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生死死
王长老在刑天失踪时就觉得情况不对劲了,毕竟教内是有事务要处理的,可是刑天竟然一连多天不见人影,只有他的心腹代为处理一些杂事,这就让虽被刑天打压下去但其实还一直关注著刑天动向的王长老嗅到了一丝异常,再後来听到消息说,刑天内力大降,在派了几个人试探後发现果真如此後,他的野心便像三月的野草,疯长了起来,想著前任教主之子杨凡虽然武功不错,但对教务并不热衷,只爱习武,自己就算篡位对方也不会说什麽的,於是王长老在派出了一些人试探出刑天内力果然大降後,便亲自下手了。
不过他运气碰的不太好,当时刑天的确在那儿打坐呢,但是刚好碰到了因苏九几人忙去了,所以无所事事过了来的孙仪和,准备见缝插针地抓紧时间,还内力给刑天,结果他才给了刑天一掌,还没解决了对方,就被孙仪和发现了。
虽然前世孙仪和跟刑天也有点不对付,照理说,王长老若杀了刑天,孙仪和该拍手称快才是,但因前一段时间两人被蒙面人和孙亦翎逮在了一起,有了患难之交,孙仪和想著上一辈子刑天虽然不好,但也罪不至死,再加上两人有患难之交,孙仪和在看到王长老杀刑天的第一时间,便帮了刑天,将个王长老打的重伤逃逸──因孙仪和如今身上还有刑天的内力,比王长老强多了,所以几个回合之下便打伤了王长老,那可不是轻伤,估计伤及了五脏六腑,对内力会大有影响了,这内力要不行了的话,以後估计也折腾不了什麽妖蛾子了。
不过被王长老打中了一掌的刑天伤势也不容乐观,但好在他们这边有现成的杏林圣手段思成,所以刑天运气还不错,不像王长老伤了五脏六腑一时没人帮忙诊治留下了後遗症。
被段思成敲诈了一番,用了治内伤良药天心丹稳定了五脏六腑的伤势後,刑天就当著苏九几人的面,抓住了孙仪和的袖子,不顾脸面地痛哭流涕道:“小和,让我跟你双修,快点找回内力吧,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没命了,小和,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不能眼睁睁地看著我死啊。”
刑天这样哭,虽带了点夸张,但也有点真的──他还从没像先前那会儿跟死神离的那麽近,一想到他年纪轻轻又武功高强,就因在美色上失误了,栽在了孙亦翎手里,导致如今差点被人杀掉,他能不觉得害怕吗?
孙仪和从未想过刑天那样一个武功高强、位高权重的人,这时候会露出这样可怜的一面,不由错愕,回首看向因听了刑天这话,所以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的苏九等人,道:“这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听听苏九他们的。”
苏九等人看孙仪和没心软地答应,而是说要听他们的意见,心里好受了点,所以这时便朝刑天道:“别嚎了,我们不再袖手旁观,保护你就是,这样你慢慢将内力转过去也不碍事。至於双修的事,你就别奢想了。”
的确,他们前一段时间虽没因刑天带来的麻烦而赶走刑天,但也没帮他,顶多是有人撞到他们跟前才收拾一番,而这对刑天的帮助是微乎其微的,让刑天还是过的很辛苦。
而现在,如果他们答应帮忙保护的话,有四家势力,再加上孙仪和,估计没人敢对刑天下手了,这也是苏九等人看刑天死活想快点要回内力,非要跟孙仪和双修後,为了不让孙仪和跟他有那种关系,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其实刑天更倾向於快点拿回内力,毕竟让别人保护,哪有快点拿回内力好,但见苏九等人死活不愿意,他目前又不敢得罪几人,所以心里再怎麽不满,也只能答应了。
不过唯一较好的是:那王长老被孙仪和打的重伤,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找自己的麻烦了,这让他也稍稍松了口气,暗道等他好了,第一个事就是将那厮宰了,前一段时间本想收拾他的,但是因怕内讧让其他门派得益,这才没下死手的,只是稍稍压制而已,没想到,压制果然不好,看,等自己出了事,压制不住了,对方就开始蹦躂了,所以这次事件,也促使刑天决定剜掉这块腐肉,剜掉这块腐肉虽然会疼痛於一时,但只要剜掉了,对他完全掌控魔教是有好处的。
