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乔子苏
沈桐低头一看,自己的衬衫领口还真缺了一颗扣子,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解释道:“如果陈芷伊说这是她被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扯下来的,那我必须拆穿她在撒谎。我这颗扣子是之前她冤枉我非礼的时候被她扯掉的,由于平时都不扣到顶端所以也没注意到,从那天回来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她,强|奸抢劫一事跟我没关系。”
“据受害者回忆,罪犯在实施强|奸的过程中提到了一句话,‘叫你再冤枉我’。她非常肯定,听到的就是你的声音。”
“不可能,”沈桐险些被逗乐了,无奈地说,“六点半到七点之间我都是在路上,等你们调来了监控录像就能证明我的清白。要么现在就可以采样检测,我接受。”
身正不怕影子斜,沈桐能耐得住煎熬,他坚信七八个小时之后就能从这里出去。但警察局需要按程序走,审批不下来警员也不会擅自带他去医院检测,他只能等着。
接着又被问讯了不少问题,沈桐问心无愧,坦然作答。笔录结束,沈桐问警员:“按照规定,八小时之内不能证明我有罪的话就要放我回去,对吗?”
警员看了他一眼,说:“谁告诉你的?至少二十四小时,如果线索明了的话还可以申请延长到七十二小时。”
“这么久?”沈桐心说真晦气,这本书里的法律比较严苛啊,他还答应了苏烈明天上午就回家去的呢,小孩儿一觉醒来见不着人还不得急疯了。
殊不知此时的苏烈已经急疯了,他在家里坐立难安,等消息等得心力交瘁,恨不能直接长双翅膀飞过去,把他的崽从公安局那种鬼地方抢出去。他给周明翰打第八遍电话时终于把对方的耐心给磨完了,周明翰揉着太阳穴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这才过去两个小时,人家去打听消息也得赶得到吧。”
苏烈理直气壮地反驳:“两个小时还赶不到,他家住那么远吗?你家那么有钱就不能给他在警察局旁边买一套房子啊!”
周明翰:“我就算现在给他买也不能叫他立即住进去吧,你都成年了,得讲道理!”
“我跟自家人讲什么道理!”苏烈气哼哼的,“你到底是找谁去打听的,靠谱不靠谱,能不能当场把人给救出来?”
周明翰:“你安东哥亲自去的,尽管放心,公安局他熟悉得很。但是按照法律程序走的话传唤问讯嫌疑人得满二十四小时才有可能释放,你别老催,能办的肯定都给你办。”
苏烈对着手机吼:“二十四小时?那太久了!那可不是别人,那是你未来小姨父啊,他在里面受苦受难二十四小时你能放心?我反正忍不了,我自己去找他!”
“阿烈!”周明翰的好脾气硬是被他磨光了,“你给我老实点儿!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沈桐没有做过的事警察自然冤枉不了他,他自己也未必这么着急,轮得到你急成这样?”
“我当然急!我……”苏烈差点脱口而出“我是这世界上最在意他的一个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这种话应该让他的崽第一个听到,说给别人听算怎么回事。
他颓唐地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说:“表哥,他是我妈心尖儿上的肉,我受委屈行,他受,不行。表哥你最好了,你想办法把他弄出来,我替我妈感激你!”
周明翰松了口气:“我知道,你放心吧,交警大队那边的道路监控已经托人去查了,目击者也正在寻找,但这种私底下的调查不能让公安部门知道,否则对沈桐有害无利。所以你得沉住气,别在这当口给大家添麻烦。”
“嗯,我知道了。”苏烈挂断电话,默默把头蒙进了空调被里。
这是崽在他床上睡时盖过的薄被子,似乎还留着崽的气味。崽好像比较怕冷,公安局里能给他准备空调被吗?就算有,那也是好多人用过的,都不知道有没有病菌留在上面,怎么能配得上给他的崽盖。
二十四小时,得受多少苦啊……
苏烈越想越难受,想得鼻子一酸,差点就掉眼泪了。
“靠!我去给他送被子!”苏烈爬起来就要行动,但裹好了被子之后又想起了周明翰的叮嘱,怕自己鲁莽再给他家崽造成负面影响。他在家里踱来踱去拿不定主意,于是再次拨通周明翰的电话,可怜巴巴地问:“我不捣乱,我就只去给他送条被子可以吗?他怕冷!”
