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九幽
昌皇子手一颤,似被碗沿割破了手指,一滴血,‘啪嗒’一声掉进碗里。
慧知心疼儿子,便伸过去手去看,好似也碰到了这个危险碗边,被割破了手,同样流了一滴血,“啪嗒”一声,掉进了碗里。
这个,便是崔俣与杨暄以及众龙卫计划的重点——滴血认亲!
大戏开场,证据压下,谁能不认,谁敢不认?
今次他们要浓墨重彩的撕下这层遮羞布,让太康帝好好丢把脸,撕下田妃三人,给太子好生铺回路!
可这重头戏,要做好,做巧,不被人发觉,很需要功力。
崔俣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安排的,他只知道,这件事交给了祖母。
没想到竟是这样……
太康帝意外点名皇子敬水,祖母也就顺水推舟,没上别的计划,直接照着机会,来了这么一出。
这份时机抓取,这份淡定自若,这份不惧不危,这份行云流水……
崔俣心内敬佩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给祖母跪了!
祖母老了,已退居二线,他看不到太多祖母风采,可今日祖母这小露一手,他完全可以想象白氏年轻时的英姿!
定然是很帅很帅非常帅的!
……
父子俩同时割破了手,当即就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大师没事吧?”
“皇子可有受伤?”
异口同声问完,二人又相视而笑,同时摇头:“贫僧没事,谢皇子关心。”
“我亦无事,谢大师垂询。”
他俩是没事了,站在他俩一边伺候的小太监表示有事,非常有事,有大事!
“血……血……融到一起了!”
“慧知大师和昌皇子的血,融在了一起!”
滴血认亲是古代保存剧目,一碗水,父母与子女的血滴进去,会相融,旁的,就不会。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慧知的血和昌皇子的血融在了一起,说明了什么问题?
两个男人,一大一小,年纪相差如此,不正好是……
父子!
太监惊慌之下,声音颇大,殿内齐齐一静。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个方向。
太康帝。
第302章 这二人早有奸情!
太康帝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所有人齐齐看他?
那小太监刚刚喊什么来着?
哦, 像是血融到一起了……
昌皇子和慧知大师的血。
血融到一起,所以是父子?
这两个是父子关系, 那他是谁?
太康帝养尊处优久了,思维模式还保持在把麻烦的事推给别人干上, 这被人推到身上的麻烦……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田妃听明白了。
不但听明白了, 她还看到了。其实就算不看,她也知道这反应不会错, 她生的儿子,谁的种,她会不知道么?
做这事时胆大包天, 心中甚至还有淡淡快感, 把男人们玩弄于鼓掌, 感觉很爽!可及到今日, 秘密好像藏不住了,她比谁都慌。
不行……不能让这个做实, 否则她得死, 不但她死, 她们母子几个全部都保不住!
田妃紧紧低下头, 眼珠移动, 脑子转的飞起,迅速想办法……
越皇子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昌皇子不是他弟弟,是慧知的儿子?
他怎么有点糊涂了?
昌皇子自己也有点懵。
他再傻也知道,爹可以认, 私下可以叫,但不能摆到明面上!明面上他必须是太康帝的儿子,必须以这个身份登顶,否则便会背上层层骂名。
他想顺顺利利当千古明君,才不想做遗臭万年的讨厌皇帝!
是谁,谁要害他!
可惜他也知道,自己能力不济,一旦闹起来,他要不靠娘,要不靠爹。
娘现在……离的有点远,看不到,他只有将可怜兮兮的幽怨目光放到慧知身上。
慧知略有些心疼。
也非常恨。
是谁在算计他!
他瞪着碗里融到一起的血,不消别人提醒,也知道这是圈套,是别人安排,他栽了!
是谁?太康帝?不,那蠢货没这本事,绿帽子戴了二十年不自知,怎么可能搞这种事?
田妃……不可能,她已经乖了,而且这事对她没半点好处。
越皇子也不可能,他已经吓破了胆,也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也不会做,没那么傻。
所以事实很明显,是太子干的!
慧知一双阴鸷凌厉的眼,瞬间朝杨暄射去。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杨暄大大方方迎着他的瞪视,不避不惧。
那态度好像在说,就是孤干的,你待如何!
慧知双目紧眯,看着杨暄的视线就像淬了毒。
杨暄挑起一边眉梢,对眼下场面十分满意。
龙卫……确实是大杀器,没他们干不成的事,这么惊险刺激,很容易被人察觉的动作,竟然真干成了!