第164章 心悸
刑天看众人答应保护他了,就有了更好的新计较。
因有人保护了,刑天这时便不再急切地找孙仪和转移内力,而是看孙仪和有工夫才找他,他没工夫他也不去打扰,这样一来不会招苏九几人烦,毕竟在几人你侬我侬的时候跑过去说想转移内力,已惹的苏九几人好几次不高兴了;二来,内力一时没转移完,他就可以借口这个,一直依托苏九几人的保护利用打坐恢复内力了,要不然从孙仪和那儿将内力全转了过来,他就没借口让众人保护他了,而在内力没修炼的更多前,将孙仪和那儿的内力全转过来,虽然对一般人来说足够使用了,但对一教之主然後还有很多厉害对手的他来说可不够用,非得内力更多些才行,所以在内力没修炼的更多前,自然是越有人保护越好,等他内力恢复的差不多了,那就什麽都不怕了。这样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现在唯一让他不满的是,孙亦翎没找到,让他一时不能从他身上得到内力。
原来孙亦翎也知道在外面危险,所以如今躲到了人烟稀少的荒僻地方,这才让苏九和刑天没找到。
苏九几人可不知刑天赖皮的想法,只想著能打消那厮跟孙仪和双修的想法就好了。
不多时,桃园便建好了,虽然後续扩展工作仍在进行,但至少几人住的地方已收拾的差不多了,所以众人便搬了进去,刑天自然也跟著住了进去。
不像在孙仪和的庄子,一人只分到几间房子,如今这园里建了许多院子,每人都能分到一套院子,这办公或布置地盘就方便多了,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地盘整治的犹如铁桶一般,苍蝇都不能飞进来一只。
园子里也有孙仪和的专门住处,不过孙仪和一般不住在自己的地方,而是宿在苏九几人房里,他如今看跑不掉了,倒是对跟几人相处的事坦然接受了,不过他并不相信那些人真的会跟他过一辈子,所以就想著,等几人有了别人後,再说分开的事吧,虽然他觉得那样会浪费自己几年光阴非常不划算,但既然走不了,也只好忍耐了。
苏九几人并不知道孙仪和只是敷衍他们罢了,相反,看孙仪和没离开他们,既有双修的快乐,又能增加内力迅速,人人都满意,待孙仪和也比以前更好了些,毕竟都是打算在一起一辈子的人了,也就是伴侣了,既然是伴侣,对他自然与以前未定名分时更好了。
当然,最高兴的自然是苏九、唐尧和元放三人,段思成还是有些怏怏的,虽然如今他跟其他三人待遇一样,孙仪和也会按照顺序歇宿在他院里,而且也没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满意,因为,他记得以前,孙仪和对他是多麽地好,会腻在他怀里撒娇,会笑意盎然地跟他说这说那,可如今,除了上床,什麽也没有了,孙仪和晚上宿在他这里时,不会像以前那样笑,更不会跟他撒娇,而只会淡淡地问他要不要做,如果他说要,他就配合著;如果他说不要,他就翻身入睡,绝不会多说一句闲话,跟以前他们相好时,他经常叽叽咕咕地跟他说个不停完全不一样,甚至及不上这时候孙仪和跟苏九几人相处──孙仪和跟苏九几人在一起时,有时还会笑的很开心呢,但跟他在一起,就没见他怎麽笑过。
他知道这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如果不是当时跟孙亦翎在一起了,孙仪和也不会对他变了样子,而且他也打算用时间慢慢地改变孙仪和的想法,让他重新喜欢上自己,但是,孙仪和这样子,还是有点伤他的心,所以这晚听孙仪和老生常谈地问他要不要做时,段思成就忍不住道:“小和,陪我说说话吧。”
孙仪和看了他一眼,看他眼里似有委屈之意,不由心里嗤笑,暗道你委屈个什麽?要不是走之前哄了他,说要跟他在一起,这时候根本不会有他什麽事,虽心里这样想,但孙仪和脸上没表现出来,只道:“哦?说话?要说什麽?”