“……”周明翰泄气,“你送吧,一切按照人家的规矩来,不要惹是生非就行。”
“知道了,我不会的!”苏烈得了特赦令似的,抱着被子就往外跑,顺着楼梯的栏杆直接滑到了一楼。已经到了门外他又窜了回来,把桌上赵阿姨烧好的饭菜装进保鲜盒,耐着性子用微波炉全部热了一遍,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水一并带上了。
他的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他记得清清楚楚。
到了公安局,值班民警不让他进,苏烈说自己只是给沈桐送点儿吃的盖的,保证送进去就出来。民警仍然不让进,还说东西也不可以送,里面吃的盖的都有,不需要家属来送。
苏烈很生气,生气,还拿他们没办法。
低声下气说了半天好话也没能成功,苏烈的暴脾气被压成了一块铁饼,掷出去就能要人命。但他不敢造次,他的崽现在被控制在这群人的手里呢,他除了软磨硬泡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值班民警被他磨烦了,同意帮他问一下。苏烈激动得直想对着公安局的牌匾磕头,眼巴巴地往里面的问讯室方向瞧,想着哪怕能瞧见他家崽的一个剪影也好。但,什么都瞧不见。
很快,值班民警出来了,告诉他一个坏消息——沈桐已经被移送到了看守所,家属可以回去请代理律师了。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苏烈被闪了腰。
这边刚出公安局的大门,苏烈就接到了周明翰的电话,对方也得到了沈桐被移送看守所的消息,说是有了新的证据,而且道路监控上只能查看到沈桐的车辆确实在相应时间段被堵在路上,却没能拍下沈桐本人的正脸,不能证明开车的人是他。
苏烈爆发了:“怎么就不能证明是他,我能证明是他!他给我补习之后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开车出门了,下班高峰期堵在路上不是很正常吗,那些人都是傻子吗?”
周明翰:“你说的这些没有用,你只能证明他是六点钟出门,不能证明出门之后他去了哪里。而且受害人提供了沈桐衬衫领口的纽扣作为证据,还指认他和罪犯的声音一模一样,移送看守所也是正常程序。”
苏烈:“我不管什么正常不正常的程序,沈桐是被冤枉的!被移送看守所要关多久,十五天吗?”
周明翰:“不一定,一般情况下移送看守所的都是因为案情基本确定了,犯罪嫌疑人需要被羁押待判。现在各方证据都指向小姨父,他也不能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医院的化验检测结果是最后一步了,剩下的就只能听从法院的判决。”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烈吼,“我告诉你,沈桐他不是那样的人,化验结果一定会证明他是无辜的,没有什么不一定,他绝对不会被判刑!”
周明翰:“我知道沈桐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说按照法律规定会怎么样,又没有说他一定会被逮捕判刑。你安东哥已经去请律师了,请最好的律师,三天之内不把人捞出来我就陪你一起去烧看守所,行了吧?”
苏烈:“行!这可是你说的!”
苏烈这边撂下了电话,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认认真真思考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从他刚知道沈桐是因为陈芷伊被带走之后就明白了,这压根儿就是一个套,从陈芷伊出现在军区医院开始,到她被强|奸抢劫,是个连环套。
在六月之前他还不认识沈桐,沈桐有什么朋友、死对头他不清楚,至少在搬进来之后没树什么敌人,也就因为蒋兰兰那点破事闹腾过。但蒋兰兰没有那个胆子,上次的绑架事件弄得那么丑,她自己都吓个半死,更兼不认识什么陈芷伊,应该不是她做的。
苏烈思来想去没有目标,只隐隐觉得警方动作太急了,既然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怎么就急吼吼地移送到看守所了?是陈芷伊家在捣鬼,还是背后设计这个圈套的人在捣鬼?
或者,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现代幻想,古穿今,奇幻,《怙噩之人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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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接崽回家
话说得轻松,但要苏烈等三天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还不如自己去替了沈桐。
等待的第一天,苏烈的心情就经历了大起大落。先是得到消息说沈桐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证实和强|奸犯不是同一个人。苏烈高兴得能飞起来,问周明翰什么时候能去接沈桐。周明翰告诉他先别急,律师已经向检察院提交了各种申请,估计几个小时之后就能把人接回家了。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苏烈就挨了迎头一棍。律师那边传来消息说受害者坚持认为是沈桐对他怀恨在心才要报复,就算不是沈桐自己动的手也是他找人做的,她确确实实在现场听到了沈桐的声音,还从指甲里抠出了罪犯衣服的纤维。如此一来又要对纤维进行检测,检测对比之后才能决定放不放人。
