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也悲
感觉到安莫离的情绪不太对劲,虎兄有些急了,尾巴翘起来护在安莫离的身后快速翻转身体,下一瞬间,安莫离就掉在了虎兄柔软的肚皮上。
抬起两只厚厚的爪子捧着安莫离的脑袋迫使他抬起头,虎兄晃了晃庞大的身体,又用舌头舔了舔安莫离的鼻尖。
它知道,安莫离最喜欢在它的肚皮上乱蹦乱跳了,它任他蹦,蹦多长时间都没问题,只求安莫离别再露出这种表情,它看了难受。
“虎兄……”相处了三年多,安莫离自然明白虎兄的意思,感动于虎兄的体贴,安莫离收起了低落的情绪,露出抹大大的笑脸。
“你知道吗虎兄?明天凌门会发生一起凶杀案,那个案子……和我有关。”笑意慢慢淡了下来,想到前世的明天自己会被最爱的人陷害,又被师门所逐,他就控制不住的浑身发冷。
是的,明天就是前生里他命运的转折点,之所以提前将战虎找来,也不单单只是为了防备慕清然,他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守在当年事发的洞口之内,等见到真凶之后……呵呵,他会让战虎咬烂那人的屁股,不管他是谁!
“你会陪着我的是吧?”静静看着虎兄的眼睛,因为上辈子被人伤的太狠,安莫离只有在面对心地纯良的动物时才会坦露出柔软真实的一面。
而虎兄是除了蛇兄之外最重要的朋友,他想让虎兄陪着他,不止是因为虎兄能帮助他拿下真凶,更因为他需要有人和他一起见证,见证他安莫离的一生将从明天起完全挣脱前世的阴影,重获新生。
默默点头,虎兄又舔了舔安莫离的鼻尖,然后用爪子捧着安莫离的身体再度翻身,四脚朝天什么的,太丢堂堂战虎的面子了。
“虎兄你耍赖,我还没蹦过呢,你怎么能把肚皮收起来?”挣扎着由一双厚厚的爪子中脱身,安莫离指着虎兄的脑袋愤愤不平的喝问着。
三年多以来他和虎兄的感情虽然越来越好了,可玩这家伙肚皮的机会并不多,那软软的也暖暖的肚皮是他的最爱,虎兄不能出尔反尔,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面对安莫离的喝问,虎兄只是懒懒的挑了挑眼皮,摆明了‘我就是反悔了你能怎地’的架式,气的安莫离直跳脚。
任安莫离跳了好半天的脚,虎兄终于动了,但却不是翻身露出肚皮,而是叨住安莫离的脖领子将人甩到了床铺之上,庞大的身子斜倚着床榻躺倒,尾巴甩了甩,灯烛息灭的同时它也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被突然甩到床上的安莫离面对着一片漆黑愣了好一会,继而唇角爬上浅浅的弧度,笑着将自己裹在了暖暖的被子里。
安晚,虎兄。
一夜无梦,当天边破晓露出一丝丝鱼肚白时,安莫离才慢慢睁开眼睛,“虎兄快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拍向床边的手掌落在了空气里,本该睡在床榻下的虎兄此时却影踪全无,它去哪儿了?他了解虎兄,那只战虎明知道他今天有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除非……
也许,虎兄临时有事吧?又或者……他也突然要进级了?
扯了扯嘴角,安莫离默默穿好衣服,又里里外外找了虎兄好几遍,在确定了虎兄真的一声不响的离开之后,这才拿着渺影神珠离开了屋子。
渺影神珠是能隔绝一切气味将使用者的身体也隐藏起来的珠子,为了今天能顺利抓住真凶,安莫离早在半个月之前就从掌门那里要来了这东西,虽说神珠的功效有时间限制,可半个时辰,足够他看明白前因后果了。
西峰
小心翼翼将自己隐藏在山洞的角落里,这处洞中之洞不大,刚刚好能让他钻进去。
紧紧握着渺影神珠,时间在安莫离的等待中慢慢溜走,直到两个时辰之后,耳边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来了,默念法决赶在那人踏进山洞之前先一步将自己隐藏起来,做好了保密工作之后,安莫离才瞪大了眼睛看向下方摇摇晃晃走进来的男子。
眉心直抽抽,这人真的是摇摇晃晃走进来的,但却不是因为喝多了或者是生病了,倒更像是……不会走路?
