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寿比南山
白若在马车上是睡多了,这会儿倒是不那么困了,拿起一个小球好奇道:“这是干什么的?”
俞南易冷笑:“要你狗命的。”
白若摇摇头:“不好,我现在可是一尸两命。”
这就是在占便宜了,俞南易立刻炸起来,不知道从哪个椅子上拿出把菜刀,咣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白若似笑非笑的看着这把菜刀:“你这是要砍死我啊?”
俞南易站起身来,提着菜刀放到了床中间,刀刃冲着里面摆:“你睡里面,敢碰到我,哪碰到剁哪儿。”
这架势看起来气势冲冲,但白若还是忍不住笑了。
“还画三八线,你是小学生啊?”
明知道这人听不懂,白若还是忍不住吐槽,俞南易这段时间听多了他这种疯话,一律当屁处理。
白若没了睡意,就坐在桌子边看俞南易做机关,不得不说,这人也是厉害,连着做几十种机关不重样,完全轻松无压力。
但白若一看这种东西就头疼,上一世系统逼着他做法器的时候,差点没逼疯他,可剧情里偏偏主角是比反派还要厉害的炼器大师,最后还是他用经验值在系统哪里直接兑换了成品。
俞南易看着白若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之前的猜测便全印证了。
这个所谓‘惊才绝艳’的炼器大师,其实连这种小机关都不会,靠的是什么,俞南易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果然,你根本就不懂炼器。”
俞南易的话中全是讽刺意味,白若支着下巴,听着烛火啪啪作响,想也不想的点头:“是啊。”
“可是你最后还是被我搞死了,自身的时间回溯,倒退到了十几岁。”白若眨眨眼:“诶,你成年了吗?”
俞南易自然成年了,他当年筑基的时候已经快二十岁,倒是白若穿越时才十七岁,他上学早,过完这个年才满十八岁。
出奇的,俞南易没怼回来,他的手顿了顿,看着自己毫无疤痕的手臂,垂下了眼。
白若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又作死的添了一句:“所以你现在,身体里还有灵骨吧?”
几乎是在白若说出灵骨两个字的一瞬间,俞南易便暴起抵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桌边,眼里尽是森寒。
“你想死吗?”
白若难受的皱起眉,冷淡的盯着他的眼睛开口:“我想不想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还不想死。”
烛火还在作响,屋子里静的可怕,白若能清楚的看到俞南易眼里的杀意,可他浪惯了,不仅不怕,还隐隐有些兴奋。
白若觉得他一定是被这个世界洗脑了,对于这样危险的人,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远离,而是感到一种棋逢对手的乐趣。
他并不担心俞南易会冲动的杀了他,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不甘心,也绝对不肯就这样死去。
果然,不出十几秒,俞南易还是松了手。
白若咳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呼吸,最后竟然笑了起来,笃定了不会杀死的自己的人竟会是自己的死敌,真是可笑又有趣。
俞南易坐回了原位,低着头摆弄那些机关,眼底重归平静:“所以我必须拿到三尺。”
没什么不好的,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却绝对不会致对方于死地。
奇妙而诡异的平衡。
白若缓过气来,外面便有人敲响了房门,他走过去开了门,却见是端着碗汤汁的店小二。
“公子,您要求熬的汤药。”
白若点头谢过,站在门口盯着那碗药,愣了很久。
他已经想不起有多久,在他生病的时候能有人替他想着准备好药。
“干什么呢?赶紧喝药,滚去睡觉,记得不准碰到我。”
凶巴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若似在梦中惊醒,放好药,转身关上房门。
他的命,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这个在床中间放菜刀的魔尊,我们等他以后想爬床都爬不上去~
两个人一开始都有缺点,也都无法信任对方,改变是需要过程的,但肯定会甜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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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余下的一个月,两人也没再多说一句废话,大概是天气恶劣,白若的身体再次衰弱下去,俞南易斟酌着加了药量,又隔了好几天才让他打起精神。
深冬的天最冷,一望无际的官道上尽是白茫茫的大雪,饶是俞南易也要适当的休息才不会眼花。
白若半眯着眼下棋,左右手对弈,连个眼神也不给俞南易,像是没看见他进了车内,只是被寒风吹到时皱了皱眉。
其实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乖巧,眼眉低垂的样子和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一般无二,然而当他不加掩饰看向人的时候,对方就会知道,这并不是个单纯的少年人。
俞南易暖暖手,见他安安静静的落下白字,直接拿来黑棋,在棋盘上落下。
白若也不在意,头也不抬的问道:“快到了?”
“很近了。”
说罢又是长长的沉默,俞南易忍不住看向白若的脸,这人不声不响的,竟意外的觉得比之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白若抬起下巴,微微仰头:“暖了吗?”
俞南易一怔:“暖了。”
“那你还不出去?”
