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为上 第24章

作者:玖宝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惊天一撞,凶残,狠厉。日月失辉,天地色变,诛仙岛轰鸣颤抖,诛仙殿轰然崩塌。劲风猎猎,流云四逃,皆畏惧此诛天灭地的杀凛之气!

  “怎么了江掌门,这就挺不住了?”白珒伸手召回天竹,他注意到江暮雨身形不稳,往后险险跌了两步。他没有多想,依旧冷笑着,“你这样可没法杀我,焚幽谷谷主还等着你救命呢!”

  江暮雨趁此空隙深吸口气,并指一击,真元在他指尖凝聚成一道赤色的光剑,剑尖所指却不是白珒,而是远在百丈之外的焚幽谷主。真元之剑穿心而过,那人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白珒森冷的眼底泛起狞紫的光:“你这是做什么?救了那么多虾兵蟹将,却把他这个主将落下了?人人尊崇人人颂赞的江掌门,居然亲手杀了万仙神域的大英雄?”

  江暮雨:“那些人是无辜的,他例外。”

  白珒道:“你这是在向我表忠心吗?你以为你杀了他,就能弥补对师父的无情,我就会原谅你么?当真可笑!”

  江暮雨清幽的眸光迎上白珒狠绝的视线:“等我杀了凤言,你再杀我。”

  白珒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勃然恼怒,反而冷声笑起来:“江暮雨,你有够狠的。身边之人一个接一个的离你而去,先是师父,再是师弟,再是凤言,再是我。我白玉明手下亡魂数以万计,虽满手血污但皆为陌生人。比不上你江暮雨,双手鲜血,染尽的却是同门师弟!”

  江暮雨神色一僵,本就莹润如玉的面容霎时变得苍白如雪。飘飞的墨发,在风中孤立的单薄之姿,摇摇欲坠,仿佛一粒尘埃都能将他压倒。

  “来吧。”雪霁化作一道雪亮的银芒融入江暮雨的身体,他指尖泛起点点赤光,离歌应召而出,直指白珒,“多说无益,动手吧。”

  数道真元从白珒体内冲出,在他头顶上空碎裂成千千万万颗剑光,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江暮雨镇定自若,只身穿越剑阵而过,有的避闪不及,擦着他肩膀手臂腰腹而过,留下触目惊心的一道道红霞。转瞬之间,江暮雨已抵达白珒面前,他以冷箫为剑,试图直取白珒咽喉,却被白珒反手擒住腕骨。

  血染的白衫清晰的映入白珒的视线,他轻而易举的便卸了离歌,忽然觉得江暮雨有点不堪一击。

  力道虚浮,绵软无力,就连平日里冷漠疏离的目光也变得柔顺了几分,这是白珒从未见过的。

  他明明受制于自己手下难以脱身,明明遍体鳞伤,却丝毫未见慌乱和无措。在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清冷高贵不可亵渎,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再好的东西也入不得他的眼,再艰难的情景也不足让他色变。

  白珒觉得很可恨!

  这种气质,这种内心,他很讨厌!他觉得自己琢磨不透江暮雨,觉得自己好像永永远远也战胜不了他。

  一个没有弱点,没有软肋的人,如何能攻破?

  白珒很愤怒,心底的幽冥怒火一涌而上,煎熬着五脏六腑,撕扯着灵脉神魂。他一手紧攥着江暮雨的腕骨,力气之大,他甚至听到了骨裂的声音。一手用力捏住这向来清贵、以公子自居的冷血狂徒的下巴,低头,俯身。

  狠狠吻了上去!!

第30章 师兄有点傲娇

  白珒觉得自己疯了, 他竟然丧失理智的做出这种事情。

  怀里的人僵住了,仅在瞬间便以凌厉真元用力推开了他。

  那张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愕,慌乱,甚至狼狈的神情……

  一巴掌接踵而至!

  白珒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他在笑, 不知为何, 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江暮雨就是块棉花,打不碎, 踩不扁, 揉不烂。可他终究是有弱点的, 那便是用火烧,炽热的烈火熊熊的燃烧。能让他生气,愤怒,惊慌, 甚至害怕的, 唯有折辱二字!

  “师兄清心寡欲,洁身自好,孤身一人多年,怕是从未体会过鱼水之欢吧?怕是连这小小的一吻也是人生中的头一遭吧?”

