“既然太子没想要的东西——老夫不敢夸大,家中族人却是不少的,也都得用,若您有什么问题麻烦,也可道来,老夫帮您……”
这下纨绔们又闹了:“太子有什么麻烦你不知道?”
“就是就是,多明显的事,我这十六岁不在朝的小子都知道!”
“东宫嘛东宫,现在还一个属官都没有呢!”
王铎无法,便硬着头皮道:“若殿下不介意,这东宫属官——”他咬了咬牙,“老夫可向您推荐人选。”
杨暄似笑非笑:“孤想要谁都行?”
“别人老夫无法许诺,但老夫家人,或老夫友人,皆可。”
王铎拱手,神情十分紧绷,明显话说的大义,心里却不愿意。
杨暄便道:“倒不用都麻烦您,不过你家,孤确有想要的人。”
“谁?”
杨暄微笑:“王复。”
王复之前久居长安,这四年来,杨暄的功课都是他教的,但毕竟当时情况特殊,哪怕在王复面前坦诚了身份,外人却是不知情的,如今归朝,怎么也得让这位老师过了明路。
“孤想要山长王复为太傅。”
王铎目光一振,神情十分复杂,顿了顿才答:“不是老夫推脱,只是老夫这个弟弟是个倔脾气,不一定听老夫话。”
“孤实无难处,只此一心愿,若您能做,孤自欢喜,若做不到,也无妨,孤击退刺客,为的是孤之兄长,为的是这些无辜之人性命,”杨暄指了一圈在场围观之人,“你王家恰逢其事,要承这个情,其实没必要,换了任何认旁的地方,孤都会如此。”
纨绔们又开始捂着嘴星星眼,太子好酷!
“殿下——”
杨暄:“孤言尽于此,王老爷子事忙,可自去。”
王铎:……
此一番,英亲王老头先作妖,他不得不顺着形势往下演,小辈纨绔们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不想丢王家脸面,就得接着仗义,太子推脱不了,只好勉为其难提了要求……
若他拒绝,或办不到,这人可就丢大了。
王铎长叹一声,这一次,无论如何,得说服他那个倔脾气弟弟!
杨暄大获全胜,十分得意,找到崔俣方位,悄悄眨了眨眼。
崔俣伸了大拇指出来赞扬他,同时朝他递眼色,指了指外面:晚上来,我有事同你说。
杨暄自是点头答应。
……
昌王由侍卫们护着回宫时,田贵妃已经冷静下来,并仔细询问了解了整件事的过往。
听得昌王已回来,太医也早听了吩咐侯在殿内,她还是不放心,亲自去了昌王寝殿。
昌王刚刚上完身体上的药,疼的满头是汗,心气十分不顺,直接拿茶盏砸了个小太监,小太监被他砸的满脸血,碎了的尖锐瓷片有两片扎进肉中,伤口很深,若不及时好生救治,怕会留疤。
而仪容不整,脸上有疤之人,是不能近身伺候主子的。
如今众人都紧着昌王的伤,谁会关注这么一个小太监?
上太监‘砰砰’磕了几个头,满脸血泪的出去了。
出到殿门口,正好撞上田贵妃。
田贵妃看到一脸血水模糊的小太监,柳眉立时竖了起来:“怎么回事!如今昌王重伤,殿里竟有如此晦气之人服侍!”她问都不问怎么回事,直接发令,“拉出去打四十板子!”
小太监怔怔的,这下连哭都不会哭了。
田贵妃一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眼圈就红了:“曙儿……我儿!”
昌王之前凶戾悉数不见,委委屈屈的看向田贵妃:“母妃……有人欺负我……”
“本宫知道,本宫都知道……”田贵妃翻开昌王衣服看了看伤口,又轻轻托着他的脸看脸上的伤,凝眉问太医,“昌王的伤可是凶险!”
太医束手答到:“只是看着吓人,实则不重,都是皮外伤,未损及肺腑骨血,脸上伤处也是,不出七日,便会消去十之八九。”
“牙齿呢?”
“这个有些麻烦,”太医眼观鼻鼻观心,神情一丝都没变,声音也很平板,“若只是牙洞,可以水银融金填之,如今牙齿连根缺失,一般方法无用,需得填补。”
田贵妃:“如何填补?”
“可寻象牙,牛骨,磨成义齿。”
田贵妃:“填上以后便万无一失,用起来无有任何不适么?”
太医摇摇头:“毕竟不是人之牙齿,外观不同,使用起来也会有些许不便。”
不是人的牙齿……
田贵妃眯眼:“那寻来人之牙齿,给昌王换上,可会好些?”
太医眼皮一跳,赶紧垂头掩住神情:“这个……是的,要好一些,形状越类似效果越好,但仍不会像本身自生牙齿那般舒适。”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医告退。
田贵妃安慰昌王:“曙儿,你放心,本宫定给你找最合适的牙齿填补。”
“母妃最好了……”昌王蹭了蹭田贵妃的手,神情仍很是低落,不大高兴。
田贵妃看着他:“怎么了?”
