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呱补天
沈晏清扭头看了眼,拉着谢景的手,道:“快跑!”
冬夜里的寒风吹得人耳朵疼,他俩在夜色里撒丫子狂奔。
这个时候不跑绝对是死路一条,反正没有退路了。
身后手电筒的亮光,三百六十度上下左右旋转。
追着他俩的巡逻老师,喘不上气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俩别跑,给我站住!”
谁站住谁傻逼。
追逐战叫前面的人站住,是最难以理解的傻逼行为。
两人像两条滑不溜丢的泥鳅,一头钻进宿舍区旁边的小花园,沿着弯弯绕绕的鹅卵石小路,转眼间没影了。
边上还没个路灯,整个林子里一点光都没有。
巡逻老师过来拎着手电筒来回找了两圈,什么也没看见,低声说道:“奇怪,怎么转眼没了。”
谢景和沈晏清已经从小花园里出来,穿过宿舍楼前的小道,来到他俩走时藏身的陡坡下面。
谢景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气。
他高中的时候常年室内坐板凳,体质不太行,这一圈跑下来,气儿都不顺畅了。
沈晏清倒是还好,左右看两圈:“没跟上来了,看来是甩掉了。”
谢景:“不是说只巡逻到一点吗?怎么现在还有人?”
沈晏清摇头,扶着谢景:“可能传说是假的,不早了,先回去吧。”
两人一口气还没松完,刚从楼梯拐角处踏出来,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击视网膜。
怎么这里还有人!
宿管大爷拎着手电筒,和他面前五米不到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喝道:“你俩从哪过来的!”
五分钟之后,宿管大爷的房间,沈晏清和谢景并排低头站着。
这里一墙之隔就是他们的宿舍。
革命胜利就在前方,他们却在半路折了腰。
宿管大爷还在给鱼头汇报情况,沈晏清和谢景垂着头,交换眼神。
谢景:“不是说绝不翻车吗?”
沈晏清:“谁知道前面就是天罗地网。”
一个两个就跟不睡觉一样。
都快两点了还到处都是人。
宿管大爷打电话回来了,搬了个塑料凳子坐在他俩面前:“你俩是隔壁寝室的吧。”
沈晏清含糊的嗯了一声。
天天回宿舍,都从宿管大爷面前过,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是熟面孔。
宿管大爷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们俩,还是尖子班的,大半夜干什么呢,又爬楼,又翻墙。你们这一层都是高三的,就这个时候了,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大半夜了也不嫌冷,黄主任大半夜还下通知,让我们每栋楼都盯紧点,好像看到有人跑出去了。”
黄主任就是鱼头,因为绰号太过响亮,大家都快忘了他本名是什么了。
谢景现在怀疑他和沈晏清出去的时候,不经意间给鱼头留下了一抹潇洒的背影。
让鱼头不抓出来誓不罢休,凌晨两点还不罢工。
听宿管大爷絮絮叨叨了大约五分钟之后,鱼头推门进来了,他应该刚才就在附近。
鱼头一进门瞪着他的一双金鱼眼,难以置信道:“怎么是你们俩?”
没错,鱼头也认识他们。
上次处理安文山事情的时候接触过。
再加上沈晏清成绩又好,谢景名声在外,想不认识他俩都难。
太出名了这点儿就很不好,打个照面就把自己暴露的清清楚楚,想甩锅都不行。
俗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52格格党*最新*章节*
明天照样去高三一班把你揪出来。
谢景觉得,他下次干坏事有必要先带个面具。
深藏功与名。
第69章
鱼头非常生气。
他纵横多江湖多年, 手底下过招的作奸犯科的学生成千上百,有皮糙肉厚、为非作歹的差生, 也有艺高人胆大, 特别不安分的好学生。
管你是好是坏,在鱼头这里一视同仁, 只要是违反了校规校纪,绝对不能姑息。
夜间巡逻那么严, 还敢顶风作案。在校门口被逮到了还敢跑,胆大包天, 简直不把学校明令禁止的几条高压线放在眼里。
这样下去还得了。
鱼头怒道:“学校的纪律是给你们闹着玩的啊!刚考完试就无法无天!这还是有人看着!要是巡逻撤了,你们是不是还要把房顶给掀了!高三都过完一半了,知不知道!半夜的不睡觉, 还想往哪跑!”
