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乔子苏
沈桐瞄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
苏烈:“我优点太多了啊!你看我,长得帅,体质强,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关键还听你的话!崽,你到大街上看看,保准你看一年也看不着任何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不骗你!”
“是吗?”沈桐开始认真打量他,“可你是男的呀。”
苏烈:“你不就喜欢男的嘛!”
沈桐:“胡说八道!你别误导我,我只是……算了,不跟你小孩儿说这些。”
苏烈:“说说说,怎么不说?我喜欢听你说话,你声音好听,听了上瘾!”
“……”沈桐扶额,“苏烈,别这样。”
苏烈嘿嘿傻笑:“崽,宝贝儿啊,咱们俩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就不能再给个名分吗?你可不能当负心汉啊,我年龄比你小呢。”
沈桐:“你年龄虽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司机,我斗不过你。况且那算什么夫妻之实,你自己说的哥们儿之间还会互相帮忙呢,那个顶多算……”沈桐压低了声音,“算你强迫我,没报警抓你都是我仁义,你还敢拿出来说。”
苏烈:“我承认是强迫不假,算我错,以后你不同意的话我绝对不碰你行不行?况且小孩儿说的话你也能信,谁家哥们儿之间会互相搞那事儿,还要不要脸了?我纯粹就是喜欢你,爱你,你愿意帮我也是因为喜欢我,你怎么就不肯承认呢。”
沈桐:“话都被你说了,反正就是不行,你那张嘴最擅长诓人的,我得好好想想。”
苏烈:“想什么呀,现在就给答案,要遵从本心,直觉是什么就是什么。”
沈桐:“直觉有很多时候都是错的。”
见他油盐不进,苏烈开始生闷气了:“那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错的呗?我不优秀,配不上你,你不喜欢我呗?”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你配不上我了,”沈桐语塞,“我真没那个意思,你别总是拿话噎我,你都成年了,别老无理取闹呀。”
苏烈:“无理取闹?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你给我讲清楚了,不然我生气!哼!”
沈桐:“……”这届孩子很难带。
苏烈厚着脸皮去扯沈桐的袖子,想到自己的手指刚刚捏过牛肉就又缩了回来,说:“崽,你就是还过不了我妈这道坎儿对不对?你心里觉得歉疚就不敢答应我,但是歉疚也得讲时间的,时间太长你可就要错过我了,你不害怕吗?”
沈桐摇头:“不怎么害怕。”
苏烈:“你该害怕!你想想,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真正爱自己的?就算你人缘好,很多人都喜欢你,但那是爱吗?我妈她瞧着你好,千方百计把你弄到手,但你扪心自问那是爱你吗?从始至终不都只有我么,跨越了性别和辈分来爱你,从最初的误解、厌恶、偏见中剥出了一颗爱你的心,我做梦都想跟你死一块儿,这是老天爷安排我来爱你!”
他这番话说得人动容,沈桐稍一仔细品味,便觉得他说得是有些有理,说得自己无言以对。但毕竟……自打遇上苏毓以后,沈桐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人家给的,人家对他的疼爱是真心的,沈桐没法不认,也没法在刚分手之后就和人儿子搅在一起,哪怕再缓一缓呢。
偏偏苏烈急性子,见沈桐不回应就板了脸说:“你又沉默!我不管,我生气了,我要你现在就给答案,快点!”
沈桐蹙眉:“今天刚分手,你别催我。”
苏烈搁下了叉子,擦了擦手说:“我就不管,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我去洗手间回来之后就要答案。你仔细考虑,待会儿要是说错一句话……看我不亲死你个小崽子!”
苏烈朝洗手间走,沈桐啐了一声,心说五分钟够干嘛的,够提上裤子的么?
