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veZ
陆祁伸手抱住沈晨安,终于是有了一点心里那块大石头要落地的感觉,他低声说:“你也是我的。”
——
沈晨安生日的动静不小,毕竟来玩的都是一些普通人,没什么保密意识也没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保密的必要,拍照拍小视频随手发出去的不是少数,再加上他们那个短暂的游戏直播,一传十十传百的微博上就实时的更新了沈晨安生日陆祁求婚的消息。
现场的星星灯肉眼看着好看,但是拍摄的时候很容易模糊,尤其是拍视频的人情绪一激动,手一抖,模糊的就更厉害了。
还没等网友从这些模糊的视频里看出来什么除了求婚以外的事情,他们就等到了沈晨安发的清晰版视频。
求婚这件事,哪怕视频模糊网友也是可以看出来甜的,但是壕就要靠清晰版视频了……
【原来鲜花戒指西装单膝下跪,这求婚几件套是所有人必备的,陆总都没出这个圈……】
【然而大家都是标准套,价位却差了不知道多少个零】
【你为什么如此的诚实……虽然说男款戒指的钻石会比女款的低调一点,但是这对戒指我还真没看出来低调】
【戒指的设计是低调的,但是上面的钻石一点都不低调。有一个镜头戒指闪了一下光你们有看到吗?那闪的不是光,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只是戒指,我看到生日宴上的照片了,别的不说,中午那顿饭就写着‘有钱’两个字】
【话说生日会上就求婚,陆总也够心急的】
【根据已知信息来说,陆总可能盼这天盼了好几年了,啧,懂得都懂】
——
陆祁之前就给爸妈说过,他计划着等沈晨安满二十二岁了就注册结婚,后续的婚礼可以慢慢筹划,但是领证一定是越早越好。
他们两个谈了三年多的恋爱,陆昆峰和赵曼也已经和沈晨安正式见面好几年,逢年过节的饭都一起吃过好多次了,早就接受了他们两个要结婚的事情。虽然说对于陆祁这个去民政局的时间是有一点惊讶,但是大家都是过来人,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至于沈晨安这边,他还没打电话回家问,沈茂就主动找他了。
沈茂这几个月也没有闲着,他把手头不要紧的工作都暂时交给了沈远航,根据沈晨安给自己的那些资料详细的查了一遍纪然,沈晨安告诉他的没告诉他的,他基本上都知道了。
看完那些资料,他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么一个有心机有恨意的人躲在后面,谋划着对付自己的儿子,进自己的家门好几年,他居然毫无察觉。即使说是有朝一日纪然真的做好准备来认亲肯定也会被查出来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那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在那之前他又会把自己的孩子害成什么样?
沈茂是真的不敢想。
最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晨安的是,他至今为止都没有查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那天晚上本来就喝了酒脑子不是很清晰,现在回忆起来是什么都记不住,而且时间过去太久了,可能知情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年跑到哪去了,他只能顺着仅有的几条线慢慢的找,看能不能找到任何一点有用的线索。
沈茂有时候会想,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他的爱人回不来了,儿子被这件事情间接影响了二十多年,找到了这一切就可以不存在吗?
可是他还是想着继续找下去,如果他真的出轨然而幸运的没有孩子,那么他或许会报复纪家的人,但他自己更是一起的祸源;如果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他是有错,不该放着妻子的心理问题不管,可害了他们一家的纪丁兰更为可恨。
人死了,有时候也不是一了百了的。
沈茂是在网上看见陆祁求婚的事情的,求婚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对家里打招呼,更不要说沈晨安还是一无所知被求婚的那个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堵得慌,陆祁和沈晨安以前关系再好,也还是两家人,儿子还是自己家的。可是现在陆祁求婚了,结婚也就进入倒计时了,彻底离开家和陆祁组成一个小家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沈茂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舍不得是有的,但还有一种轻微的挫败感,毕竟就这几年来说,儿子的很多事情都是和陆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的,他必须要承认的一点就是,这几年陆祁真的是把沈晨安照顾的很好,好的连他这个父亲都知道自己做不到他这么事事上心尽善尽美。
不管怎么难受,沈茂还是给沈晨安打了电话,问他们接下俩的安排,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他已经错过一些事情了,不想再错过儿子生命中更多的事情了。
沈晨安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和父亲闲聊了几句才说出了自己和陆祁准备登记,周六或者周天会回家拿户口本的事情。
沈茂想过他们会结婚,但是这么快……
他愣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道:“你随时可以回来,我都在家。”
沈晨安心里有些发酸,沉默了半晌说:“知道了,谢谢爸。”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明天就让他们结婚!!!
