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 第344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穿越重生

  这场仗,杨暄异常勇猛,枪法棍法棒法箭法,十八般武艺耍了个全套,样样精良,步步到位,不管姿势,力道,还是时长,都非常恰到好处!

  崔俣表现也极为亮眼,热情的无以复加,每一个喘息,每一段不经意间发出的缠人声音,每一时每一刻绽放的美貌,肌肤与身体的状态,都堪称犹物,勾的人爱不释手,恨不得死在他身上!

  总之,是无比激烈,无比满意,酣畅淋漓的一仗。

  事毕。

  杨暄抱着崔俣,细细密密的亲,来来回回抚着他的背,一刻也不肯离开。

  他不是傻子,崔俣这般热情,他很高兴,也很享受,但是没有原因,崔俣不会这样。

  一定是谁惹了他的宝贝儿,还不是一般的惹!

  卿卿这般厉害,这般强大,能引发他这种情绪的人或事,一定不简单!

  “卿卿……”

  杨暄亲了亲崔俣眼睛,还没问出来呢,崔俣先问了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被皇上罚禁足么?”

  “反正禁了足,别人不能到东宫看我,如此好时机,不来看卿卿,岂不浪费?”

  崔俣就笑:“哦,看我还故意带了玫瑰膏子?”

  恐怕不是想看他,是想艹他吧!

  自家宝贝儿太聪明,就别越描越黑了,杨暄想着先安安崔俣的心,再问方才的事。他大手在崔俣摩挲,声音略低:“那个说你不是崔俣的人,查到了。”

  崔俣果然精神一振:“是谁?”

  “贾宜休。”

  崔俣听到就是一愣:“现吏部尚书,庄郦的铁杆?”

  杨暄点头:“他现在叫贾宜休,可数年前,他不叫这个名字,他叫修益。”

  修益……

  修益……

  修益!

  崔俣听到这个名字脑仁就一跳,上辈子,这辈子,恶心的信,表里不一的人,感觉熟悉又陌生的脸……慢慢汇到了一起。

  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

第242章 贾宜修其人

  杨暄感觉崔俣状态不大对, 爬起来倒了杯温水,哄着崔俣喝下去, 才又回到床上, 将人揽到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抚着崔俣的背。

  崔俣依在他怀里,微微阖着眼,眼尾微垂, 眉目平静, 睫毛轻颤,样子很乖巧, 呼吸很轻。他不放心, 想看看崔俣的眼睛, 崔俣似察觉了他的意图,紧紧抱着他, 将头埋到他胸口。

  杨暄便知道了, 他的宝贝儿不大想说话。

  “你说。”

  崔俣轻轻说了两个字。

  他声音很低, 微微有些沙哑, 带着缠绵的尾音, 勾的杨暄差点又扑上去。

  这兔子真是个妖精!

  可是舍不得……

  杨暄亲了亲崔俣发顶, 刚刚有点太猛,把这兔子都弄哭了。

  他的宝贝儿不想睡,也不想说话,他也心疼大宝贝儿这哑哑的小嗓子,还是缓缓的好。缓好了, 才能叫的更勾人么……

  杨暄轻轻叹口气,同崔俣继续说这贾宜修。

  “这贾宜修,同你一样,是文城郡人……”

  不过条件比不上崔俣。崔俣家虽和世家崔家沾不上半点关系,好歹祖辈扎根文城郡,数代发展下来,颇有些积累,至少族里还有当官的,还能晋升到洛阳。

  贾宜修就不同了,家中完全是寒门,赤贫。小时候能读书认字,还是因为他母亲在烧香的路上捡了银子,藏起来没同任何人说,悄悄供着贾宜修上私塾开了蒙。

  贾宜修生母是外地人,是贾宜休父亲花二两银子买来的媳妇,谁也不知道底细,平日里抠的恨不得一文银掰八瓣花,悄悄藏了银子很多年,拿出来时旧的不成样子,大家只以为是她嫁人时辛苦藏的私房,并没有怀疑,只是觉得贾宜修这学上不了多久,就会因为银子不够回来。

  谁知人这一学,竟学了近十年!