苏烈又对着周明翰吼,说那女的根本就是信口开河,先前还说是在被强|奸的时候扯掉的沈桐的纽扣,现在证实了强|奸她的不是沈桐,很明显是她撒谎了,警方也不管?周明翰说你对我吼也没用,现在期限没满,警方有权力在找到新证据的时候继续审查,并继续羁押嫌疑人。
没办法,苏烈继续含恨等。
第二天,苏烈跑到了龙墅地产,睁着熬得干巴巴的眼睛问周明翰化验结果出来了没有,还强调今天已经是第二天,距离他的说的三天期限只剩一天了。
周明翰根本不愿意见他,确切地说是不敢见,苏烈现在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特别阴鸷,浑身笼罩着黑气,走路都自带阴风。周明翰觉得自己从开始接管龙墅之后都没有过这么大的压力,偏因为沈桐的事情被闹得鸡犬不宁,夜里都睡不好觉。
他告诉苏烈,受害者那边今天一早又呈了新东西,说是在自己的衣服上找到了罪犯落下的一根头发丝,又哭又闹地要求警方送去化验。内部消息,说警方认为证据的来源并不可信,但后来还是送去检测了。那边必然是托了关系,省公安厅有上级领导直接下达命令彻查。
苏烈快要崩溃了,他恨得牙痒痒,恨当时陈芷伊污蔑沈桐非礼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拳打晕她,打得她脑震荡,再也不敢招惹沈桐了才好。但他又恨自己只会打人,到了这种时候拳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他再有力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周明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外景,繁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龙墅地产的建设,十步就是一个龙墅的广告,每当他这样眺望时心里想的都是守业的艰辛和有所成就的自豪感,今天却不一样,是被这表弟给逼到墙角逃避视线的。他从玻璃倒影中看见苏烈耷拉着脑袋,在向他询问为什么对方能托关系,我们这边不托关系。
周明翰叹气,告诉他关系可以托,可以用不正当手段直接把沈桐捞出来,但那对沈桐来说并不是好事。对方如果不查出个真相来,以后还是会对沈桐怀恨在心,难说不会另找机会陷害沈桐。不仅如此,旁人也会对他指指点点,暗地里都会认为沈桐就是那样的人,就是做了那样的事,否则不会想方设法避过这套法律程序。
苏烈算是明白了,周明翰就算托关系,也只会招呼看守所的人不要为难沈桐,各方面照顾着就到头了。这事情必须从根源上解决,得让证据去证实沈桐无罪,得由对方亲口承认自己提供的线索掺了假才行。
第三天,苏毓回家了,待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沈桐,就抓着苏烈问个没完。苏烈这人从来不屑于撒谎,一开始支支吾吾含糊其辞,被问急了就说沈桐去医院看望他妈了。苏毓一想,好歹沈桐的妈也是她婆婆,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探望,于是苏烈又开始苦口婆心劝她别去。
苏毓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这副鬼模样肯定是沈桐出了什么事了,三问五问问不出来就要拿老虎钳子卸他的牙。屈于淫威之下,苏烈没能瞒得住,一五一十就交代了沈桐这几天遇到的事情。
苏毓听完差点一掌把茶几拍碎,揪着她亲儿子的衣领骂小王八蛋,这么大的事竟然也敢瞒着,简直没把她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苏烈也冤枉,但一想到沈桐还在看守所里受苦受罪他就难受,又自责没有办法护着他,能为他背背黑锅似乎也是一种补偿。
最后苏毓走了,开着她的跑车一路飙驰,直接杀到了陈芷伊的家门口。
第四天一早律师那边就传来消息,说受害人承认了自己说谎,她并没有在案发现场听到沈桐的声音,一切都是紧张害怕导致的错觉。同时,对她指甲里的衣物纤维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和沈桐当时穿的衣服纤维并不一致,那根头发丝DNA检测相似度也未达到标准,被认定不属于沈桐。
最让苏烈意外的是出现了一个不在场人证——卢羽勋。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沈桐被羁押的消息的,竟然主动去公安局为沈桐作不在场证明,说案发当天他曾在六点半左右见过沈桐,看见他的车在路上堵了很久。
所说时间和地点都对得上了,沈桐被无罪释放。
要去接沈桐了,最高兴的还得数苏烈。他松懈了紧绷好几天的神经,跑进浴室匆匆忙忙冲了个澡,又刮了胡茬子,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几天他几乎没合眼,把自己折腾得不比被羁押好到哪里去,估计沈桐都没有他憔悴。
周明翰开车载着几个人往看守所赶,苏烈盯着卢羽勋低声问周明翰:“为什么他也来?”
卢羽勋自己答了:“沈桐是我朋友,来接他不是应该的么。”
苏毓也说:“是啊,这次还多亏了羽勋作证,不然小桐的不在场证明仍然没有,搞不好还要靠取保候审才能出来。”
苏烈质疑:“你真的在路上见到他了?”
卢羽勋笑了笑:“当然,我怎么可能作假证。要不是真的见到他,我也不可能把时间地点说得都对。”
苏烈:“就是因为你说得对,我才怀疑你。那么巧你就在路上碰到他,那么巧你就记得路段和详细的时间,还那么巧你就知道能帮上他的忙?卢羽勋,你不会是跟踪他吧……”
苏毓斥责道:“住嘴!小烈你太没礼貌了,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次羽勋帮了大忙,你不感激就算了,还生出这些毫无根据的猜测,快点向羽勋道歉!”