当年的事情已经改变不了现在了,所以沈晨安不想查了,但是沈茂想求个心安(而且这还关系到了他会选择怎么对付纪然)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何忆间 5瓶;零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番外三:婚礼
求婚之后婚礼的准备也就提上日程了,如果说谈恋爱和求婚还能算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那么结婚就真的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 从办酒宴的时间地点流程,到要宴请的宾客,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要双方家庭协商了又协商才定完。
两个新人之中陆祁的工作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盯着每一件事情,好在苍穹工作室已经进入一个比较空闲时间段,沈晨安短时间内也没有开新游戏的计划, 算的上是比较有空的了。
家长那边赵曼是无事一身轻,一腔的热情全都放在这次的婚礼上了,和沈晨安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见一次面,讨论一些婚礼的细节。他们两个的审美好,婚礼预算也颇高, 最终盯着婚庆公司做出来的成果可以说的不能再好了。
陆昆峰已经退到一个颇为清闲的岗位上了,虽然还是要按照工作日上班,但是远没有前几年这么忙。婚礼的设计和布置上面他插不上手,他这几个月基本上是在整合自己有什么能送给两个孩子的礼物, 在研究自己有哪些老朋友改邀请去婚礼现场,再顺便合计一下他们手里有什么收藏,来给两个孩子添礼物。
沈茂和沈晨安的关系紧张归紧张, 但是结婚这件事情只一边家长忙也不是个事,他在找陆祁确定了好几次资金充足不需要任何的援助以后也就只能一边给老朋友们发请帖,一边多跑几次海岛帮忙看着现场了。
是了, 海岛。
名人去海岛上办婚礼已经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了,一来海岛风景好, 布置一下就可以说是完美的景色了,无论是肉眼看到的还是拍摄下来的景色都漂亮,二来海岛的隐私性强,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混进婚礼的可能性。
但是他们两个要办婚礼的地方,不是什么名人明星常去的海岛,而是陆祁名下的一个私人岛屿。
沈晨安听着陆祁用家里有医药包所以你不用出门买的语气,说他名下有小岛所以不用想选岛租岛的问题,整个人都有点懵,他一脸疑惑的看着陆祁说:“你什么时候买的岛,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陆祁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前年,今年刚弄好基础设施盖好别墅,明年婚礼的时候肯定可以投入使用。海岛的修建已经是一个比较成熟的行业了,审过设计图以后也没什么太费心的事情。”
“嘶,大土豪……”
陆祁就土豪这个事情解释了一下说:“我那段时间刚拿到年终分红,正好看到小岛拍卖的消息,想着以后有空的时候可以过去度假,价格也合适就买下来了。其实真要说的话,买一个海岛的钱和在n市买栋大别墅的钱也差不了多少,升值空间也不小。”
长空正式营业的第一年就创下了非常高的利润,第二年在口碑稳定以后的利润增长比更是高得吓人,直到今年为止长空每年盈利还是在不断上涨,而陆祁这个最大的股份持有人,每年拿到的分红也几乎是个天文数字了。
虽然说他平时颇为低调,没有什么特别烧钱的习惯,但是一些砸钱的东西,比如车、私人飞机、房子、还有海岛,他买起来也没犹豫过,虽然大部分是当长期投资罢了。
所以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婚礼在海岛举行,去参加的宾客有私人飞机的自己去,没有的话陆祁也在租好了分别从帝都和n市起飞的飞机,确保不会出现因为交通工具有问题而无法到婚礼现场这种尴尬情况。
婚礼的设计布置花费了沈晨安不少心思,算下来唯一一件比较省心的就是结婚礼服的设计了。
