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淳于歌
寻人?陈湮满腹疑惑,林疋也是同样的反应。
闵不归轻笑了一声,道:“苗不休在江湖上失去踪迹近二十年,要找到他确实不易。你放心,有我在,你暂时还死不了。”
陈湮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冲着这话还不得不致谢。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前面的事还没完,现在又蹿出来一个苗不休,鬼知道这个苗不休是谁。
正想着,林疋说话了:“这位苗不休可是前辈的师弟,当年名震江湖的毒圣?”
闵不归勃然变色道:“毒圣?他也有脸舔称一个‘圣’字!欺师灭祖之辈,不过一个无耻宵小!”
陈湮没料到两人之间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从他言语间已能猜测事情大概。
正当他与林疋惶恐不安时,闵不归已经消了怒火,回到了之前淡然的模样,只有眼中带着几分不甚明显的悲伤。
“你们不是要去金川寻人么,早些去吧。”闵不归似是有些疲倦地冲他们挥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两个人自然不好再多留,告辞出了门。
走远了几步之后,陈湮凑在林疋耳边道:“没想到闵大佬还是个老帅哥,就是有点喜怒无常。”
林疋听着他嘴里蹦出来的奇怪字眼,知道他必定又是在胡说八道,摇摇头道:“天色不早了,抓紧时间赶路吧。”
陈湮忙点头称是,走了一半忽然遗憾大叫:“哎呀,说是来蹭吃的,结果才喝了一口茶就被赶出来了!”
两人顺利进了城,找了间小客栈住下了。
这一路风尘仆仆,两人都疲累不已,早早就歇下,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用过早饭,林疋的意思是自己出去打探消息,让陈湮在客栈里等着。
陈湮怎么可能闲得住,加上在同州差点被暗杀之后,他更加坚信林大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死活跟着他出门去了。
林疋原意是直接去布料店,既然廖大金是绢布商人,那布料店就是获取消息的最佳来源。
陈湮是个懒散性子,加上对这个世界仍抱有新鲜感,一路上被集市里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吸引过去,俨然是来游玩的。
林疋想要催促两声,却听陈湮道:“你没听顾姑娘说,让我们掩饰好身份吗?你这样直接往布料店里赶,很容易被人注意到的。”
林疋想了想,竟觉得有理,干脆静下心来陪他逛过去。
只不过逛了好一会儿,陈湮惊觉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没多余的钱。
吃住都是林疋在负责,顾柳放在他包袱里的那点银子也许只够接下来衣食上的花销,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向林疋要钱,因此深悔自己没有从烟雨楼里带点钱出来。
想必沉烟应该赚了不少。
正巧陈湮走到一个胭脂摊前,林疋见他在此踟蹰,脸上一副纠结表情,不好明问,只跟他说:“往前面去看看吧。”
陈湮心不在焉答应了一声就往前走,后面也没了逛街的心思,直到来到一家布料店。
林疋进去打听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匹大红缎子。
陈湮笑道:“你做衣服呐?”
林疋把布塞到他怀里,道:“那掌柜非要我买了布才肯开口,这布我用不着,你用吧。”
陈湮当真收下了,扛着布追上林疋的脚步,问:“掌柜怎么说?”
“说是住在城北。”林疋脚步匆匆。
陈湮也不敢再耽搁,两个人直接往城北赶去。
然而一路过去,陈湮觉得越走越熟悉,甚至带着林疋抄了几条近道。
“你来过这儿?”林疋好奇问道。
“额,许久之前的事了,没想到现在还记得这里的路况。”陈湮不敢完全否定,一旦果真来过,之后就很容易露馅了。
两人拐出一条小巷子,逼仄的道路豁然变得宽阔,一条容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石板路横亘而过,向两头延伸。
路的另一边,矗立着一座恢弘的建筑,漆得发亮的大门上方一块宽匾,上书两个大字:陈宅。
林疋小小地吃了一惊,心中暗想:“怎么到了这里。”
再看陈湮,他似乎浑然不觉,呆呆地望着那座大房子,不知在想什么。
林疋不愿贸然引起陈家的人注意,拉了拉陈湮的袖子,道:“我们快走吧。”
陈湮像是被吓了一跳身子往旁边一缩,扭过头来戒备地望着林疋,眼里充满了仇恨与不甘。
“你……怎么了?”林疋惊道。
陈湮愣了一瞬,目光顿时恢复了平日的清明,身子趔趄了一下,茫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林疋犹疑了一瞬,道:“没事儿,我们走吧。”
陈湮仍有些恍惚,点点头,呆呆地跟在后面。
这时,陈宅东边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弯腰驼背的中年老人,身后跟着两个青衣童子。
老人爬上角门边停着的一辆马车,钻了进去。两个童子分坐在两边,驾着车子缓缓往西边去了。
陈湮盯着马车离开,觉得那个老人十分眼熟,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只是莫名地从脚底蹿出一股寒意,直到头顶,让他有一种马上逃离的冲动。
再一扭头,林疋正站在五步远的地方静静等着他,目光温和。
身体里的寒意褪去,他心中一暖,朝对方走去。
两人来到布料店掌柜所说的鸿来客栈,林疋塞给店里伙计一两银子,伙计顿时喜笑颜开,道:“您二位来得不巧,廖大爷前脚刚出门,听说是有老友相会。他常去四海酒楼,要不您二位上那儿瞧瞧?”
