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淳于歌
楚天阔眼中满是笑意,言不由衷道:“我怎么敢取笑夫人呢。”
陈湮便要站起来揪他的脸,楚天阔忙把人按回去,道:“不闹你了,小心着凉。”
陈湮趁机在他腰带上一勾,风情万种道:“不如一起洗?”
楚天阔蓦然想起当初在山洞里两个人第一次的时候,只觉身体里腾地蹿起一股火,竟不推拒,三两下脱了衣服踏进桶里,把人搂入怀中。
陈湮轻笑道:“楚大侠也有这么猴急的时候?”
楚天阔把他嘴堵上,伸手去拿衣服边上的药。很快陈湮就顾不得笑他,只觉得浓烈的情意如骤雨疾风将自己紧紧包裹,在急促的喘息中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对方眼里的自己在慢慢沉沦。
山风轻柔,在水面掠起阵阵涟漪。
此后几天,顾柳没再戴回面纱,山庄里的人有个三病两痛都乐意来找她,说顾姑娘妙手回春,人又温柔,是这世界上顶好的大夫。
全婶当她是陈湮的妹妹,那就当自己女儿似的疼,无论什么好东西都是备两份,一份给楚云舒,一份给她。
楚云舒也早把她当一家人,让她跟着自己直接叫楚天阔大哥。
陈湮见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渐渐放下了对容貌的包袱,开心自在地活着,觉得自己真是幸运,遇到了楚大侠,遇到了他身边这些这么好的人,这是死上一百回也换不来的好运气,便把楚天阔的手握得更紧。
楚天阔回握着他,两个人都知道,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手中这个人。
袁识已经来了两天,和众人商议定了,决定把那一伙勒穆人交给官府。这样一来,烟波庄有了为国除贼的名声,卖了官府一个面子,又解决了这些勒穆人的去处,且让裴明、陈珺等人无法那这些人再多做文章。
虽然这些人被送进官衙极有可能也是难逃一死,但这已经是官府的事。这些人跟着夜袭烟波庄,并没有讨到什么好,楚天阔也懒得再多添杀戮。
☆、灾民
计议妥当之后,为了不让裴明等人起疑,一行人先去和南宫遥会合,随后他便和楚天阔、钟离逍一起易容成沧浪三魔前往边境,陈湮则与袁识、楚云舒以及闵不归、顾柳一行前往,青叶假扮成楚天阔的样子跟着他们。
出了烟波庄,顾柳仍旧戴上了面纱。
起初陈湮鼓励她揭下来,是为了不让她为自己的容貌所负累,亦是让她知道,烟波庄里的人都是家人,在家人面前,不用顾忌太多。
因此在烟波庄的这一段时日,也是顾柳这些年来过得最轻松快乐的日子,每天除了跟着师父学习医术,就是被庄子里的孩子缠着一起玩。
陈湮远远瞧见,明白这才该是真正的顾柳,不需要去为陈璟负担复仇的压力,只需要简简单单地做自己就好了。
想到见了南宫遥之后就要和楚天阔分开,陈湮已经有了浓浓的离别愁绪,便不让楚天阔出去骑马,而是呆在马车里陪他。
其他人极有眼色,给他们单独让出一辆马车。
陈湮便整日整夜地赖在他身上,一会儿要亲亲抱抱,一会儿要他说情话哄人。
楚天阔心里也是不舍,说起来自同州相遇,除了阿清的事情过后,两人分开了一个月之外,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
更何况两个人通了心意,破了藩篱,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舍得分开。因此楚天阔红着脸,没羞没臊地说了许多难以启齿的话,总算是让陈湮满意了。
众人向北行至邵阳城,却见城外流民遍地,城门口兵差盘查甚严。
阿墨几人上去打听一番,才知道西边渭水、平山一带遭遇大旱,灾民有的便来了邵阳。然而邵阳城太守却以城中余粮不足,难以接济灾民为由,将他们全部拒之城外。
陈湮听得直皱眉,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只见灾民们扶老携幼、衣衫褴褛,个个满头风霜、瘦骨嶙峋。
有的孩子正饿得啼哭不已,大一点的只是目光呆滞,麻木地跟在父母身边。有想要悄悄逃进城里去的,都被兵差捉住一顿好打,扔了出来。
闵不归看得怒火冲天,先带着顾柳去给受伤的灾民医治去了。
陈湮先问道:“邵阳可受灾?”