婚礼上男方穿的礼服和女方穿的婚纱,从可挑选的种类数目还有设计的麻烦程度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虽然说男款西装也有许多的种类,但是能在婚礼上穿的也就只有几种。沈晨安和陆祁商量着选了大概的款式,交给设计师进行后续的设计,改了几次稿以后就满意了。
还有一件颇为为难的事情就是组伴郎团,沈晨安找来四个好朋友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是陆祁——他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朋友,都没有几个,加上没有结婚的这个前提条件,那就更没人了……
最后沈晨安这边定下的人是夏白、韩苏、江凯恒、童晖,陆祁又找了几个小时候玩过,有一段时间没联系的父亲好友的儿子来当伴郎,算是勉勉强强的凑齐了这个人数。
——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年的五月初,也就是陆祁和沈晨安结婚的月份。
五月初的海岛温度正适宜,无论是漫山遍野苍翠的植物,还是所有岛屿都必不可少的阳光沙滩,都美不胜收。
陆祁和沈晨安在婚期将至的这一个月,带着伴郎团几次往返于海岛和n市之间,来进行彩排和进行最终确认,完全是记住了所有的婚礼流程。
虽然陆祁和沈晨安的亲戚不是很多,但是双方家长的人际关系覆盖面都很广,陆祁自己经商这些年圈子里认识的朋友也不是个少数,算下来来参加婚礼的人还是很多。来的人要么是和他们两个人关系非常好的,要么就是相当有名气有地位的大人物,可以说宾客含金量非常的高了。
外面的宾客彼此打着招呼,陆祁和几个跟着自己的伴郎坐在休息室里等着婚礼开始。整个流程他和沈晨安演练过好几次,演练的时候他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但是这会坐在安静的休息室里,听着外面的喧嚣,陆祁难得是有点紧张了。
二十多年前,他结束了自己的第一辈子,在一种全然未知的情况下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故事,也看到了沈晨安的结局。二十年过去了,那个故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无论是薛君浩还是纪然都不可能再对沈晨安造成任何的影响,他的人生已经彻底和那个故事分开了。
陆祁有点出神的想,过了今天,那一切就算是真正的结束了吧?
伴郎团里年纪最小的一个男生见陆祁翻来覆去的摆弄桌上装饰的鲜花,忍不住问道:“陆祁哥你是在紧张吗?”
这个男生和沈晨安年纪差不多,定下当伴郎以后和陆祁也算是熟悉了,陆祁看着他笑了笑,反问道:“我今天结婚,不能紧张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看过你在长空开发布会的视频,对着那么多人你都不慌,现在这么紧张我还是挺惊讶的。”
“工作和感情是两回事,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结婚是早晚要结的,但是能像你们这么甜,声势浩大的也没多少了。哎,我妈这段时间一直说,大家都是同龄人,你看看人家结婚还事业有成了,成天到晚用你们两个当例子逼婚。”
“我们在一起好几年,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爱他,自然也想着让更多的人见证我们的爱情。”
是啊,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个认识十七年,谈了四年恋爱,对彼此不能再知根知底了,他还紧张什么呢?
另一边沈晨安的情况要比陆祁好很多,他在第一次彩排的时候先是紧张的弄错了好几次流程,又是在最后环节险些哭了出来,几乎是把紧张的情绪全部消耗掉了。这会他身边围着关系要好的朋友,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等着倒计时,小紧张是有,但也没到慌张的程度。
夏白一边把玩着胸花一边说:“我刚上高中认识你的时候就想过以后我们两个人谁先结婚,另一个人就给他当伴郎,结果没想到你这么绝,刚成年没多久就结婚,领跑了多少同学啊?”
