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魂了 第71章

作者:禾韵 标签: 天作之和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阮统领放下筷子,说:“这很正常,人之常情。”

“……”楚枭愕然。

“其他人我不清楚,如果是我家……我从南蛮回来后,家里那位肯定对我要好上许多,毕竟那么久没见,就稀罕些,会嘘寒问暖啊,给我做好吃的……可若是一直在府里的话,那就平常态度吧。

楚枭转了转酒杯:“人心……莫测啊。”

“不过也能理解,人嘛,没得到前总觉得那是颗珍珠,怎么看怎么美,得到后看惯了,就算是珍珠也能看成鸭蛋,但这过日子的,鸭蛋也是很好的。”

楚枭默然,想起青年那抵触的态度,更是悲从中来,只怕自己这颗童叟无欺的大珍珠,在楚岳眼里,也早就沦为一颗蛋了!

他心里难受,喝酒就跟饮水一样,一杯一杯的灌,嗓子眼都是热腾腾的辣,他也是有点喝醉了,口齿朦胧的说:“那颗珍珠,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的爱将也叹气,说:“忽冷忽热算的了什么,七年之痒,喜新厌旧才最可怕。”

七年之痒,喜新厌旧。

这八个字眼就如同飞镖一般,嗖嗖的钉进了他的心坎里。

是啊,喜新厌旧,自己何尝又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楚枭喜欢宝剑,他的私库里存放了二百八十六柄利剑,每一柄的来历特性他都了如指掌,每收集到一把,他都会欣喜若狂,可这又如何,再喜欢一柄又如何,并不影响他继续去寻找新的剑。

对剑如此,对人本也应如此的。

这才是位居高位者应该有的态度,不会过分喜欢任何人,任务事物,可以喜欢,但绝不迷恋,可以拥有,但应该抽身时,必须不假思索。

可是对于楚岳,他是做不到这点的。

经历过两次死亡,楚枭自认会足够宽容,但他觉得自己错了,他显然还不够了解自己。

等到这个问题真正摆上台面时,他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骨子里的霸道无畏,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喜新厌旧?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不会允许楚岳眼里,会有其他新的人,即便最后他会恨他怨他,他也决不允许。

阮劲喝多了,楚枭让阿乌扶他去偏殿休息,等酒醒后给他喂上几碗解酒药,再送回统领府,他的酒量一向比阮劲大,只是昏睡了半天,醒来时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他躺在龙床上,第一次觉得这床真是硬得堵人。

他唤来了自己的密探。

“去调查岳王这些日子身边出现的可疑人,他一举一动,做了什么见了谁,都给我报上来。”

下完命令后,他又躺回了自己床上,突然觉得自己这嘴脸,莫名的可笑。

现在的他,居然不畏惧死亡,却开始畏惧楚岳会离他而去。

那种恐惧,竟然比死亡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第55章 夜探

楚枭手里拿着一大沓上书蝇头小楷的密文,按照他的命令,密探们将青年一日作息所见所闻都一一记录在册,光一日的册子就写满三张纸,因为写的细密,楚枭又不愿意借人之口来读楚岳的情况,便只有让阿乌多点上几只蜡烛,接着明亮的光,手指顺着字里行间慢慢滑动,这才把这厚的史无前例的密文给消化完。

皇帝抛开了手里的纸,他眼睛早已不如年轻时好使,小的字看多了,双眼便胀痛,楚枭一手撑着额头,一边问。

“这么说,他这些日子并没有见过刻意的女人……和男人?”

密探回道:“并无,只是岳王这些日子常去国师处拜访,并去了几次城外的大佛寺,见了那儿的主持,所谓何事属下正在查探。”

不用查也知道,楚岳这是到处去问他的离魂之事呢,只是他这毛病牵扯事大,绝不可让外人知晓内情,恐怕是考虑到这点,楚岳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去拜访对方。

说到底,他还是在为自己考虑。

楚枭笑了,觉得心头压抑的苦闷散去不少,他屏退密探后,换上一套轻便的黑袍,对总管道:“走,朕去趟岳王府。”

皇帝与岳王的事,阿乌心里多多少少都明白,做他这一角的其他可以不用,但嘴巴紧是必须的,在他看来,皇帝对岳王多半是不紧不慢的,平时并不见陛下对岳王有多缠绵思念,但他心里琢磨陛下这些日子的态度,只怕这段关系里,陛下却比他想的还要专情。

皇帝半夜出行,自不能声张,阿乌驾一量轻便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从朱雀门穿入,驶入夜幕里,沿着御街一路东行,朝越王府邸前进。

马车停靠在了岳王府后门外一隐蔽处,楚枭本意便是夜探,来个突击,非要打楚岳一个措手不及,他让阿乌在车里等待,自己身形一闪,接力提跃,便轻巧的飞过岳王府高耸的门墙。

除了已经仙逝的楚老侯爷,没有人知道楚枭有一手很不错的轻功。

月夜下,岳王府里的一重重屋脊在自己足下飞一样倒退,袖袍在逆风中呼啦作响,楚枭的脚落在了楚岳寝室外的一株大树上,他跃了上去,看着不远处已经熄灯的屋子,顿时笑了起来。

这把年纪了,居然干出了夜探……

夜探什么呢,若对方是女子,还能用上香闺二字。

可惜他探的是自己这榆木脑袋一样的弟弟呢。

楚枭被自己的所思所想逗乐了,他扶住树枝,觉得自己就跟被爱情迷晕了脑袋的愣头青一样,大半夜不睡觉,居然跑到这儿来了。

虽然来时是一时冲动,但他早已想好了幌子,楚岳生在春季,生辰就在这几天,若是一时下不了台,便拿这个做借口好了。

毕竟偶尔恣意一回,无损国君风范。

楚枭避开守卫,他轻轻一推开房门,身子一旋,便利落的闪进了屋内。

但瞬间冲入鼻间的,却是浓郁到让人胃部抽搐的香味。

楚枭顿时觉得不对劲,他借着从半掩的窗户外照入的月光,看到了起码六个香炉在同时燃着,浓厚的烟雾几乎让整间屋子都无法呼吸——所以才留了几扇半掩的窗户。

这香味他知道,是镇静安眠用的,但却又与平常宫中所用略有不同,大约是太医院又添加了其他助眠的药物。

他熄灭了几鼎炉子,慢步走进床边,大床上,青年穿一身黑绸宽衣,露出精壮却被冷汗布满的胸膛,平日里束得规整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但他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是被噩梦困扰,楚岳的胸膛急促起伏,眉头紧蹙,鼻翼也毫无章法的呼吸着,锦被早被踢在了一边,只余一角堪堪盖在腹部上。

楚枭不敢贸然叫醒对方,因为他想起了许多年前,照顾自己的嬷嬷曾经跟他说,若一个人做噩梦时千万不用把人拍醒,对方会受惊吓的,楚枭侧坐在床边上,想等青年平静下来再说,可是这噩梦却意外的漫长,一炷香过去了,青年却依旧没有从痛苦中挣脱出来,而是越发难受重负般用手掌拽紧被子。

楚枭不忍,低头过去,将青年被濡湿的额发拨到脑后,他摸了摸楚岳的额头,对方的体温实实在在的传递到了自己身上,楚枭心中只觉千般温柔,恨不得将对方的痛全数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一时情动,重重亲吻上了青年的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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