瞧这话说的,逻辑清楚、信息完备,果然银子的力量是无穷的。
二人直奔四海酒楼。
酒楼位于集市的热闹之处,临街开着大门,一楼大厅足有别的铺子好几间大,看得出来规模不凡。
二楼插着几面幡子,笔道遒劲的字,写的是酒楼名字。
刚跨进大门,伙计立刻迎了上来,热情地问:“两位坐敞厅还是雅座?”
林疋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四周,道:“就坐这边吧。”
等伙计烫了茶来,林疋照旧给了他一两银子,问:“我们初来乍到,想在这边置办点布匹回乡,不知你可有推荐的掌柜或商家。”
伙计一听,忙道:“您可来得正好,咱们这儿最大的布商就数廖大爷了。他正在二楼会客,二位不如先用点酒菜,等他下来,我再告诉您。”
“如此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陈湮:我觉得有件奇怪的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我:不,并没有。
陈湮:肯定有,告诉我。
我:不行,读者会看见的,这样就没惊喜了。
陈湮:……
☆、第11章 “狗”与狗
许是终于找到了人,林疋心情不错,照着大菜点了好几样,让陈湮敞开吃,自己一边抿着茶,一边不时往二楼瞟两眼。
就这个过了足足两炷香的功夫,陈湮撑得腆着肚子直打嗝。
“怎么还没下来?什么客人会这么久,不会是私会小情人,想来个‘酒楼门’?”陈湮吃饱喝足,嘴上又开始没个把门的。
林疋早就习惯了,听不懂的只当没听见。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招手让伙计过来,说:“我想了想,既然有心和廖大爷做生意,不如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烫一壶送给他,时鲜瓜果送过去两样,作为见面礼。若他问起,便说是桐陵林家。”
“成。”伙计答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备好东西上楼去了。
不多一会儿,楼上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伙计跑到楼梯口,差点滚下来,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指着里面的隔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疋心道不好,率先冲上楼去。
等进了雅座,陈湮气得直想摔盘子。
杯盘狼藉的桌子上,趴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山羊胡,黄面皮。
面朝着门的方向,一双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仍带着死前的惊怒与不甘。
林疋走过去捞起尸体的衣袖,发现左手小指旁多出来一个指头,看来这人是廖大金无疑了。
林疋又走到窗边向下张望,然而这间屋子背靠小巷,这会儿下面一个人也没有。
陈湮脑子转了几转,揪住趴在门口张望的伙计又问:“今天和廖大金见面的是什么人你可看见了?”
伙计几乎要哭出来:“我只瞥见两眼,像是个老头,白头发,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疋丧气地走回来,摸了摸廖大金对面的凳子,道:“还有点温,人肯定是跳窗跑了,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
“那快走!”陈湮催促道,一边对伙计喊,“记得打110!”
伙计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追出来问:“妖妖灵是什么?”
然而外面哪儿还有人影。
大街上行人如织,要找到一个身手矫健到可以跳窗逃走的老头实在太难。
林疋干脆一个飞身跳到了酒楼房顶上,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才下来,摇头道:“没看见。”
“线索又断了!”陈湮气呼呼地,“你说会是谁干的?”
林疋又摇头,表示毫无头绪。
陈湮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之前你们都说到陈家,我们索性去陈家探探消息。”
林疋眼睛一亮,道:“这也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陈家府苑大,把守也严,要怎么去打探呢?”
“先回客栈吧,回去再想。”陈湮说完,指着不远处,一群衙役正推开行人,往这边飞奔而来。
因为担心官衙会传唤证人,暴露陈湮的身份,两个人退了原来客栈的房,又换了装束,在不远处住进了新的客栈。
但直到深夜也不见衙役的踪影,两人觉得奇怪,林疋想了想,恍然道:“廖大金背后的水深得很,幕后之人有办法不让官府追查此事也是可能的。”
这样的事什么时候都有,陈湮也立刻明白了。
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趁着人们还未完全睡下,林疋起来换装,准备去陈宅打探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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