他在想,慧知武功不错,没怀疑,也是有原因的。
作为父亲,看着儿子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还是在太康帝这个倒霉鬼面前,所有朝臣面前,心情必然激动。昌皇子往前多走一步,他心中激动期待便多一分,没多的心神再分出来注意周遭。
正好殿内又吹了阵风,更加干扰了他的判断。
杨暄猜,这风也是有意制造的。
木同会秘法,能以身体快速旋转制造劲风,他又同龙卫似有隐隐联系,龙卫们怎么可能没有类似方法?就算没有,让木同搭个手就能做到。
白氏身为龙卫之首,手段心性自是高端,她能不引人怀疑弹出两指劲力,时机表现正正好,自在从容,他佩服,却也认定,她能做到。
再说那碗,本身可能有点裂纹,可能没有,昌皇子端着它往柱子上一撞,这有没有旧的,出没出来新的,破损的地方是不是能割伤手指,就不是任何宫人的锅,而是昌皇子那一脚下不稳的错。
这下连宫人都能解救出来。
龙卫心思,不可谓不细密……
大殿安静无比,这么多人,竟有一种落针可闻的寂静,将气氛压的极为低迷,令人窒息。
这个瞬间,没一个人敢说话,甚至没人再敢八卦,直愣愣盯着太康帝,很多人悄悄垂下了头,只在心里默默喊娘,这回参加的是个什么宫宴,也太刺激了!
太康帝没反应过来,总要有个说话的。
太子就站了出来,淡淡看向慧知:“大师这般看着孤,倒像孤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让孤心里很紧张啊。不过——您是昌皇子的爹,又不是孤的爹,可管不到孤头上。”
他这话一出来,两个皇子立刻炸了。
昌皇子有些心虚,却还是第一时间表明态度:“你不要张嘴就瞎说!谁说我是大师的儿子了,我明明就是父皇的儿子!”
一荣俱荣的道理……罢了,一损俱损,越皇子非常明白,当下站好立场,怒目指着太子:“谁给你的胆子,胡言乱语,混淆皇室血统!”
太子嗤笑一声,不理他们两个,剑指田妃:“混淆皇室血统的是谁,大家都有眼睛会看,您说是不是,田娘娘?”
田妃看了眼太康帝。
太康帝脸色已黑,放在龙椅上的手已握了拳,那是盛怒想杀人的标志。
他看过来的眼光,也充满戾气,羞恼又愤怒,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仇人。
田妃太明白,今日必要死扛了,扛不过去,就是个死字!
不管事实如何,慧知昌皇子私底下干了什么,现在,此刻,所有人面前,昌皇子必须是太康帝的儿子!
田妃昂着头,下巴抬的高高,气势千钧的走出来:“太子殿下这罪名,臣妾不敢领!”
她走的太快,裙摆开出了花,精致眉眼紧紧盯着杨暄,不避不退,似怒放在花丛中最烈最艳的花,气质与往日柔软大为不同,却出奇的亮眼,极吸引人。
“滴血认亲自古皆有,这点臣妾不敢回避,然臣妾读书再少,也看过一些旧时记载,此法并不可尽信!确有记录,言此法可信,父母子女滴血能相融,可更多记载,却成了冤案,那不是血脉至亲的,也有一定机率会相融!”
她站在太子面前,双眸微眯,怒气升腾,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所有被污蔑名声的女人反应一样,底气十足!
“且今日这事,这碗,这水,虽是昌皇子在殿上亲手所取,但之前,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谁能保证干净,没半点名堂?太子这般急切要订昌皇子的罪,定慧知大师的罪,定臣妾的罪……可是对这碗这水来历清楚,正等着这一出呢?”
她混淆焦点,将脏水泼回杨暄身上,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自己越信。
“慧知大师何许人也,莫说朝堂,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他修行佛法,做过多少善事,结下多少善缘,又有戒律加持,怎会是与人私通之辈?”
“臣妾一心一心恋慕皇上,又怎会舍得让皇上蒙羞?”
“这朝堂后宫,规矩森严,臣妾身处深宫,莫说出门机会,平日里做不管什么,都有宫人伺候,臣妾如何出宫不贞,插上翅膀飞出去么!”
“臣妾看在已逝姐姐的面子上,对太子诸多怜惜,今日看,臣妾是瞎了眼,错信小人,今日这一出,定是你恨我,故意安排!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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