最后俞南易是出去了,也毁乱了那盘棋。
白若无所谓,他精神不济,也就眯着眼打盹,俞南易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将车驾的颠簸不堪,每次刚要睡着,就会将他颠醒,索性他也就不睡了,专心修炼起来。
血灵枝到底是灵物,区区几个月,白若就已经修炼到了炼气七层。
然而血灵枝的作用也就只能发挥到筑基之前,白若没在意,稳扎稳打的冲炼筋脉,倒是丝毫不急着进阶。
以他的情况,若要脱去病痛,只能等修到脱凡期,而在那之前,他只能依仗着席山医宗。
两人一路上探听的清楚,再过三个月,席山医宗就要挑选弟子,他们正好可以借此进入医宗,想办法得到进入药泉的准许。
白若自然知道俞南易给自己的药尽是些吊着命的虎狼之药,所以这事还要越快越好,不然很难说他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夕阳落在雪上,好像撒下了一片红纱,俞南易顿住,这雪与他们身后的略有不同,越往西北地上的雪就越少,最后竟是尽数花开,露出下面的绿草。
深冬想在北境看到绿色可是很难的,俞南易停在雪地与草地的交界处,感受着那显而易见的温暖。
连车里的白若都感觉到不对了,他难得的钻出了车门,外面却更加温暖,像是四五月份一般舒适。
“还挺美的。”白若勾起唇,修真.世界的奇异景色总是很多,在北境忽然有个温暖如春的城池丝毫不让人意外。
俞南易扫他一眼:“滚回去,要走了。”
白若没答话,自己转身回了车里,将厚重的狐裘脱下换上斗篷,打开了车窗,趴在窗沿往外看。
虽然没多意外,但白若还是很喜欢。
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旅行,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到达终点,都让他有种逃离的错觉,大概是偷懒的心理和自我逃避,每当发生难以承受的事,他都想要不顾一切的出去旅行。
去哪都好。
细微的哼声自窗口传出,混在马车吱嘎吱嘎的声响里,意外的合拍,他已经想不起歌词是什么,只记得大概是初中时喜欢的歌,一首十分轻快的,动人的歌。
俞南易听着那奇怪的调子,不自觉的微微勒住了马,让车的速度放慢,他试图听清这人在唱什么,可脑子里转了几圈都想不出,只觉得这曲子特别怪异,但却很好听。
然而很快这曲子便断了,少年带着一丝不满的声音传来:“你没给马喂草吗?走快点,我可不想住在马车上。”
“闭嘴!再喊你来驾车。”
俞南易皱起眉,想不出怎么会有人这么惹人恨。
终究是赶在日落前到达了最近的小镇,这地方遍地生花,镇上也是繁华,两人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家不太惹眼的客栈。
“住店,两间上房。”
俞南易花起钱来也不心疼,路过上个城池是他卖掉了很多机关暗器,这东西稀罕,魔尊大人做的东西又精巧,立刻被高价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出了名的大师练手的小玩意。
俞南易也的确是个大师,只不过名气太大了,说出来怕吓到他们。
两人订好了房间便在大堂用了饭,白若倒是吃过饭就回去休息了,俞南易却转身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两人没心思管对方,白若也并不在意,直到夜已深,他迷迷糊糊刚要睡过,却发觉床上多了个人。
白若闭着眼,像是没有发觉一般,然而下一秒立刻暴起,用身侧的匕首抵住了对方的脖子。
俞南易低低的笑了一声:“看来你没废的彻底。”
这靠的全是武技,一丝灵力也没有用,白若上辈子作为一个法修,却能赤手空拳和身为武修的俞南易比上几百招,实力自然不差。
但他这么一动,头立刻晕了起来,俞南易的话一落,他松了口气,立刻跌回了床上。
俞南易看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意味不明的盯着他看,从脸盯到了腰,过了会又开始往下看……
白若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警觉的拿被子挡住身体:“看个屁?”
俞南易见他遮起来,冷笑一声,下床点起了灯烛,扔给白若个包袱。
“换上,我看看。”
白若心说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让我换衣服,将那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就黑了脸,反手砸到了俞南易脸上。
“你他妈有病!”
不怪白若生气,俞南易给他的并不是平常的衣衫,而是一套水粉色的衣裙,显然是女人衣服。
这人不会有什么怪癖吧?想到这白若神色古怪起来,手里的匕首都握的紧了紧。
俞南易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将裙子扔回去,一脸嫌弃:“你以为谁愿意看你。”
“三尺在的地方叫仙侣城,常年四季如春,深冬举办百花节,除了有请柬的人,只有夫妻情侣才能进,你瞎想什么呢?”
白若一口血意涌上来:“那你怎么不穿呢!”
俞南易沉默一阵,面色古怪的指了指自己:“你确定,我穿上像女人?”
想象了下俞南易穿女装的样子,白若那口血没咽下去,搞得满嘴都是诡异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