唾沫星子溅了谢景一脸。
宿管大爷在后面,有点尴尬道:“黄主任,您看着都快两点了,咱们这栋楼隔音不好,您别太大声了,打扰学生休息。”
鱼头一看手机, 一点四十六分,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指着谢景和沈晏清, 又道:“你俩先回宿舍,明天早自习到我办公室,咱们再算今天晚上的帐。”
沈晏清从善如流, 拉着谢景走了。
谢景一进宿舍,靠着门,觉得他第二个高三的人生履历相当丰富。
打过群架,进过派出所,考过倒数第一,打过网络游戏,顺便还和传说中的大哥早了个恋。
但是违反校规校级,在学校里被逮了个正着,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他还有点好奇:“明天咱们会被怎么处理?”
沈晏清伸手把谢景的围巾摘了,挂在钩子上:“也不会怎么样,写个检讨,通报批评,严重的记及格过,再严重的劝退,回家反思,勒令退学,咱们这撑死就是第一档。”
谢景疑惑:“你怎么这么清楚?”
沈晏清:“以前被抓到过几次。”
谢景:“?”
谢景:“你不是说绝对不翻车吗?”
“我以前夜晚基本没在宿舍里待过,也就被抓到了四次,”沈晏清叹了口气,幽幽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正常操作”
沈晏清顿了顿。又道:“不过怎么处理也说不准,主要还是看鱼头心情,但是楼底下的小黑板是跑不了了。”
腾飞园大门口的小黑板就是腾飞园每天被鞭笞的耻辱柱,每天人来人往的流量大到不可想象。
一想小黑板上要写上自己的名字,谢景就头皮发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凭他染个头发都能染出校园凄美爱情故事,谢景简直不敢想象,娱乐生活严重匮乏的腾飞园学子会如何编排现在这出好戏。
“惊!知名学霸深夜私会密友,竟要拉无辜的他垫背,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
谢景有点惆怅:“看来我注定要变成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了。”
沈晏清伸手摸摸谢景的脸:“现在去学校贴吧连夜发帖,明天就是咱俩传绯闻了。”
首先,是事实,不是绯闻。
其次,可以,但没必要。
谢景不想他和沈晏清成为整个腾飞园吃瓜看戏的焦点。
谢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脱了衣服,爬上床,准备睡觉,一拉上被子,谢景又听见沈晏清说:“实在不行,就和他们说咱俩去看星星了,今天没有月亮,我看了,星星出的还可以。”
谢景:“然后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也可以,”沈晏清点点头,“天才都是怪物,追求自我的美与艺术,这样也说的通。”
谢景翻了个身:“有病。”
怎么不去演电视剧。
沈晏清轻声笑了两声:“快睡吧,再不睡就要起床上早自习了。”
谢景一开始以为他躺下会忐忑,会焦虑,会睡不着,担心明天早上的事情。但是事实是,他刚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就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实在有点艰难。
第二天一大早,沈晏清和谢景一起来到了鱼头的办公室。
鱼头的办公桌就在教务处,沈晏清和谢景到的时候,老张也在,正在低头被鱼头教育。
班里的学生闯祸了,班主任当然要兜责任。
谢景之前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逮到,现在有点愧疚。
一看到沈晏清和谢景进来,老张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俩,颤着手问道:“你俩最好给我说清楚,昨天晚上出去干嘛了。”
老张也不是气自己被牵连,就是怕两个好面子不小心误入了歧途。
老张简直怕了他俩了,一个两个的,前科累累。他俩就像走钢丝,看着面前宽阔无比,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都是老张的心头肉,哪个都希望好好的。
爱之深责之切,老张半夜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气得头皮都快炸了,气的一宿都没睡好。
沈晏清道:“对不起张老师,宿舍暖气太热了,我们俩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贫,还贫,”张宪斌差点忘了,面前这位坑是因为半夜翻墙被记过四次的人,“透气透到院墙上了,你一口气还挺长的,透出了外面去了。别给我打哈哈,老实交代,学校还能给你们从轻处理。”
谢景缓缓道:“今天我过生日,我俩昨天晚上出去庆祝了。”
过生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至于藏着掖着。
张宪斌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谢景肯定地说道,“外面蛋糕还有没吃完的,您要来一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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