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枝
皇帝经楚岫一提,刚刚的那阵狂热和欣喜退了大半,脸上现出些阴郁。
“皇上对臣如兄如父,教导照顾,臣感激不尽,只想能用此生所学此生经历伴皇上左右助皇上成一代明君,但皇上对臣无微不至,让臣实在惶恐不安,不知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如此,上次拒绝皇上,实是臣不对,希望皇上能不计臣的无礼冒犯。”楚岫说得字字清晰,感情真切,皇帝听了,心里好受很多。在他心里,楚岫毕竟还是个少年,心性还不成熟,发发小脾气,只要不过分,他也是不计较的。
“爱卿,起来吧!你是来给那御厨说情的?”
皇帝一语中的,楚岫虽然觉得很没面子,但也为自己不用再拐弯抹角说到那话上面去然后求情感到轻松,“是!皇上,那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辜负了皇上的好意,还请皇上放了他吧。臣这就把他带回府里去。”
楚岫故意示弱,声音也不是平时故意装老成和严肃的刻板认真,带上了点点软糯清甜,皇帝听了心里一阵荡漾,但他也不是谁使使美人计就被迷惑的主,声音仍然严厉,“他你既然不喜欢,你也不用去带回府里去,没有用的东西,让他在牢里灭了也是应当。”
楚岫一阵愕然,这才完全明白,在皇帝的眼中,根本不会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他还从没有害过别人的性命,想到有一个人就要因自己而死,心里有些惊慌,“皇上,臣没有不喜欢,还请皇上饶了他吧!”
“你下去吧!不用说了!”皇帝摆摆手,让楚岫出去。那是楚岫第一次拒绝他送出的东西,即使他原谅了楚岫,心里依然是有疙瘩的,那厨子也算该死。
“皇上,臣当时,当时只是在和您生闷气,并不是故意要拒绝您的好意,皇上的好臣心里都记得。还请皇上放了他吧!”楚岫跪在地上,那里并没有垫上蒲团,虽有地毯,但地上有多冷,皇帝还是知道的。
皇帝面无表情,默默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楚岫,手中拿着的仍是楚岫花了好几个月书写的手稿。
书房里一时静寂地仿佛能听得到不远处暖炉里木炭燃烧的声音,楚岫刚刚所为,已经算是在装可怜使美人计了,他对自己不齿,心里忐忑的跪着,无论跪多久,希望能救下那个被打到牢里的御厨。
“弥润!你进来!”
皇帝终于出声了,却没有叫楚岫起来。
“去让把那御厨放出来!不过,宫里不能让他待了,撵出宫去。你也去领十板子!谁给易卿求情的,也撵出宫去。”
皇帝的声音冷漠地毫无温度,楚岫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能听到弥润领旨谢恩的跪拜声。
“易卿,过来!”皇帝的声音这才带上了点温度,楚岫考虑着是不是要跪着过去,就听皇帝语气不善地说,“快过来!”
楚岫跪久了,身体有些僵,一下子站起来没站稳又跪了下去。他这才知道皇帝的怒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帝王之怒是要用别人的生命来平息的。楚岫觉得自己和皇帝对着干,生闷气真是一件可笑的事。
楚岫准备爬起来,就有一个阴影笼罩在他的上面,皇帝将他拉了起来,楚岫愣愣地看皇帝用手摩挲他的脸颊,心跳骤然加快。
第八章
皇帝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异常柔和,那摩挲着楚岫脸颊的手上动作更是暧昧不清,楚岫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对他这样,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拥有后宫三千,美女俊男坐拥的男人对他暧昧不清到底是何意思。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冷血帝王是对他有了爱情,因为那比让他相信地是方的更荒谬,没有了推理最开始的那个假设,后面的结果便不可能找到原因。所以相信有果必有因的楚岫,便只剩下了疑惑和忐忑、
“皇上!”楚岫的眼里闪现的是忧虑和不解,轻轻转过头避开皇帝的手,声音有丝颤抖地对皇帝提醒道。
楚岫身上清露般的味道让皇帝迷恋不已,凑上去正想一亲芳泽,就被楚岫一把推开了。
楚岫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在御书房调戏臣子,本来还想用言语劝劝皇帝不要乱来,没想到颈上就有了温热的呼吸触感,楚岫心里一惊,条件反射的一把将皇帝推开了,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因为反作用力摔到地上,皇帝黑着脸错愕地把他盯着。
“皇上!臣这就告退了!”楚岫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脚上的不适,慌慌张张说了一句,就要往外跑。
“易卿,你是知道朕的心意了?”
楚岫怎么逃得过皇帝的眼明手快,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对着皇帝黑黑的脸,楚岫只好低下头,心说:知道你什么心意,勾搭妹妹的未婚夫,想将自己的臣子拉到床上去,得不到的就是最好最香的?