他原地纠结三十秒,距离五分钟便只剩下四分半了,还是拿不定主意。看见桌子上有个牙签筒,沈桐灵机一动,就把盖子拿掉开始一根根数牙签:“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可惜牙签太多,光用眼睛数还是太勉强,数着数着就眼花缭乱数不清楚了,他又气愤地把盖子盖了回去,默默等苏烈回来。
苏烈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见隔壁桌的男人正在给他女朋友送玫瑰花,说是十一朵,代表一心一意。苏烈觉得有意思,他也想买一束给沈桐,而且要买一千一百一十一朵,代表一生一世一心一意,最好再额外加两朵不一样的,成就了天造地设一双人。
可现在要订花的话恐怕凑不到那么多,而且他的崽现在心里正乱着,肯定等不及花送到就跑了。苏烈着急,就问那女孩子能不能匀一朵给他,还解释说十全十美不也挺好的么,那另外一朵是买十送一的赠品,他路过花店的时候看到的。
女孩的表情有些微妙,先是大方地抽了中间的一朵送给苏烈,然后转回头“温柔”注视着她的男朋友,等对方给一个说法。苏烈幸灾乐祸地冲那男的挤了下眼,在对方痛恨的眼神中乐呵呵地返回自己桌,坐到了沈桐对面。
“崽,送给你。”苏烈羞涩地把花递了过去,心想着这是自己第一次送人花呢,真特么的有纪念意义。
沈桐摆摆手:“不用,谢谢。”
“不用?”苏烈再次板了脸,“拿着!”
沈桐被他吼得一个激灵,立即识时务地接了过来,说:“好、好吧,我试试。”
“试试?”苏烈正疑惑他要拿花试什么的时候,就见他开始撕扯花瓣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苏烈忽地捧腹,“崽,宝贝儿,不是不是,宝贝儿啊,这都是小女孩儿的招数,你怎么也用这套呢?”
沈桐蹙眉:“哎呀别这么喊我,我都被你打断了,刚才数的是行还是不行?”
苏烈:“呃,抱歉抱歉,你接着数。”
沈桐:“行,不行,行,不行……不行啊苏烈,你看这个是两片没长开还是一片有缺刻?这怎么算啊?”
苏烈:“那肯定是行啊!崽,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沈桐:“不行不行,这样,这一片我把它撕成两半,然后把其余那些也都撕成两半,再重新数一轮看看。”
苏烈满头黑线:“……行,你够爷们儿,你说了算。”
半小时之后,沈桐面前的花瓣被撕成了碎渣,他还在聚精会神地念“行”与“不行”。苏烈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叹了口气说:“崽,幸好只是一朵花,要是真给你弄了一千一百一十一朵来,这餐厅的桌子加一起也不够放花瓣的。”
沈桐已然焦头烂额:“别急!快好了!”
苏烈揉着眉心哭笑不得:“好啦好啦,我给你时间考虑就是,别折腾了。这些花瓣已经够碎了,你是打算磨玫瑰花酱吗?”
此时沈桐终于长长吁气:“好了,答案是不行。”
苏烈:“……”
大爷的,白等那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巴拉巴拉
男人的话能信?
能信?
能信?
要不然先信一下吧,万一是真的呢,咱这也不是虐文……
第66章 痞子的尊严
沈桐很快就从御府庄园搬了出去,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住了下来。一开始,搬家意味着沈桐恢复了单身和自由,苏烈很兴奋,可真等搬走了才意识到从此以后两人相处的机会就少了,看着自己家里再没了崽的痕迹,苏烈整个人都不好了。受不了,苏烈便开始闹,闹得鸡犬不宁,说什么道理都不听,无论如何都要沈桐再搬回去,后来还是沈桐朝他瞪眼发火了才叫他妥协。
沈桐搬走的第一天,苏烈眺望后花园:想他。
沈桐搬走的第二天,苏烈仰天四十五度:还是想他。
沈桐搬走的第三天,苏烈疯狂捶沙袋:太特么的想他啦!
于是也没等到第四天,当晚苏烈就打通了关系,拖着自己的行李强行住到了教职工宿舍,还硬和沈桐挤在一张床上,气得沈桐差点抠阳台砖砸他。
即便如此,沈桐搬走的第五天、第六天、第……不知道多少天,苏烈始终觉得想他。因为不管沈桐出现在他面前多少次他都觉得不够,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还有四十五分钟才能轮到语文课,真是等得人心力交瘁!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语文课才刚刚开始吧,四十五分钟已经过完了?
天哪,今天已经没有语文课了吗?那剩下的几个小时该怎么过?