  可这时再怀疑也没用了,钱是真花完了,贾宜修的娘再也拿不出银子了。

  贾宜修人很聪明,也很上进,学业成绩在私塾里是数一数二的,但没有银子打点往上走,没有银子拜更高层次的老师,这学业便是荒废了。教过他的老师都深感可惜,可贾宜修并不气馁,好像金钱压力压不住他奋进的心,他开摊代写书信,卖字,替人抄书,干各种活儿,挣钱营生的同时,发展各路人脉关系。

  然而这些好像没什么大用。

  他再聪明,再拼命找机会,无奈时不与他,运气非常不好,积年下来,没半点收获。家中一堆吸血亲戚也日夜盯着他们母子,吵着让他娘把钱交出来,交不出来,就让他补,说他上学的钱是他母亲偷了族里的,他母亲一个人牙子卖来的媳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私房?

  贾母对儿子那真是一片真心,可对别人,逆来顺受惯了,提不起来,常被欺负,但凡家里添了点什么东西,一准放不过半天,就会被人翻捡走。

  贾宜修每日奔波在各种麻烦里,小小少年没有被压垮,反倒渐渐磨砺出了温润之光,待到二十几岁,更加公子如玉,令人欣赏。

  在这个比起一般学子大的年纪里,他终于可以有机会接触义城郡的各种上层人物,出入各种宴会场所,寻找机会。他一直没成亲,外人皆不知原由。

  这一年崔俣十三岁,在参加一次小宴时,遇到了贾宜修。

  因事隔遥远,杨暄只能查到有这么一件事,贾宜修与崔俣同在小宴,肯定是见了面,但见面发生了什么事,何样经过何样后续,却是半点查不出来……

  “这年冬,他突然转来了洛阳。”杨暄皱着眉,“我觉得这有点不正常。”

  贾宜修是个一门心思往上爬,野心很重的人,好不容易在义城展露头角,结识了些人脉,好好巩固加强,跟着往上走,才应该是他做的事。可他并没有,突然放弃了义城所有一切,孤身上了洛阳。

  “他也是这时改的名字,不再叫修益,而是贾宜修。”

  崔俣眼梢微眯,神色里一片冰冷。

  没病没灾,没遇大难,突然放弃原来辛苦经营的东西,往帝都洛阳来……原因大概只有一个,贾宜修找到了更好更有用的,可以让他往上爬的东西。

  这个东西,大概就是当年那个少年崔俣,分享给他的。

  崔俣深深吐了口气,听杨暄继续讲说。

  贾宜修到了洛阳的行为也很奇怪,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去经营结交人脉,反而总在一处茶楼出现,天天报道,一日不歇。他这古怪行为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便好奇过来看。贾宜修本就擅经营,连自身形象都能打造的人畜无害,温润如玉,一般的公子哥哪抵的住?很快,身边就多了很多朋友。

  洛阳城里的公子哥,与文城郡那是两码事,随便拎一个出来身份都不会太差,贾宜修这群朋友里,就有一位世家公子,郑家嫡二房的郑三公子。

  贾宜修惯会对待身份比他高的人,姿态不卑不亢,温暖有度,很得人们赞扬。

  可他并没有顺着这风往上爬,更显品性高洁……

  一日,贾宜修和众人去一起去深山庄子玩,不料遇到大雨滑坡,与他一直相伴的郑家公子死在了泥浆之下,他抱着郑公子一双鞋回来,失魂落魄的跪到了郑家大门口。

  他痛哭流涕,自责不会武功,深山无人,能力太差,没能救回郑公子,只拽住了一双脚,可用尽力气,还是没能把郑公子救回来。

  同去的公子们当时并未与他们一处,但大雨泥山是见了的,皆一脸惊惧,力挺贾宜修,这事实不能怪他。

  事说清楚,郑家感谢贾宜修高义。旁人若遇到这种事跑还来不及,他却奋力想救郑公子,没救出来,也不害怕被冤枉,还将郑公子的遗物遗言带了回来……

  自此,贾宜修和郑家交好,亲如一家。

  按理,贾宜修这样的人,巴到了世家这样高的门庭,什么干不了?接下来必是金光大道,不赶紧想办法求娶一个世家庶女联姻,还等什么?