为自己得出的结论而失笑,这人又不是孩子,怎么可能不会走路?
‘碰’像是在反驳安莫离的话,摇晃着的男人没看到脚下突起的石块,直愣愣摔倒在了地面上。
黑线一把把的落,安莫离拒绝去想这家伙是不是白痴的问题,只是收整起心思直勾勾观察着男人的脸。
这是张很陌生的面孔,好吧,凌门弟子众多,不见得哪个自己都认得,绕开脸再打量这人的穿着打扮,安莫离慢慢沉下了脸色。
他就是上辈子死掉的那个人,既然‘尸体’到了,那真凶也应该不会太远了吧?
摔倒在地上的人也不知道是疼得狠了还是摇晃累了,就着摔倒的姿势翻身,仰躺在地上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洞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安莫离紧张的半眯起眼帘,紧紧盯住洞口不放。
渐渐的,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慢慢映入视线,那人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有着一头密而长的乌发,有着一身独一无二的气质,露齿而笑时,笑容更能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言——洛——溪!
竟然真的是他,前生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可是想着言洛溪灵修士的身份,还有言洛溪给人的美好感觉,他才一次又一次掐断了将言洛溪当成真凶的念头。
毕竟自己就是被人冤枉的,他不能将屎盆子是非不分的再扣到别人头上。
可是他错了,他们都错了,言洛溪并非无害的纯洁仙子,今生的几次接触之后他比谁都明白,言洛溪心里头的算计更甚于狡猾的慕清然。
☆、28·前尘惑
真看到人后,安莫离被气的眼睛都红了,他自认为自己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言洛溪的事情,知道苏冰澈喜欢上言洛溪之后,他心里妒忌到发狂也没有做出哪怕一件对言洛溪不利的下作事。
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苏冰澈,不论是从外貌上还是资质上都只能仰望着苏冰澈,那人是他心中的太阳,在属于太阳的天空没有出现之前,他可以偷偷的看着,贪婪的守着,却不能盲目奢望去拥有。
正因为心里清楚的记得这一点,他才能够在言洛溪出现之后断然退出,不止不再出现在苏冰澈的面前,也同时避免与言洛溪碰面,毕竟有关于他和苏冰澈的传言太多了,他不想让言洛溪误会什么。
呵,人家也根本就不会误会什么吧?他在那人的眼里,怕是连屁都不如。
可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还是选择了退缩,甚至胆怯的看到了言洛溪就绕道跑。
有几次跑的快了撞到人,没有人扶他不说,竟还有人讽刺他何必如此,他恼过,却从来没有恨过。
因为他承认他就是块破瓦,短短不过百年的寿命,等年华老去生命走到尽头时,瓦块就注定了被泥土覆盖什么都留不下来。
言洛溪和他不一样,那人是块绝世的美玉,风霜和暴雨不止不会损其分毫,还会让这块美玉绽放出夺目的光采,美玉的生命生止百年?年头越久的玉越是迷人。
将他们放在一起比,任谁都会挑选言洛溪吧?所以他不恨,恨什么?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他感激爹娘给了他生命还来不及,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爹娘给的根骨不好?
但如今再次遥想当年的天真时,安莫离恨不能抽自己几嘴巴。
看看,这就是他认为的美玉,玉虽美,可惜却是浸泡在毒水里滋润出来的。
明明杀人的是言洛溪,他为什么不站出来说清楚?当初事情闹的那么大,全凌门的弟子差不多都被叫去围观了,他不信言洛溪听不到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