昌王咬着唇,眼神很是不安:“此次哥哥遇刺,我离的远,没有回去救他……”
原来是怕起嫌隙了。
田贵妃莞尔,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想什么呢,你哥哥同你那般亲近,贼人来了,自是愿意能跑一个则跑一个,若都陷在那里,才是糟糕!”
“可是……”昌王神色仍然很愧疚。
田贵妃就道:“你莫怕,害你之人与害你哥哥之人不是一伙的,你躲避没有错。”
昌王大眼睛忽闪,歪着头:“母妃怎么知道?”
“因为本宫是母妃啊,”田贵妃捏了捏他鼻子,“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母妃同你说,只是让你别有那么大负担,不要同你哥哥生分,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懂么?”
昌王立刻接话:“哥哥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最疼我了,我也要护着哥哥!”
“你哥哥是注定要坐到那个位置的,你呢,母妃早帮你打算好了,必会让你做一位无忧无虑的亲王,”田贵妃摸着昌王的头,目光十分温柔,“都说皇家无亲情,可你同你哥一起长大,感情这般好,怕得什么?就同以前一样,什么都别乱想,下人们的撺掇之言也不要听,有母妃看着,不会有事的。”
昌王乖乖点头:“我知道啦,母妃对我最好……”
田贵妃摸了摸他的脸:“那你乖,好好歇着,母妃去看看你哥哥回来了没。”
“母妃去吧,代我同哥哥问好!听说哥哥受伤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你哥哥知你关心他,一定很开心。”
田贵妃安抚完小儿子,就走了宫殿,因没回头,就没有看到昌王扭曲的脸色。
昌王紧紧攥着被角,盯着田贵妃离开的方向,目光阴鸷。
母妃……对他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母子连心,他能感觉到母妃对他真关心,可她总说什么都替他考虑好了,却又什么都不告诉他,这是真的,还是在哄他!
若真为他培养了什么势力,为何不交到他手上?以前说他还小,他没意见,如今他都十六了,哥哥越王这年纪都说好亲事等大婚了,手下势力更不消说,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到他这就什么都没了呢?
他有皇宠,有母妃疼爱,有哥哥呵护,可还是……不甘心!
如若有自己的力量,今日之事,怎么如此狼狠!
不甘心!
这一幕,田贵妃没看到,却被门口洒扫宫人看到了……
田贵妃看到昌王模糊心疼的不行,几乎想替儿子去受这番苦楚,看到越王离胸口那么近的剑伤,她眼泪直接下来了。
“旸儿!”
越王面色微白,精神却还可以,冲着田贵妃微笑:“母妃莫忧,只是轻伤,很快就会无事。”
田贵妃被纱布上血色刺的眼睛生疼,微微眯眼,眸底迸出嗜血杀意:“我儿放心,母妃定要为你报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越王脸色很凝重,“上次他们没有得手,我顺着查下去也没寻到人,显然背后之人强大缜密,母妃还是莫要插手,否则若是因此受到伤害,儿子心下难安。”
“本宫心里有数。”
见田贵妃神情已定,越王便道:“父皇必会派人去查,母妃您别……”
“他能有什么用。”田贵妃冷哼一声,方才察觉这话有些不妥,掖了掖越王被角,转开话题,“你弟弟很担心你……因当时他离的远,根本没办法回头救你,现下十分内疚,怕你怪他呢。”
越王轻笑:“我怎会怪他?今日情况那般紧急,对方是真的冲着我的命来的,若他去了,我反还要骂他不懂顾全大局。”
田贵妃微笑:“他因你之事受了伤,之后你二兄弟相对,你可要好好开解开解他,莫让他胡思乱想。”
“弟弟受了伤?”越王作势就要下床,“我去看看他!”
田贵妃把他按倒在床上:“没事,他的伤比你轻多了,只是看着吓人,几日便会好。”
越王牵到伤处,疼的深呼吸几口,方才能再次说出话:“那我便放心了……我这里不要紧,母妃这几日好好照顾他。”
“只要你们两兄弟感情好,莫被他人挑唆生分,本宫就放心了……”田贵妃摸了摸越王的脸,轻叹口气,“你安心,什么都别怕,母妃必会帮你谋到帝位,这大安天下,将来都是你的,谁都不能到你面前造次!”
“是,都听母妃的……”
之后,母子二人细语良久,直到越王精神不济,略有疲色,田贵妃才离开。
越王看着田贵妃背影,表情略苦涩。
母妃现在虽还是偏着自己,终究……还是更喜欢弟弟吧!
……
田贵妃回到寝宫后,气不能止,恨不得将仇人拽到面前撕碎方才安心。可看了眼天色,已然暮色四合,眼波一转,便又端坐梳妆台前,打扮了起来。
未及,果然太康帝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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