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 第117章

作者:翻云袖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这样就合理多了。

“水姑娘,这村子应该不是多姓村吧?”沧玉想了想又问道。

水清清摇摇头道:“不是啊,除了我跟白大叔还有白棉之外,大家都姓王,这里其实叫王家村,我是王大婶在洗衣服的时候飘下来被捡到的,所以她们给我起名叫水清清。至于白大叔,他本来也不是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会许多事,大家都很信服他,后来他就在村子里定居下来了,大家都不把他当外人看。”

原来是这个水清清……你们古代人起名的方式很朴素嘛,没叫水干净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

外来人啊。

一直一言未发的玄解忽然开了口:“这村子里还有多少人活着?”

“只剩下几个人了……”水清清说到此处,实在忍不住落下眼泪来,“我离开时大家都还活着,现在村子里就只有婆婆、我还有白棉活着了,还有两个村长收留的客人,他们其中一人得了病,村长家在祠堂边,我是不能过去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也就是说,全村人差不多都已经死光或者走光了?

这下沧玉是真的没想到,他想过情况棘手,可是完全没有想到情况会棘手成这个模样。

谢通幽的朋友完全不知下落,可村子又是仿佛被老天爷诅咒过,充满了迷雾,他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水清清,然而水清清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还存疑。

倒不是说沧玉怀疑水清清,而是水清清一个孤女,许多事可能她并没有看到真相。

这场疫病扑朔迷离,神秘的外来者白大叔,封印在无尽归墟的瘟神……

沧玉皱眉道:“水姑娘,我想问你,那白大叔走了有多久了?”

“白大叔?”水清清抽了抽鼻子,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她努力想了想,略有些犹豫道,“可能……可能有十五天了吧,只多不少。白大叔死的时候,我记得月亮很圆,现在已经变得很尖了,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得了病,大家慌了,就顾不上管白棉了,没人愿意去挑棺材,都说要一把火烧了,所以白大叔就停在那儿了。”

半个月,啧,两个头七都过去了。

才十五天,整个村子就变成了这样,该走的走了,该逃的逃了,可见这疫病不但传染得快,死得也很快。

“大家的模样是怎样的?”沧玉又问道。

“这个小奴说不出来。”水清清摇摇头道,“得了病的村人身上都烂了起来,有好多好多黑色的东西出现,他们都很痛苦,我……我形容不出来,总之他们死的时候,都不像个人了。”

难道是黑死病?听着又不太像。

玄解淡淡道:“你说那个王婆婆还活着?”

“是啊。”提到王婆婆的时候,水清清明显脸上浮现出了关怀的神态,“昨天小奴去看了婆婆,她能与我说几句话了,小奴就在她床边睡了一晚,早上起来煮了些粥给她吃,她都吞下去了。我这身衣服,也是婆婆给的。”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水清清似乎有点犹豫:“婆婆现在的样子,可能会吓到恩公。”

“不会。”玄解淡淡道。

水清清没再倔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那伤口已经被新衣服遮住了,她用手摸了摸,大概是这件事给了她信心,就点了点头道:“好,恩公的医术这么厉害,说不准婆婆会有救的。”

她的脸上充满了希望,可沧玉跟玄解对视一眼,心都沉了下去。

第七十五章

水清清说王婆婆现在有点吓人的用词实在太不准确了。

更确切来讲, 这位王婆婆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

隐约还可以看得出来是个苍老的人,然而性别根本没办法从外表上窥探出来, 老人的脸几乎彻底塌陷了, 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有个黑漆漆的洞,另一边则耷拉着厚重的眼皮, 看不太清楚。

王婆婆的脸上一侧正在溃烂,没有下半片嘴唇, 能看到光秃秃的牙床, 皱纹被撑开来, 宛如褶子般一层层地垂着, 而衣服破烂地黏腻在身上, 与脓水跟腐肉相混合成了新的身体,空气里蔓延着恶臭。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并不觉得痛, 也不在乎家中被人入侵, 可能是在休息, 还可能是无所谓了。

还活着。

沧玉能听见这个老妇人缓慢的心跳声,还有她艰难的呼吸,这个老人在努力活下去。

水清清祈求地看着玄解,似乎希望他能找出些办法来。

在玄解走过去,踩进地上的一滩脓水里时, 沧玉实在忍不住走了出去, 吐了一地酸水。好在他今天什么都没有吃, 昨晚吞下去的食物早已消化光了, 他完全想不到玄解跟水清清是怎么忍受下去的,更不敢想象那滩脓水本来是王婆婆身上的哪个部分。

王婆婆的病症与其说是生病,倒不如说是变形,仿佛一场恶心至极的生化危机,她的皮肉就像刚被热油烫过的脂膏,轻轻就能撕下来。

想到那个场景,沧玉又忍不住呕出一滩酸水来。

沧玉开始意识到,当初吓得他魂飞魄散的那条大黑蛇相比较起现在的场景,简直就是小儿科。

村子里的雾气越来越浓了,几乎到了干扰视野的程度,沧玉只能扶着小屋,茫然地看向浓雾深处。

他听见了脚步声。

这儿的白昼并不明显,仿佛只有灰蒙蒙的天与明亮的夜晚一样,沧玉隐隐约约还记得昨天他们到来时整个村落荒凉的模样,此刻被笼罩在浓雾里,根本难以辨别出任何东西。

那脚步声慢慢近了,于茫茫白雾之中忽然闪现出一点火光。

火光远远近近,随着那轻轻的脚步声一同响起与消失。

如果今天得到的消息没有任何问题,那这人极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沧玉想起对方惨白的脸跟黑漆漆的眼珠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正撞在木门上,听见了玄解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没有救了。”

语气冷淡而稀松平常,全然不顾有个小姑娘正在失声痛哭。

玄解很快就走了出来,他从没像此时此刻这么看上去高大又可靠,沧玉压着门听水清清在屋里哭泣,忽然道:“刚刚白棉似乎走了过去,我们要追去看看吗?”

“可以。”玄解点了点头。

二妖进去跟水清清打了声招呼,对方哽咽着点了点头,仍然依偎在床边不停流泪,正当沧玉不忍心想转身时,床上的病人突兀动弹了一下,那厚重的眼皮被底下转动的眼球支起些许,王婆婆终于醒了过来,她十分勉强地在屋子里搜寻着,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无力地动着半片唇舌,干哑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

“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