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也在艰难求生 第44章

作者:今夕故年 标签: 年下 甜文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晏瑾好像很喜欢抱他,之前夜里睡觉冷了,晏瑾便问他要不要抱抱,秘境中走不动了,晏瑾也这般问,眼下坐着飞鱼上呢,他又问了。

  沈知弦端正坐姿,目视前方,端着架子拒绝道:“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不成体统,这样不好……”

  他话音还未落,晏瑾就从身后将他整个人抱入怀中,下巴抵在他肩头上,轻声笑了笑,呵出来暖乎乎的气,全扑在沈知弦脸颊上,叫他忍不住觉得双颊微烫。

  “咳咳,不过这半空中也没有人……”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轻咳两声掩饰了一点儿不自在,继续板着脸作若无其事状。

  只是渐渐的,那挺直的背,就慢慢地松懈下来了。

  晏瑾眼底流露出一点欢欣来,几乎是藏都藏不住。

  ……

  得了鲛鳞,缓了心疾的发作,暂且没有性命之虞,沈知弦的心情便也跟着松快了许多。

  这段时间,两人一路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打听着不死城在何处,倒也挺悠然,不像是历练,倒像是四处游玩。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朦胧中不断发酵着。

  沈知弦到底是穿书而来,思维想法没有这原来这世界中的人那么多拘束,又兼之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钢铁直男,对男男之间的那些事儿看得很开,对所谓的师徒之间的伦理辈分也没有很纠结。

  晏瑾既然对他生了这样的心思,那……那也就这样嘛。

  沈知弦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晏瑾对他好,他也愿意对晏瑾好,若是以后……

  横竖不过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飞鱼近日一直往繁华城镇飞,这日又到了一处沿河的城,远远地落地。

  沈知弦收起小飞鱼,慢悠悠地和晏瑾走到城门,大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

  杨州。

  沈知弦立时就想起了“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扬州。这一字之差,倒叫他心里一动,便决定在此歇脚。

  不愧是与历史上着名繁华之城同名的地方,这杨州也是喧闹繁华得紧。因着沿河,那河面上排了有许多画舫,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天色已半昏暗,沈知弦带着晏瑾,在河边走过一遭,忽然回头,朝他微微一笑:“阿瑾以往忙于修炼,或是少见这般繁华景象。今夜为师带你见识见识。”

  他遥遥一指河边,那灯火通明笙歌四起的画舫,正热闹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阔爱三酒的火箭炮x1;

  谢谢小阔爱江垣垣的手榴弹x1;

  谢谢小阔爱们的地雷:乖乖坐好!x2、江河漫城阙x2、江昍x1、樱吹司霆x1、小夜倾x1、宓Qx1;

  感谢小阔爱们的营养液:

  一口吞个柚子x20、不及你897446405x20;樱吹司霆x6;CALMx5;卿本佳人x1、津加布雷德x1;

  (づ ̄3 ̄)づ╭啾~

第45章 桃花

  灯火通明, 笙乐四起,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间,百般姿态皆展现。

  奢丽精致的画舫上,有胭脂粉黛娇美人儿在软声娇语地召着客人, 风拂起她们绣着花蝶彩纹的百褶裙摆,扬起惹人心动的弧度。

  “走罢。”沈知弦姿态散漫地抬步走上其中一座画舫, 他又将他的折扇掏出来展开摇啊摇了——身为翩翩公子,无论酷暑还是严寒,手里都该握着把折扇,那才叫风流倜傥。

  晏瑾抿着唇, 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视线定在沈知弦身上,瞧也不瞧旁人一眼。

  “来……给本公子安排个雅间。找几位漂亮美人儿来斟酒, 歌舞也可来些。”年少时原身出来历练时, 机缘巧合之下, 是来过这等场所的。沈知弦循着记忆, 轻车熟路地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着候在旁边的小厮。

  顺手再扔出几块银子并一张银票。

  那小厮接着了银子,掂量几下,又悄悄觑了眼银票上的数额,立刻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在前头带路:“两位公子, 您请,您请……”

  沈知弦略略顿了半步,等晏瑾跟上来与他平齐, 拽了拽晏瑾的袖子,示意他看对面的画舫,小声道:“瞧见那花里花俏的一排儿花灯没?”

  晏瑾匆匆望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没说话。

  “这座画舫未挂花灯,里头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沈知弦解释道,“那边挂了花灯的,才是真正纵情声色的地方——往后来这等地方,可别走错了。”

  晏瑾忍了忍,又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轻声道:“岁见对这等地方很熟悉。”

  沈知弦唔了声,假装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笑吟吟地拉着他,进了小厮给安排的雅间。

  雅间布置得很雅致,熏香淡淡,案几上摆着酒壶酒盏一应物件。沈知弦挑了个位子坐下,见晏瑾紧接着要跟过来挨着,连忙抬手止了止他的脚步:“去对面坐。”

  晏瑾脚步停住,不情不愿地在对面坐下。

  门吱呀一声复又被推开,婷婷袅袅十余位姑娘莲步款款地走进来,前头四位两手空空,一边分过来两人,要替他们斟酒捏肩松筋骨,剩余抱着乐器的身着舞衣的,往空地处一站,便是娇歌软舞,一片靡靡之景。

  沈知弦脸上挂着散漫又悠闲的笑容,摆摆手示意身旁两位姑娘只斟酒便可。

  他悄悄拿眼觑晏瑾。

  晏瑾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身边姑娘斟酒。

  那姑娘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么正经的客人,轻车熟路地斟完了酒,就要端起来喂他,边软着嗓音儿调笑着:“公子冷着脸好生没趣,赏个脸罢?”