“没关系的阿姨,”卢羽勋说,“我做这些是为了我自己的朋友,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都不打紧,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他看向苏烈,目光友好而真诚。苏烈小心眼儿地呸了一声,侧过身去靠在了后座上,他决定在见到沈桐之前谁都不理。
沈桐这几天是真冤,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困在这阴冷之地消磨意志力,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最痛苦的是什么都做不了。虽说民警对他都很客气,基本生活需求都不曾约束过,但每每看着周围那些犯了事的人或颓丧、或偏激、或悲愤、或懊恼的情绪表露,他就觉得自己也快熬不住了,快要被那些情绪侵染。
不过也有个好处,他琢磨出一首新曲子,风格黯然悲戚,背景萧索荒凉,极度贴合他这几天的心境,估计配好了词能被一大批沉郁不欢的人群追捧——但沈桐并不建议,因为有可能勾起抑郁症患者的自杀倾向。
出了看守所的大门,阳光普照大地,碧空万里无云,连空气都新鲜无比,整个人立马敞亮了。沈桐自打来到这世界以后就没今早这么高兴过,高兴里又含着委屈,毕竟是受过几天的罪,见到了亲人就压制不住这种委屈,开了锅似的“咕嘟嘟”往外冒着泡。他快步走到亲人面前,率先被泪光闪烁的苏毓抱了一下,又被周明翰笑着拍了拍肩膀。
卢羽勋也在这儿倒让他很讶异,但沈桐知道是他出面做了不在场证明,感激之下便要和他握个手道个谢什么的,却被卢羽勋捞着抱了个正着。
苏烈当场炸毛,心说我还没抱他呢,你丫竟然先抱了!不对,不是先抱后抱的问题,你丫就不该抱他!可苏烈又没有底气去发火,思量这次事件的全过程,在场几个人都有功劳,唯独他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连给沈桐送东西都失败了……
苏烈憋屈,难受,想死。
那是他的崽啊,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还腆着脸跑来接人,他就没这个资格!
苏烈越想越心酸,也没上前打招呼,干脆钻进了车里不出来了。苏毓喊他,他不理;周明翰喊他,他不理;卢羽勋带着难以察觉的嘲弄喊他,他更不能理。
直到沈桐喊他。
苏烈探出了脑袋,“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沈桐突然紧张起来,独自走到车边问:“怎么了呀,我只是被羁押了几天你就不肯认我了?我没有做那些事,你,你还是相信我的吧……”
“我当然相信你!”苏烈急着解释,忽又放低了声调说,“我只是自责,我没能帮上忙,我一点儿用都没有,我真他|妈的窝囊!”
沈桐笑了,坐到后座以后顺势关上了车门,一看见这小孩儿眼眶下的淤黑就知道他这几天跟着操心了,心中涌起万分感动,便握着他的手说:“你不需要自责,对我来说信任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满足了。”
“崽,你说的是真心话?”苏烈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反手握住沈桐,要不是时机和场所都不对,他一定一定要深情地向他表白,哪怕被拒绝!
沈桐点头,说是,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心话。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温度互相交融,苏烈的热渐渐暖透了沈桐的凉,把他从看守所里带出来的那些不近人情的凉全都驱散了。可惜就在意犹未尽的时候那几个电灯泡过来了,苏烈不得不放开了手,以免沈桐觉得尴尬。
但经此一役,或许是盲目乐观使然,苏烈竟觉得这份感情也许没有许麓州以为的那么艰难,他觉得沈桐不一定就是直男。沈桐愿意握他的手,沈桐怕被他嫌恶而急着解释,沈桐……沈桐说不定也是喜欢他的,只是自己还未意识到。
苏烈又高兴了,心里美得狂吹响哨。
几人都上了车,周明翰开车,苏毓坐在副驾驶,沈桐在后座被夹在苏烈和卢羽勋的中间。一路上卢羽勋不停地跟沈桐说话,声音轻轻浅浅挺柔和,但听在苏烈的耳朵里就是乌鸦一样的聒噪。终于在一个拐弯时,沈桐的上身被惯性推到了卢羽勋那边,卢羽勋很热心地接住了他,气得苏烈想拧断他那根圈在沈桐胸前的胳膊。
“沈桐,我跟你换位置。”苏烈不容他拒绝,直接勾着腿抱着腰就把人换到了最外边。
沈桐原本柔软的头发都差点竖起来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这小孩儿在干什么?!
他在苏烈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目光炯炯,暗含责备。苏烈朝他温柔地笑,还眨了两下眼睛。才不要管卢羽勋怎么想,反正这下叫他没办法趁机占便宜了,苏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