上什么体育课,都快高考了还上体育课?语文老师怎么不来考试啊,模拟真题拿来做呀!
自打沈桐当了语文老师之后,别人的成绩怎么样他是不大清楚,但是苏烈的分数一直都在疯涨,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全都觉得不可思议,一齐向他讨教提升这类学生成绩的诀窍。
沈桐翻着眼皮想,诀窍是什么,让出一半铺盖?
一月份,苏烈在无聊的自习课上发呆,想着怎么才能把小崽子哄好,尽早抱回家里睡大床。这么些日子住下来他的腰腿都被折得够呛,教职工宿舍的床又窄又短,完全睡不下他。也怪不得他难受,他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贪长的时候,半年的时间又窜了三公分出来,光他自己睡那小床都睡不下,何况想和沈桐在上面做点什么。
他想和沈桐做点什么都想疯了,每天一碰着人就想扑上去吃干抹净,可惜沈桐咧着他,能忍他睡在旁边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但凡有多余的动作就会一通呵斥,吓得苏烈只能望着他的后脑勺干瞪眼。
苏烈苦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赵安奇转头问他:“你最近怎么心神不宁的?在想语文老师?”
苏烈诧异:“你怎么知道?”
赵安奇:“小卖部的白内障爷爷都看出来了。”
苏烈:“看出什么来了?”
赵安奇:“看出你对沈老师的尊敬……像极了爱情呗!哈哈哈!”
“滚!”苏烈怒骂,忽然又薅着他的领子,“回来!再说一遍!”
“……变态,”赵安奇隐隐察觉到不妥,半带调侃他说,“沈老师可是你家亲戚,你得要点儿脸。”
苏烈:“他不是我家亲戚。”
赵安奇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都打听到了,语文老师是你后爸对不对?你天天这么盯着他是替你老妈看着他呢对不对?职业侦探兼保镖啊哥们儿。”
苏烈:“是的,蠢货。”
赵安奇:“可以啊哥们儿,专业素养都快赶上我了。”
苏烈:“不敢当,蠢货。”
赵安奇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苏烈啊,你家这位语文老师是真招桃花,纯天然粉水晶的体质,确实得看严了!不过人家也是有本钱,那相貌放到显示屏里也是一顶一的好,你都不知道咱学校里有多少人都眼馋!”
苏烈当即变了脸:“都有谁?”
赵安奇:“你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看!”他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又从册子里翻出一张叠成心形的纸,表面还画了花里胡哨的东西。
苏烈问:“这是什么?”
赵安奇:“情书啊!你知道这是哪儿来的吗?垃圾桶里捡到的!随手一捡就能捡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烈:“意味着你是块料,天生适合捡破烂这个光辉职业?”
“不是!这意味着类似的情书还有很多!”赵安奇又摸出另外一张纸,说,“这是什么知道吗?这可不是废纸一张,这是我收集的证据!”
“什么证据?”苏烈从他手里抢了来,打开一看,上面画了两个男的,一个形貌单薄长相俊美,一个体型健硕清清爽爽,两个人手拉着手看起来很甜蜜。他拧紧了眉头,问这画的都是谁。
赵安奇咧嘴:“你看不出来吗?看衣服也知道了,画的是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啊。”
苏烈唰唰唰就把画撕了个稀碎,说画的什么破玩意儿,难看死了。赵安奇那叫一个痛心疾首,说他好不容易才搜罗来的证据,还指望拿去找方圆姐妹俩作为筹码,要她们帮忙写作业呢。
苏烈一听就笑了:“方圆姐妹俩?哦。”
赵安奇立刻警觉:“你要干嘛?你可别去找人家麻烦,你好意思对女孩儿下黑手啊。”
苏烈没再搭理他,把刚撕碎的画纸收拢起来塞进了衣兜。
下课之后,方圆姐妹俩在厕所外面就被几个大高个儿男生堵住了,两个女生是双胞胎,惊吓的时候连表情也是一模一样。她俩被带到了人少的地方,哆哆嗦嗦地抱在一起掉眼泪,求放过。
苏烈靠在树下,手里握着一团碎纸片,问双胞胎:“这是你们画的?”
姐妹俩看了一眼,茫然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