楚岫心里发慌,脸上却平静不过,不过,他毕竟还没练到脸比城墙厚、三寸不烂之舌走天下的地步,看皇帝半搂着他,便想挣脱。
“你明明知道了,对朕欲擒故纵么?”皇帝看楚岫挣扎,手上便用了劲,楚岫被紧紧箍在他身前,他一手抬起楚岫的下巴,语气冷冽,脸上表情也只能用危险来形容。
“没有。臣还不想被传为媚主的佞臣,再说,臣已和秦月定了终身,自不能辜负了她!”楚岫盯着皇帝的眼,毫不避讳,只想皇帝能快些放过他,他的手被绞在身后,被皇帝的手握得快断了,脚上也传来绞痛,看来是刚刚摔到地上的时候崴伤了。皇帝和他的这个动作实在是暧昧至极,假如被谁进来看到了还不传得风风雨雨,即使他可以不在乎别的大臣背后的闲话,但也要顾及秦月听到时候的心情和想法。
“没有么?刚刚你说和朕生闷气是什么?不要用你这无辜的眼睛把朕盯着,朕只会认为你在勾引朕。”皇帝修长微冷的手指一遍遍轻抚过楚岫的嘴唇,语气里带着嘲弄。
楚岫大气不敢出,觉得皇帝的动作和话语太过色情,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到底是怎样的魅惑样子,只好半闭上眼睛不看皇帝,抿着嘴唇不说话。手上和脚上传来的痛楚让他紧皱了眉,皇帝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力又加大了几分,楚岫闷哼出声,憋不住了才断断续续说道,“皇上,您……后宫佳丽三千,……臣这点姿色,实在不敢在皇上面前……”
皇帝脸越来越黑,楚岫最后也说不下去了,假如是别人的调戏,他可以有很多种办法解决问题,可对方是皇帝,还是有发怒征兆的皇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皇帝暧昧的调戏问题。
皇帝的眼神越来越危险,黑色的眼瞳就像寒冬最黑最冷的夜,里面一颗星子也不曾有。
看皇帝的脸越来越近,楚岫额头上冷汗都吓出来了。
嘴唇被皇帝轻啄了一下,楚岫挣扎着,想说些让皇帝冷静下来的话,没想到下巴直接被皇帝固定住,嘴唇上先是浅啄,辗转的舔舐之后,毫不费力,皇帝就浸入了楚岫的嘴里,皇帝的舌头轻轻舔弄着上颚,只觉得痒痒的,楚岫麻木的被皇帝固定住,心里不知道该想什么,直到舌头也被卷住,才呜呜叫起来,剧烈地挣扎着,皇帝的力气虽然大,楚岫用力反抗,他也抓不住,只好放了楚岫的下巴,双手将楚岫的腰和手固定住。
楚岫只觉得皇帝的手摸着自己的屁股,那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恶心,也不管这个挟持占他便宜的人是不是顶头上司兼这个国家的第一人,抬起还能动的腿就踢起皇帝的腿来。
皇帝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上了身,一把抓起楚岫就压在宽大的御案上,案上的折子被撞倒,有些掉到地上,有些铺散到案上,一阵哗啦啦的响。
楚岫这才知道情况紧急起来,马上大声喊道,“皇上,您这样做是让臣子寒心,皇上不是更赏识臣的学识么,您要美人,让人去后宫传,那里太多人等着您了,再说,您对我做这些没用的,……”楚岫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皇帝抵在自己腹部的硬物,虽隔着好几层衣物,他也最明白不过那是什么,代表什么。
皇帝的气息明显加重,楚岫知道反抗只能加重此人的征服宇和情欲,于是也不动了,如死鱼般的躺着,语气变冷,冷漠的分析道,“皇上,您这样对臣,到底是看上了臣的什么呢。就因为没有得到,就放不下吗。您就要这样将臣毁了么,身为臣子勾引皇上,爬上皇上的龙床,臣以后也许能够面对满朝大臣的嘲讽和指责,可臣要如何面对皇上您,如何面对秦月呢?……”
楚岫的话倒让皇帝冷静下来了,他面色复杂地看着楚岫,由于离得太近,他甚至能看到楚岫细致的脸上紧绷起来的细细的白色的毛孔,他一阵恍惚,也觉得自己刚刚所做有些过分,他一直是以为楚岫在欲擒故纵的,毕竟有的时候,他的所为那么明显,而楚岫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再说,朝上那么多人在暗地里说两人的关系,楚岫知道却从没有来找他澄清过。
皇帝放开楚岫,神色不豫地坐到一边去。
楚岫从御案上爬起来,衣服已经被弄皱了。靠在御案上喘了会儿气,本想给皇帝跪下告退的,手上和脚上都传来钻心的痛,轻轻转了转左手手腕,疼得他心都纠了起来,直冒冷汗,看来手腕刚刚被皇帝弄脱臼了。
楚岫心里有气,于是什么也不想说了,便轻轻整整衣服,慢慢往门口走。
皇帝的目光原来是在地上,抬起头来看到楚岫步伐不稳,心里有丝讶异,却语气平和地问道,“爱卿,你脚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软!”楚岫说着瞎话,退到门边去。
皇帝当然会以为楚岫是被吓的腿软了,心里虽不好受,也只点点头,让楚岫出去了。
脚上和手上都有伤,楚岫忍着痛,死命的将步子走得自然,门外的宫女内监们刚刚肯定有听到里面的情况的,看到楚岫时,大家却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依旧弯腰行礼送楚岫出去。
回到府里的时候,楚岫发现右脚脚踝处已经肿成了包子,左手腕处也又红又肿。
楚岫咬牙嗫嘴的让希媛给自己上好了药,对希媛她们的问话关心却闭口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