  郑家其实也有这个意思。世家不喜与寒门交往,可恩义在,贾宜修人品又不错,如何能放?嫡女是不可能了,庶枝庶房的,倒是可以操作一下。

  郑家自己放了这个意思,贾宜修仍然没要……

  杨暄觉得这点也很奇怪:“我一听这跟唱戏似的,立刻把消息卷宗拿来亲自看了一下,事实竟真是如此!”

  这贾宜修,好机会不要,送上门的世家女也不要,要知道世家便是庶女也是很吃香的,宫里想要都要不到……郑家也很奇怪,轻易就信了贾宜修的话,不但不为难,还交好……门第之嫌呢?那贾宜修只是带回了郑公子的鞋,又不是救了郑公子的命!

  此等交好关系竟然一直未断,直到今日,两边还常有来往!

  崔俣眸底一片冰寒。

  从贾宜修为人品性推断,他不接受,肯定是知道下一个机会在哪里,并且比郑家厉害多了……

  果然,杨暄接着就说:“好似洛阳是这贾宜修的宝地,一到便时来运转,他因郑家之事名声越发高涨时,突然一次路遇皇上,得其赏识,亲自考评,进了六部!”

  贾宜修出身不行,说是大才,也不能算,太康帝只让他进了门部,给的官职是很小的。可贾宜修是谁?那是把钻营,经营刻到骨子里的人,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挣出更多!

  果然,他很快搭上了庄郦,被其收为弟子,一路教导栽培……直到今日。

  庄郦学富五车,不提做官,单说学问,这满朝上下,能超过他的,凤毛麟角。当年他能与眼高于顶的王复相交莫逆,得王复欣赏,凭的就是这份学识。

  贾宜修跟着庄郦,慢慢的,将短板补上,如今亦已是一方贤才。

  “贾宜修入洛阳以来,一路顺风顺水,每一次遭遇什么,或拒绝什么,都会名声四扬,得人尊重,渐渐的,已无人敢小看。至如今,他已是庄郦的左膀右臂,比庄郦年轻,比庄郦脑子好使,很多事,庄郦都要问过他的意见,可他不争功,不冒进,对庄郦始终尊敬,态度如一……”

  杨暄说完,崔俣冷声点评:“能披着一张皮,做到如此程度,也是不易。”

  “还有这个人,心太狠。”杨暄眼睛微眯,声音略沉,“他在义城郡的家人,族人,全死了,一个不剩。消息里说是各种意外,非人为,可什么意外,能让一族人全部死光?”

  反正他是不信的。

  贾宜修装的再像,当年被族人欺负,颜面扫地的事恐怕还是耿耿于怀,如今成功了,想杀一两个仇人,这是人性驱使,不奇怪。可他将一族人都杀了,甚至他的母亲,死因也有些不明不白……就有些令人心寒了。

  “他更名改姓后,重新造了一份孤儿身世,这套东西有人帮忙周全过,几乎天衣无缝,十分真实。”若非他握有河帮,还有近些年发展的各种力量,没准都查不到。

  他对此人十分警惕。

  贾宜修,对崔俣有威胁;和青衣人有联系,不管是青衣人自己私下发展的力量,还是田贵妃促成,此人都需重点关注……

  杨暄说完,一室安静。

  崔俣额头紧紧贴着杨暄的胸膛,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和触感,才能冷静些许。

  他突然想,为什么贾宜修会只写信骚扰少年崔俣,却并不见面,除了变态的逗弄满足感之外,大约是因为改了名,换了姓。

  贾宜修在小心翼翼的藏着什么东西,不想任何人知晓。

  而胆小怯懦,不敢出门,不现于人前,不受任何关注牵扯的少年崔俣,才更安全……

  无奈记忆力不全,至此为止,他也是记起了贾宜修这张脸,这个人,却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用力去想,脑仁就一蹦一蹦的疼。

  “嘶……”

  崔俣蹙着眉抽冷气,杨暄心疼的不行,伸手给他揉额角:“怎么突然头疼了?可是今日在外头吹着风了?”

  “没有,就是方才没睡好。”

  崔俣被杨暄揉的舒服,忍不住哼哼了两声,蹭了蹭杨暄。

  难得见他撒娇,杨暄冲着他脑门亲了一口,更加殷勤的伺候起来:“力道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崔俣懒洋洋,“再给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