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困成熊猫
叶乘凉今儿个便多蒸了一些,因为盖不了房他就不用熬米汤了,加上石玲跟李玉芬,足有四个人忙活呢,蒸个一百五十张完全不成问题了。不过由于雨太大,李玉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开始叶乘凉还以为她是惦记地里的庄稼,怕雨大了收成要受影响了,后来才知道,她是担心家里的房子了。
李玉芬家里跟石玲家一样都是土房,但是李玉芬家里的房子是很破旧的,雨下得多了家里就会进水,很是麻烦了,甚至如果进得多了都有坍塌的危险。
当年李玉芬跟刘大同搬出来的时候,因为两口子没有什么积蓄,买的是村里一户人家不打算住了的旧房,虽然不至于像张大壮家原来的房子那样一看就一副要倒的样子,但是也相去不远了。如果说那会儿除了张大壮家还有谁家最破,那李玉芬跟刘大同的家绝对能拿出来说一说。本来搬出来那会儿是想着多努力攒几年钱,就重新盖一间的,可是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同还是不见好,他们也没能攒下几个钱,能吃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石玲见她实在是担心得紧,便说:“小芬,你别惦记了,到时候等咱攒了钱也盖上新房么。跟着阿凉兄弟一起赚钱,这日子不是越来越好了么?”
李玉芬是个比较腼腆的性子,闻言也只是静静点了点头。她主要是想到去年这个时候家里进了水,那一夜里小同的爹不睡觉,就在屋里往外舀水的情景了。这些年小同他爹娶了她,跟家里闹翻了不说,孩子还一直这样没指望,她身体不好又一直帮不上忙,弄得这日子怎么也过得不顺意。要不是如今能来蒸这凉皮了,今年她真是要绝望死了,因为等到秋了又要交各种税收了。
想到这里李玉芬看了看叶乘凉,“阿凉兄弟,你来可真是帮了我家大忙了。”
叶乘凉一脑门子汗回头看了一眼,“算不得啥,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说完朝外一喊:“大壮,来一下!”
由于下雨,凉皮都变得不好搬了,叶乘凉便想着让张大壮抬着盆,自己则给凉皮打伞,免得被雨淋。结果张大壮却反对他这样做,张大壮说:“那你不是也要淋雨了?不行,就你这小身子骨到时候着了凉可怎么办?”说着右手把凉皮盆往怀里一抱,左手撑起伞,“我这样去就行!”
一百五十张凉皮加上木盆的重量和调料的重量,张大壮玩儿似的就给抱起来了。叶乘凉虽然知道张大壮有劲但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半晌才说:“那要不你这么走着,我也拿把伞跟上吧。”好歹路上要是觉着吃力了他还能帮着扶一把。
张大壮说:“那也好,正好去问问何晏那看井位的师傅哪儿找的。”
两人于是一起出了门,肩并着肩地走了。叶乘凉总有心想给张大壮也遮遮雨,奈何伞有些太小了,所以不是有心的却站得十分近,让人看着就觉得他们感情特别好。
石玲站门口朝李金鸽说:“大娘,要我说,这阿凉兄弟虽是个男娃,可是不比谁家媳妇儿差呢,这可不是因为他帮了咱家我才替他说话啊,是他这孩子真是个好人。”
李玉芬心里多少是觉得两个男的一起搭伙过日子其实是有些怪的,但是张大壮跟叶乘凉两个人都是好人,她就觉得也应该盼着他们越来越好了,遂说:“是啊,阿凉兄弟年纪轻轻懂得多,人又善良。”
李金鸽叹口气,“你俩就甭替他说好话了,我这心里早认了,他俩过得开心就成。”
却说叶乘凉这会儿正在吐槽呢,说:“我当时就奇怪,怎么我每次让海青捎啥东西他都尽挑好的捎回来,还以为是给的钱够多了呢,谁曾想。”居然跟张大壮是师徒关系,“不过他为什么认你做师父了?”在他看来张大壮除了种地种得不错和力气大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了。可是这两样能传授?或者说海青有可能学种地么?
张大壮小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过现在不便说,等回去了再告诉你。”
叶乘凉一撇嘴,看了看张大壮抱着盆的胳膊,见依旧显得游刃有余,便忍不住去抓了抓,说“真结实。”跟他那种小细胳膊小细腿一比,性感死了。看来他以后还得再多吃点儿!