阿墨答道:“并不曾,我找了几个出城的老百姓,据他们说今天邵阳城周边收成不错,太守多征赋税,收了很多粮米上去。,这也是灾民们都往这边跑的缘故。”
袁识气得一拍马车,差点把车子底拍碎,道:“狗官可恶,见死不救!”
陈湮怕其中还有曲折,先问清楚。
阿墨仔细解释道:“据太守自己说,因为边境战事连连,他收上去的粮米都充作了军粮。”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陈湮道,或许他说的是实话也不一定。
楚天阔道:“不过放任灾民曝身于野也是不该,我们先进城去,看看那个太守说的是不是实话。”
一行人便先进城,闵不归说医治完伤员进城去找他们。
到了城里歇下,楚天阔派人去铺子里买了些干粮,让他们带出去分发给那些难民。
民众听闻他们是烟波庄的人,个个口称英雄,叩拜不停。
然而这也只能解一时之难,并不是长久之计。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闵不归终于回来了,他余怒未消,晚饭简单吃了两口就回房里独自生闷气。
顾柳陪着陈湮他们,向他们诉说城外的情况。
城外灾民有增无减,烟波庄买的干粮已经不够分,只能紧着老人孩子先发,灾民们险些因为争抢食物打斗起来。
有的灾民不忿于官府的不作为,想要闯进城里,又是被打了出来,那些官差下手 一次比一次狠,闵不归差点气得上去撒毒。
陈湮听完暗自感叹,果然生在这个时代就免不了这些。生产力有限,农业科技落后,老百姓全是靠天吃饭。
若是在现代,且不说农业种植已经逐渐摆脱了对气候的依赖,便是真的大旱三年,他们也有法子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绝不至于流民四散、饿殍遍野。
袁识早就坐不住,派了人出去打探太守府里的消息。
半夜的时候,打探的人匆匆回来报:城里的各个粮仓填得满满当当,也并没有上面的人来运走军饷的事。
闵不归道:“好啊,这个太守果然扯谎。”
楚天阔疑道:“就算是他为了保城里安宁,不肯接收灾民,可他囤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陈湮道:“粮仓既然已经满了,说不定太守很快就会有动作,到时候咱们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楚天阔赞同道:“咱们就在这里耽搁两天也无妨,查查这个太守的底细。”
陈湮巴不得和楚天阔多呆一段时间,加上可以顺便惩治惩治贪官污吏,兴奋得晚上便睡不着觉。
楚天阔无法,愣是后半夜陪他闹了一回才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湮一边揉腰一边打呵欠,阿墨等人早就习以为常,已经吩咐客店伙计熬了滋补的汤送来。
钟离逍看向楚天阔的眼神愈加复杂,似是在说他丧心病狂、欲求不满。
楚天阔已经放弃了解释的打算,他才不会告诉别人陈湮是怎么缠着他解锁新姿势的。
对于楚大侠来说,他根本不是在纵欲,简直是在学习,学习怎么从一个纯情矜持的大侠变成熟练的老司机。
吃了早饭,陈湮想着反正要留两天,不如出去逛逛。才刚出门,就听见城门口吵吵嚷嚷。
和楚天阔等人溜达着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昨晚新来了一批灾民,其中有个人的孩子饿死了,那孩子父亲又悲又怒,便煽动其他人要强行闯进城里来。
已经有几个官差给打伤了,然而毕竟灾民手无寸铁,又饿了许多天,因此他们伤得更多。太守听说后,正紧急调派人去城门口支援。
陈湮等人赶到的时候,官差们正举着手里的大刀往灾民身上招呼。这个时候容不得楚天阔等人不出手了,否则就是数十条人命。