  另一个姑娘一双素手指若葱尖,就要替他揉捏手臂。

  晏瑾倏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将两位姑娘都撞开了几步,似嗔似怒地望过来:“公子……”

  沈知弦适时开口:“不喜欢小姐姐?那换人罢。”

  那两位姑娘便哀怨地应了声,袅袅娜娜地退下了,不多时,又换进来两位唇红齿白的少年。

  那俩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左右,正是最年少无暇的年纪。之前退下的那两位姑娘察言观色,觉得晏瑾约莫是不喜欢浓妆艳抹脂粉气太重的人,便特意唤了两个容貌极好的少年,卸了浓妆才进去的。

  可晏瑾仍旧是冷着一张脸,神色是越发严峻,笔直僵硬地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案几上的酒盏。

  两位少年对视一眼,就要往他身上靠,那手就要环上晏瑾脖子时,对面沈知弦又慢悠悠地啜了口酒,开口了:“只管斟酒便是,不许做别的。”

  两位少年:“……”

  他们收回了手,朝沈知弦身后的姑娘悄悄望了眼。

  ——不让服侍,就这样傻站着吗?

  那举着酒壶的姑娘见沈知弦杯中空了,温软笑着斟了酒,才站直身来回望过去。

  ——客人不让,那就傻站着呗。

  横竖他们本来就是清倌,客人若是连席面上的表面服侍都不让……那就更省事儿了嘛。

  面前的歌舞恰到高`潮,舞姬提裙旋身,腰间缀着的一串串玉珠铃铛叮当作响,音色清脆,合着铮铮筝音,叫人移不开眼。

  沈知弦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全然感受不到晏瑾望过来的目光,杯中酒被饮尽,他头也不转地微微抬了抬手:“斟酒。”

  酒壶微倾,酒液堪堪落下一滴,晏瑾便忽地起身,几步走过来,一把将酒壶抄过来,冷淡着眉眼神色,生硬道:“我来即可。你们都出去。”

  他替沈知弦将酒杯斟满,沈知弦轻啜一口,微微合着眼,晃着酒杯不语。

  少年和姑娘对视一眼,又看向沈知弦,见沈知弦不说话,也不反对,他们便屈身一礼,悄无声息地往门口退去。

  将要离开时,沈知弦终于开了口,却是对那群乐师舞姬:“你们也出去罢。”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不算很大声,但稍稍用了术法,准确无误地送去众人耳中,清晰明了。

  乐声立时停住,久经训练的舞姬一个旋身稳稳落地,裙摆铃铛犹在晃动,他们已恭敬地行礼,如来时一般,很快又出去了。

  离开时还顺手掩上了门。

  “不喜欢吗?”沈知弦轻声问。

  “岁见喜欢吗?”晏瑾在他身边坐下,将酒壶搁在案几上。

  沈知弦对这个问题避之不答,垂眸看手中酒盏,清澄的酒液在琉璃酒盏中微微晃着,清冽酒香扑鼻而来,他道:“你对他们如此排斥,许是因为你见得太少。这尘世间好东西这般多,往后你还能瞧见更多的事更多的人……”

  沈知弦带着笑意略叹一声,隐约有些怅然:“……或许以后,就能见着更喜欢的了。”

  他似是意有所指,晏瑾抿了抿唇,灼热的目光直视着他,毫不退缩:“可是他们都不是你……”

  沈知弦微微一怔。他抬眸望向晏瑾,晏瑾神色平静,可他却隐隐约约地通过契约,感受到了一点儿……

  委屈和难过。

  沈知弦凝视他许久,忽然就心软得一塌糊涂,随手将酒盏搁在案几上,略略倾身拍了拍晏瑾搭在膝盖上的手:“好啦好啦,不是我……”

  正哄着,忽然一声锣响,外头静了一瞬,又爆发出更大的喧闹叫好声,隐约在喊什么名字。

  约莫是这画舫的台柱儿出来表演了。

  既然都来了,热闹就要看全。沈知弦拉着晏瑾,走出雅间去。

  他们是在画舫的二楼,这画舫设计巧妙,在二楼倚栏而望,恰恰能看见一楼那戏台子上的全景。

  娉婷袅娜如弱柳的女子提着裙摆,轻盈地走上了台子。

  有人吹了声口哨:“桃花儿!”

  那女子便盈盈含笑,偏过头来望了望,声若莺啼:“桃花儿见过诸位。”

  身为这座画舫的十二花之首,她向来是人气很足,有人曾一掷百金,只换她一笑,再掷千金,只求她一曲。

  乐师奏乐起,桃花儿清了清嗓子,便唱起小曲儿来。

  她的嗓音柔软婉转,唱着的是个初春时节,少年少女们踏春相遇一见钟情的景象。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小调儿听着很舒服,沈知弦忍不住跟着哼了两句,看着那桃花儿的身形,忽然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恰此时,那桃花儿半阙唱完,转过身来,轻轻巧巧地一抬眼,就往沈知弦这边望过来,粉若花瓣的唇微微一勾,就朝他笑了一笑。

  电光火石之间,沈知弦当机立断地掩面转身埋进晏瑾怀里,避开桃花儿的视线,一咬牙,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她!

  晏瑾不明所以,揽住他,疑惑地问了声怎么。

  沈知弦埋首于他怀里,含含糊糊的,声音听不大真切:“怕是见着旧人了……我们走罢。”

  晏瑾垂眸,那桃花儿一瞥之后便转过了身,继续将那半阕唱完。他凝了这女子半晌,才顺着沈知弦的意,要离开。

  可刚转身,走了几步,便被几位少年姑娘拦了个结实。

  “两位公子是怎么了?才刚来便要走么?”貌若娇兰的姑娘似嗔似怒,“是我们服侍得不好么?”

  “两位公子再留下来小酌几杯罢?”唇红齿白细腰不盈一握的少年软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