“我就不一样了,我认识他没多久就意识到我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沈晨安先结婚,陆祁的占有欲强到爆表,急着宣誓主权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当然,我也没想到他会心急到这个程度就是了。”
“你放心,等你谈了恋爱以后,你就知道急着结婚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了。”沈晨安说:“再者说了,我们两个领了证都快一年了才办婚礼,够晚的了。”
韩苏说:“那是你的婚礼准备期过长,好吗?”
江凯恒颇为感慨的说:“我第一次参加彩排之前还想过怎么拦着门要红包,想要看看陆祁会准备点什么当作进门红包,结果什么都没有,时间到了你们两个就这么一起出门了。什么堵门,什么要红包,什么都没有。”
沈晨安不爽的看着江凯恒说:“为什么不是反过来,我给他那边的伴郎红包?不过他那边的人我们两个都不是很熟悉,我觉得进门难度不是很大。”
夏白、韩苏、江凯恒:感情你还真的设想过啊……
——
他们五个人正说笑着,沈茂趁着仪式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来了他的休息室。四个伴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起身先出去,给这对父子一个单独说话的时间。
沈茂原本就是一时冲动想要过来看看,并没有什么一定要给沈晨安说的话。现在进来了,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神采奕奕的儿子,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一年的时间里,沈茂因为经常跑海岛这边来和沈晨安他们一起盯着婚礼的设计准备,父子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多了,交流的机会也多了不少,关系自然也是有所缓和。
也正是这一年多的相处,沈茂意识沈晨安这个自己一直以来认为他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儿子已经长大了很多了。
从办事能力上来说,他虽然现在暂时抛下工作来忙婚礼,但是《逃》这款游戏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任谁看了都要承认他的成功。他能够和婚礼策划商量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不论是宾客名单还是现场布置都有条不紊的整理清楚,即使是陆祁抽出时间来想过来帮忙,都被他用完美的发挥给劝退了。
从人际交往上来说,他的朋友虽然不是很多,但都能够称得上是交心密友,几个人都是听说了他一个大概的结婚时间就表示那一个月不会安排任何的事情,确保他只要是彩排就能随叫随到。他和陆祁的父母相处的也很好,赵曼和他在婚礼的策划上商量了很多次,两个人虽然在一些小事上有不同的意见,却从来都没有红过脸;陆昆峰虽然和他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也经常在他去帝都的时候拉着他去自己单位见人,还非常热情的把他介绍给自己的那些老朋友。
……
所有的这些事情沈茂都看在眼里,他的儿子成长的很优秀,是一个自己能力出众,也讨别人喜欢的好孩子。只是这份成长与他无关,他甚至还是起了反作用的那个人。
见父亲不说话,沈晨安有点疑惑的叫了他一声:“爸?”
沈茂回了神,有点小局促的说:“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沈晨安一头雾水,站起来拿了瓶没开封的水说:“我这个屋子里没热水,您先喝这个吧。”
沈茂喝了口水,情绪稍微缓过来一点了,说:“我第一次抱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软软的一团,我抱你的时候全身都僵硬,生怕一个不少心就伤到你。一转眼你都是个要结婚的大孩子了,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了。”
如果沈茂对沈晨安的感觉是孩子长大了,那么这一年相处下来,沈晨安最大的感觉就是父亲老了。他已经从当年那个沉迷工作说一不二的大家长,变成了一个失去了许多锋芒的老人。他抛下他追求了半辈子的财富与权力,用大量的时间学着和两儿子相处,来填补他们空缺的那二十年光阴。
沈晨安很难定义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关系,说恨太过严重,但是说他们父子亲密无间那就是纯粹自欺欺人了。逝去的妻子/母亲,消磨掉的二十年时光,这两个事情成了他们共同的心结。
逝者已逝,时光也无法倒流,这两个心结根本就没有可以化解的方式,就只能这么卡着,时不时的出来刺他们一下,来彰显过去的存在。
但是……
“我那天翻母亲留给我的日记的时候看到一句话,‘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去的事情我们改变不了,能做的也就只有抓住当下了。”沈晨安笑了笑说:“说我不怨您是假的,但是如果让我因为无法改变的事情再断了我同仅有的血亲之间的联系,我也做不出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