  白珒的眼中泛着阴邪而魅惑的光, 他伸手去触碰江暮雨霜白的脸, 却见后者眸光一冽,并指如刀,寒凛的真元擦着白珒的侧颈而过。白珒本能回手还击, 真元朝江暮雨迎面盖过去,强烈的气浪冲散了他及膝的墨发,血蚕发带断成两截,自半空中盈盈飘落。

  千年血蚕消融,霜龙之须寸断,连同那条发带一起截断的……还有白珒最最宝贵的……什么东西呢?

  心里不知为何,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

  又好像从未拥有过,只是突然找不见了而已。

  白珒发愣的功夫,就见那人信手拈来飘落的发带,真元灌入,轻柔薄软的发带瞬间刚硬如剑,锋利如刀,绯光疾闪,刺入白珒的肩膀,千年蚕丝饮食了殷红新鲜的血液,越发流光炫目,瑰丽妖艳。

  鲜血顺着江暮雨苍雪明白的五指滴落,只听他气息轻浮,缥缈似烟:“你这算什么……”

  那一“刀”避开了要害,发带失去了真元的支撑,软软的垂了下去。

  “我算什么,凤言又算什么……”

  江暮雨眼中流露出的是白珒自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的哀凉。

  这种表情太陌生了!白珒像是被烫到一样,想赶紧松开辖制江暮雨的手。却见那丝丝血液从江暮雨的唇角溢出,一滴,两滴,落于光彩琉璃的玉砖上,溅开一朵朵妖丽刺眼的血花。

  “暮雨!”白珒脸色大变,紧忙去接住那倒下的身影,伸手覆于他的寸脉,白珒震惊失色。

  江暮雨的身体怎会……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可是扶瑶仙宗的掌门啊!

  他可是修为强劲,足以遨行九州的一方大能啊!

  白珒下的手白珒心里有数,可江暮雨这个样子完全,完全不可能!

  当今世上还有谁能把他伤成这样?怎会如此?黄芩人呢?他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护着江暮雨?

  白珒浑身剧颤,额头青筋突显,无以言说的愤恨在瞬间布满心头,什么都顾不得,什么都不去想,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暴怒的念头——

  谁干的!!!

  江暮雨是本座的仇人!他是死是活由本座说了算!是谁胆敢私自伤他?是谁!!

  煞怨,血光,仇妒,以及……那撕心裂肺、锥心断魂的悔恨和绝望,白珒惊醒了。

  一个人,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一滴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睫。

  原来前世的自己,竟是这般狼心狗肺。

  白珒独坐在床榻上,他发现他有些认不清自己了,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有点陌生。

  前世的他,在吻了江暮雨之后,还口出恶言的折辱了江暮雨。其实对于他来说,那何尝不是第一次的亲吻?

  生涩,羞怯,技术不纯熟,不知道该怎么吻。笨手笨脚的只知道照那地方不偏不倚的亲下去,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叫他心跳如雷。若不是高领的长袍和飞舞的墨发做遮挡,旁人定能看出,大杀四方凶戾残暴的诛仙圣君耳根红了。

  当时的白珒没想那么多,事后回忆起来,他完全是被江暮雨刺激到了,他是被活活气的冲动行事。虽然他到底也没明白,自己为何下的去嘴。

  自己又为何对心爱的凤言下不去嘴呢?

  白珒觉得,前世的自己是很喜欢很喜欢凤言的,为了凤言跟师兄针锋相对多年,乃至最后的反目。为了凤言弃师门,为了凤言杀上万仙神域,为了凤言当上了诛仙圣君。这些,难道不足以证明他爱着凤言吗?

  可为什么前世的他从未跟凤言好过?甚至没有越矩过?

  白珒是一个健康的男人,他那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他也曾欲罢不能,也曾情不自禁,可往往到了关键时刻,他又退缩了……

  白珒奇怪,苦恼,他认真想过。或许因为凤言是他的白月光,他心疼凤言,他珍惜凤言,凤言从未对他表示过巫山云雨,白珒又怎会强迫?

  是这样吗?

  前世的白珒问过自己。

  今生的白珒不想再问。

  有关凤言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事到如今,他没有那么恨凤言了,恨一个人,表示还在意着。就好比前世的他,对江暮雨喊打喊杀,其实不就是在乎吗?

  若不恨了,也不爱了,那便是真正的无感了,将这个人以及有关这个人的一切全部从生命中除去。

  突然传来的叩门声截断了白珒的思路,他下床去开门,门外所站立的正是江暮雨。

  白珒有些恍惚,就这么直勾勾木愣愣的盯了老半天。

  “师兄,你……找我?”