众人均躲在暗处,向官差发射暗器。好在这些官差武功不高,暗器轻易打中他们,卸去了他们的兵器。
起初官差们还十分茫然,但见当当声响,同伴们手里均是空空荡荡,有机灵的立刻大喊一声:“有高手。”
灾民们见他们失了兵器,一拥而上,捡起兵器反而砍向官差。
陈湮知道饿极了的人是最疯狂的,此刻的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如同猛兽一般。楚天阔等人只为救人性命,当然也不会让这些官差白白丢了性命。又是数枚暗器齐发,把灾民手里的武器也打了下来。
烟波庄的人趁乱混进去喊了一声:“大家快进城啊——”
灾民听了,果然蜂拥而进,顾不得其他。陈湮拉着楚天阔的手道:“这些人没人安置,要防着他们去抢劫城中百姓。”
灾民人数众多,自然免不了有胆大的合起伙来反而伤了城里的无辜百姓,楚天阔一声唿哨,烟波庄连同霜月阁、碧落宫的人都跟进城里。
这时太守已经得了消息,眼见灾民控制不住,城里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当街杀人。法不责众,这么多灾民抓也是抓不完的,为防止引起更大的骚乱,只好派人引那些灾民去了城西一处荒地,在那里搭设草棚,又运来几袋大米熬粥发放。
陈湮听完汇报,道:“这太守囤积粮米肯定有用处,但现在灾民进了城,他总不能天天供着,肯定会抓紧把粮米运走。”
楚天阔温柔地看着他,道:“不错,他屯粮到底有何目的,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当晚,守在太守府四周的人送回消息,太守果然连夜在搬运粮米。而守着灾民的人也送回消息,说那边有异动。
太守搬粮还需要时间,袁识亲自过去盯着了,楚天阔带着陈湮,钟离逍跟着他们一齐来到城西。
几个人跃上空地边一株大树上藏身。
如今已是春天,枝叶繁茂,正好方便他们躲藏。烟波庄一个护卫跳上树来,对楚天阔道:“傍晚的时候有一群人从西门进来,和太守见了一面。这些人身手不错,似乎是江湖中人。”
正说话间,有数十个人影摸进灾民聚集的草棚里,云开月现,陈湮见其中一个人手中寒光一闪,竟是提着一把大刀。
楚天阔大惊,道:“救人!”
青叶留在树上保护陈湮,楚天阔和钟离逍如两只大鸟轻灵地飞身下去,滑向草棚,瞬间和那群人交上了手。
黑夜中只能听见兵器相交的响动,不多时就没了声息。
过了一会儿,楚天阔回来跃上树,抱着陈湮就跳了下去。
陈湮问道:“怎么回事?”
楚天阔牵着他往草棚疾步走去,道:“捉住了一个人,一问便知。”
此时灾民们填了肚子,又有草棚容身,总算安心下来,睡得正熟,哪里知道刀子已经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楚天阔和钟离逍一起不用片刻就悄无声息地结束了战斗,灾民们毫无察觉。
☆、不缺银子
陈湮跟着进了其中一间草棚,见房间角落里躺着十几具尸体,有的是江湖人打扮,有两个衣衫破烂、双脚赤.裸,看起来是灾民,想来是楚天阔没来得及救下的人。
草棚中央,有一个人身上染血,斜躺着动弹不得。
打斗是在黑暗中进行的,这些人起初并不知道坏事的是谁,此时草棚里点了油灯,楚天阔进去之时,那人竟然认得他,立刻惊呼:“楚天阔!你没死?”
陈湮奇道:“难不成裴明没告诉你们?”
那人哼了一声,却不答话。
护卫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喝道:“为什么要来残杀无辜,是太守让你们做的?”
那人闭着嘴巴,似乎不打算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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