张大壮被叶乘凉用看猪肉的目光看着,心里不由觉着好笑,便笑出声来,“你是不是特喜欢我身上这些肉?”
叶乘凉斜斜一瞅,“怎么的,你还想脱给我看看么?”
自从上次被看见软趴趴之后,张大壮还一直没在叶乘凉面前脱过裤子呢,想来再怎么厚脸皮也还是很在意那事的,所以这会儿一听叶乘凉带着些挑衅说出这样的话来,张大壮立马不正常了,要不是因为一手抱凉皮一手持伞,他只怕早把叶乘凉就地正法!
叶乘凉见着张大壮直喘粗气,还当他累了呢,赶紧帮他扶了一把说:“累了就吱声呗,谁又不会笑话你。”
张大壮心说老子一点儿也不累,老子有的是力气!现在就差小弟长枪直立!不过,还差些火候,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是还不够。先前腿上受伤,随着那些流出来的血和叶乘凉背后小红鸟的功劳,他身上的毒已然解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差时间恢复而已。
叶乘凉帮忙抬一会儿发现张大壮为了让他省力一直在把盆往上抬,于是干脆撒手了,反正这样反要帮倒忙。不过张大壮跟盆有仇的样子还是让他不由提醒了一句,“你轻点儿,这盆是新做了没多久的呢,可别给抱坏了。”
张大壮磨了磨牙,暗哑地说:“我现在只想把你抱坏了!”
叶乘凉:“……”
大概是因为两人都不是什么有节操的好鸟,所以一但感情越来越明朗,嘴上把门的基本也就一一撤退了,偶尔旁边没外人的时候就会来点带色儿的。叶乘凉虽然看起来小但本质上就是个思春的老处男,所以对于这种荤段子也没怎么觉着不好意思,就是听完心里更痒痒了。
俩人各自憋着一两小蝌蚪去了司徒尘飞家,叶乘凉抬手便敲门。
以往司徒尘飞家都是关着门但不锁的,可今日却不知为何把门落下锁了。
叶乘凉敲了好一会儿,何晏才出来了,还没开门就问:“是您吗师父?”
叶乘凉略有些尴尬地说:“是我啊何晏,我来送凉皮。”
何晏把门打开,但是看着脸色不大好,这种不好还不像是下雨冻得,倒像是有什么事情愁的。何晏是个乐观的人,叶乘凉还真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很违和的焦虑脸色。
张大壮先问了把凉皮放到哪里,随后便进厨房去了。
叶乘凉这才问何晏,“你这是怎么了?”
何晏说:“我师父最晚昨个下午就该回来的,可是到现在都没回,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那师父虽然说话能气死个人但是从来都是算数的,这还是头一次没有按说好的时间回来。
叶乘凉看了看天色,心说莫非是被荣王找去了?嘴上却劝说:“许是下雨耽搁了吧?没准雨停了就回来了。”
何晏却不这样认为,这雨是今天才下的,昨天可没下啊,而且海青已经出去找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早知道他就跟去好了,也不至于担心到现在。他师父那人不会照顾自己,也不知道在外头能不能吃饱了饭穿暖了衣裳。
叶乘凉见张大壮放完凉皮出来了,便说:“再等等看吧,如果夜里还是不回,咱们就……”
话没说完,吱嘎一声,大门就被从外推开了,紧接着就露出了正被担心的司徒尘飞的脸,苍白无血色,死气沉沉的脸。司徒尘飞的头发是湿的,脸是湿的,全身的衣服更是能挤出一盆水来,但是他就像没感觉到这些一样,行尸走肉一般往屋里走着,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本能的有些哆嗦,甚至会让人怀疑他已经忘了冷是什么感觉。
何晏吓坏了,叫了声:“师父?”
司徒尘飞没应声,直接进屋去了。
何晏赶忙跟过去,叶乘凉跟张大壮对视一眼,也跟过去了,刚好来得及把晕过去的司徒尘飞扶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乘凉:大壮,你说司徒大夫这是咋了?!
张大壮:依我看,是和人这样那样了。
叶乘凉:= =……
张大壮:怎的啦?我猜的有错?
叶乘凉:要是和人这样那样后是这种处境,老子这辈子断念想了!这么苦逼谁还向往?
张大壮:我说错了说错了,是被打劫了!
叶乘凉:是么?那你觉得被劫的是什么?
张大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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