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期而然
长长的睫毛轻颤,带着一点艳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皮薄薄的,能看到上面淡青色的经络,洗澡时染上的粉还未褪却,看着就跟哭过一般。
像被谁狠狠欺负了似的。
贺宙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冒出了这个想法,大概是——
他抬起手,指腹在那柔软的面颊上轻蹭了下,触感很嫩,很好摸。
——大概是他自己心里有鬼。
—
季屿一觉梦醒时已经晚上七点,他足足睡了三个小时。
侧头一瞥外面的天色,他嚯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左看右看,贺宙不在身畔,整个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季屿拿出手机,想也不想地要拨贺宙的电话,翻到通讯录才发现他连他的电话都没,联系方式只有微信。
他只好切进微信,点了语音通话。
才响了两秒,通话就被挂断。
下一秒,门被推开,他要找的人端着一个盘子出现在门口。
季屿看着贺宙:“我睡着了。”
贺宙点头:“是。”
“你为什么没叫我?”
贺宙语气平静:“我也睡着了。”
季屿:“……”
他沉默地看着贺宙把餐盘放在桌上,一样样地拿出来摆放整齐。视线落到白米饭上的时候,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贺宙笑了笑:“先来吃晚饭吧。”
季屿走过去坐下,神色茫然地看着桌上的饭菜,看了会又抬头看贺宙:“我觉得我完了。”
“怎么说?”
季屿很饿,但比起吃饭他更想叹气。
季远生那边还好说,反正十月三号事情一办完他就走,用不着和季家人搞多好的关系,印象差就差了,但贺家这边……
“你爸肯定认为我是个非常不要脸的人。”
以前是给他儿子戴绿帽,现在是洗了标记又恬不知耻地贴上来,先是把孩子给贺宙带,又是一下午待在贺宙的卧室里,甚至晚饭都要贺宙亲自端上来。
季屿长叹了口气:“完了。”
贺宙笑:“没事,我拿晚饭的时候他不知道。”
又补了句,“我跟佣人说这是我的宵夜。”
“此地无银三百两。”
季屿又道,“不过也不怪你,是我的锅,谁让我睡着了呢。你吃饱了吗?要不要一起再吃点?”
“不用,你吃吧。”
事已至此,唉声叹气也没用,季屿拿起筷子端起碗,打算吃饱喝足了再说。
不过……
季屿咽下嘴里的饭,看着贺宙道:“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确认个事。”
“嗯?”
贺宙笑了笑:“已经确认完了,我不看了,你吃吧。”
说完他还真的别开头,走到窗边站着,徒留季屿一人坐在原地,冒出满头的黑人问号。
季屿也懒得多想,吃完后道了谢便准备走人。
这回楼下客厅安安静静,贺雄和贺娇都不在,他离开得非常顺利。
看着汽车远去,影子都看不见了贺宙才收回视线,转过了身。
这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张脸。
贺宙愣了愣:“爸?”
贺雄从树后的阴影处走出:“他走了?”
贺宙点头:“嗯。”
“怎么没让他把孩子一起带回去?”
贺宙迟疑了一瞬,决定据实已告:“他不想让季远生见到小宇宙。”
贺雄冷哼一声:“他不敢把孽——”顿了下,他瞬间改口,“把孩子带回去,你倒是胆子大得很,恨不得把他塞到我眼皮子底下,来碍我的眼戳我的心!”
贺宙道:“我给他安排的住所挺偏的。”
说完他顿了顿,有些犹豫要不要戳穿父亲,想想还是算了,“那我安排他们住到九曲桥后面的小院里吧。”
贺雄瞪了他一眼:“来便是客,怎么能让人住那么偏的地方?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贺宙:“……不是。”
“知道就好。”
贺雄板着脸,又道,“今天季远生的人来了,他邀请我们一家去参加他商场的开业典礼。”
“他也跟我说了,我没立刻答应。”
贺雄脸上多了丝满意之色:“季远生那老狐狸你离他远一点,三号的开业典礼我会派梁振替我过去,我不去,你和娇娇也都别去。”
“好。”
贺雄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步:“对了,他还说三号会派人过来把孩子一道接走。”
贺宙拧眉:“他要带走小宇宙?”
“那是他的亲外孙,想抱回去有什么不对?”
薛纵的话再一次地在他脑子里徘徊,贺宙想了下,道:“小宇宙不能让他带走。”
“为什么?”
贺宙决定实话实说:“我今天去见了他,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和之前几次见到的不同。他对小宇宙的态度也很奇怪,似乎很着急见小宇宙,并且还对五个月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也是因为这个季屿才会把孩子交给我,不想让季远生接触他。”
说完后,贺宙以为父亲会质问些什么,却不想父亲什么都没说,反倒沉下脸,似乎是在思考。
等了半晌,他才等到了父亲的回答。
“我知道了。”贺雄道。
贺宙挑眉,就这样?
贺雄又道:“我一直有听到风声,只是不知真假。”
“什么风声?”
贺雄沉默下来,良久后抬起眼,还是决定给儿子透露一些:“就在前年,季远生成为全国最大的药企——顺德制药的大股东。”
贺宙道:“这个我知道。”
资料里都有。
贺雄看了贺宙一眼:“他手下的团队一直在研究基因工程。两年多了,也该研究出一点东西了……”
—
另一边,季屿已经到达季宅。
今天的道路出奇地顺畅,一路无堵,甚至红灯都没吃两个,从上车到下车十五分钟都不到,简直堪称神速。
下了车,他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往住的那栋楼走,期间还找了个佣人,问了问自己的房间的位置。
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季家人,他也乐得轻松,想赶紧回房间洗澡睡觉,然而还没到走到房门口,他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抬眼一看,前面有个房门没关严,还开了条缝。
听声音应该是薛纵和季恒。
“你别再笑了!告诉我,你今天下午到底去哪了?”
“我去做季先生让我做的事。”
“呵,你当我傻呢?”
“他到底是让你做事还是让你跟人做爱去了?身上一股Omega的腥臊味你当我闻不到?”
薛纵一如既往的淡定:“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那行啊,你把衣服都脱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跟你说的那样——什、么、都、没、做!”
“脱啊,怎么不动?怕被我拆穿?”
房间里没了声,偶有衣服摩擦声响起,听着似乎是薛纵在脱衣服。
季屿蹙了蹙眉,他对这种墙角完全没兴趣。
他垫着脚,猫着腰,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却不想,房间里又传出了季恒猛然拔高的声音。
“解释啊!你再给我解释啊!”
“是不是季屿?嗯?是不是季屿?我今天在楼上看到你凑过去跟他说话了!”
门外的季屿:“???”
管他什么事?
“这是打拳击留下的痕迹,跟季屿无关,你也别多想。”薛纵的声音仍是无波无澜,四平八稳得很。
“我别多想?你后天都要跟我订婚了今天还要出去偷腥,你让我别多想?”
季恒嗤笑起来,“我知道是他,你不用解释。他标记是为了你洗的吧?还有之前你每次出去,也都是去跟他见面吧?”
季屿越听越纳闷,忍无可忍地走过去,伸手就要推门,手刚举起,又听里面传来一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
季恒压低声,威胁道,“别怪我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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