  江暮雨见他神情呆滞,问道:“怎么了?”

  “没事,刚睡醒。”白珒伸了个懒腰做做样子。

  江暮雨不疑有他,只说道:“你准备一下,该启程了。”

  白珒应声,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跟江暮雨去客栈的马棚挑了两匹良驹。

  白珒本人御风是得心应手,骑马就稍显不足了。上了马背,牵着缰绳,让骏马原地转悠几圈,精贵的屁股就发出强烈抗议。这翻山越岭路不好走,颠簸起来屁股都得摔两瓣儿。

  相反,江暮雨就不一样了。他的适应能力极强,无论是御风还是骑马都游刃有余。少年策马,身轻如叶,合身的灼红劲装衬出他卓然英姿。白珒离远望去,有些出神,差点撞上一个从岔路口窜出来的野丫头。

  白珒本能勒紧缰绳,迫使骏马高扬前躯,险险的避过,不禁大为恼怒。

  “我说你出门能不能多带点心眼儿?要不是我骑术了得,你早被踩成馅饼了!”白珒大言不惭,伏在马背上大喘气。

  险些撞人的人很紧张,险些被撞的人反倒镇定自若。

  那人的衣着普通,戴着斗笠,虽然遮的掩饰,但也无法掩饰她身形是个女子的事实。

  “公子教训的是,在下忙着找人,没有看路,惊扰到公子了。”

  这种态度白珒还是很满意的,正要回话,远处江暮雨听到动静骑马过来了。先是看眼白珒,而后看向下方的女人,像他这种性格跟自家人的谈话尚且很少,更何况对一个陌生人。两两无言,直接招呼白珒跟上,调转马头便要离开。

  谁知那女子高呼一声:“公子且慢。”

  白珒回身,心道:要碰瓷?

  女子上前两步,为表示礼貌,她轻手轻脚的取下斗笠,露出一张模样极为精致的瓜子脸。螓首蛾眉,美撼凡尘,这等姿容乃世间罕见。可白珒看在眼里,瞳孔却是惊愕的蓦然一缩。

  “看二位也是修行中人,我师出空炤门,名唤水蓉。”女子语气谦和道,“还请问二位道友尊姓大名?”

  白珒在心底冷声一笑,果然没认错,这女的正是前世抱着凤言哭到崩溃的那个妖修!

  江暮雨原本保持他冷若冰霜的一派作风,听了这个名讳后便立即下马,朝女子躬身一礼,道:“水蓉前辈可是空炤门的少长老?晚辈是扶瑶弟子江暮雨,那是我师弟白玉明。”

  白珒可没把这狐狸精放在眼里,但师兄既然以礼相待,他这个做师弟的就不能安于马上,为了师门颜面,必须得下来像模像样的给所谓千年之交的空炤门长老一个礼。

  “二位道友幸会。看你们的方向不是回师门,是要去北境?”水蓉说。

  江暮雨应答:“是。”

  水蓉稍微一想便知道了:“参与逍遥庄庄主千金的寿辰吗?”

  白珒这才知道原来逍遥庄是有庆典活动的,所以李准去那儿是要干嘛?给人家闺女贺寿?他还有这闲心呢?

  水蓉说:“逍遥庄庄主广发英雄帖,邀请五湖四海的人前到逍遥庄为他九十岁高龄的女儿贺寿。想必逍遥庄热闹得紧,不过要我说,前往逍遥庄的人并非都是为佟小姐祝寿的。”

  江暮雨问: “此话怎讲?”

  “贵派的镇派之宝雪霁,修仙界可谓垂涎三尺。在逍遥庄也有件世人觊觎的法宝,名唤流续丹,据说有着让人起死回生,容颜不老的奇效。”水蓉语气暧昧的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二位不论是真心去祝寿还是纯粹想见识见识那颗流续丹,我先提醒你们,最好带一位师妹或者师姐一同前往。”

  白珒不解:“这是为什么?”

  “佟小姐的体质不适合修仙,所以她并非修道之人,佟庄主又对她十分溺爱,宠如掌上珠。所以流续丹不在宝库珍藏,更不在佟庄主身上,而是至始至终都放在佟小姐那里。佟小姐一生未嫁,从未出闺阁,要见她一面并不难,难的是寿宴收场她去了后宅,那便只许小孩或是女子能进入。”

  江暮雨颔首:“多谢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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