段思成握住了他的手,回忆起了以前的事,笑道:“还记得咱们刚认识那时候的事吗?那一年在青州那个有名的桃林碰到的,那儿的桃花像咱们这园里的一样,开的正鲜豔,林子也漂亮的很,地上落满了花瓣,我在那儿拾桃花瓣想入药的,结果被你看到了,还以为我是那种悲秋伤月的书生,不忍看桃花碾落成泥,要收集起来埋了,所以笑话我呢……”
孙仪和将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淡淡地打断了他的回忆,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别说了,睡吧。”
段思成被他冷淡的话打断了回忆,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心里有些疼痛难受,嘴里干巴巴的,看著孙仪和,道:“小和,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愿意用一生来补偿,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不要再这样对我,我心里难受,难受。”
段思成的语气里带著乞求,但孙仪和根本不为其所动,他当初也曾奢求他会回心转意,结果得到了什麽?他回心转意了吗?没有,只有辱骂和嘲笑,当著孙亦翎的面笑他自作多情,所以为什麽这会儿他可怜地求两句,他就要继续喜欢他?难道他很贱吗?不,他也可以像他那样郎心似铁。
於是孙仪和便淡淡地道:“承蒙错爱,不过我怕自作多情,惹人嘲笑。”
自作多情,这个熟悉的词语,让段思成想起了那个梦,梦里他就是这样骂孙仪和的,还是站在孙亦翎身边骂他的,还打了他一掌,打的他吐了血,段思成不知道为什麽这个令人反胃的梦不但忘不掉,还越来越清晰,好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只知道每次想到这个梦,就觉得心口传来钝痛,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这种剧烈的疼痛让他异常不舒服,便不由抖著手,从怀里掏出了个瓷瓶,抖抖索索地倒出了一粒药来,吞了下去。
第165章 稍和缓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心口就会因难受过度而揪成了一团,段思成知道,这是心病,需要心药医,这也是他一直跟著孙仪和的原因,可惜,孙仪和根本不会对他有半点好颜色,让他哪怕再难受,也听不到一句好话。
孙仪和看他那个样儿,暗道装的还真像,装病他也不会心软的,就像他当年对他从未心软过一样。
以前吞下药就会好了,但今天吞下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心口疼痛的就像刀割火烧一样,异常的难忍,他知道,这是多忧多思导致思虑成疾。
不过他看著孙仪和已翻过背睡过去了,并不敢翻来覆去抵抗疼痛,只能硬挺挺地躺在那儿撑著,不多会,因难受,他便汗如浆出,全身湿透。
孙仪和的睡相一向都是不怎麽好的,所以不大会儿便一个翻身,搭到了他身上,段思成正要拿掉他的手,因功夫高所以警觉性较强的孙仪和已是醒了过来。
孙仪和之所以会醒,是突然觉得自己在梦中似乎摸到了什麽潮湿的东西,一开始有些迷糊,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手摸了摸,这才发现手下是段思成的身体,转头看时,借著月亮微光和内力升高提升了的视力,就算没烛火,也看出来段思成不对劲:他全身湿透了,在不停地冒汗,而且脸色蜡黄。
孙仪和狐疑著,想著段思成这是不是在装病,毕竟他是名医,要想装病,装的别人看不出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孙仪和醒了,段思成自然也立马知道了,见孙仪和探头看他,虽想看看自己得病了,他会不会关心,但又怕对方不关心,自己更难过,於是便摸了摸不舒服的胸口,向孙仪和道:“怎麽醒了?”
孙仪和看了看他,道:“半夜醒过来一次不是很正常的事?我接著睡就是了。”
於是便躺了下来,准备继续睡。
段思成看孙仪和果然一点也不关心他,不由苦笑,按著胸口继续躺著。
孙仪和是个最藏不住事又较心软的人,如果段思成苦苦哀求他,他可能会无动於衷,但段思成这时生病了,他却做不到无动於衷,所以本想不去想他那腊黄的脸色,睡自己的,但是怎麽也静不下心来,不但没睡著,还越睡越清醒了,不由怒了,决定按自己心意做事,於是便转过身来,半侧著身子问道:“你胸口怎麽了?”
他已注意到段思成一直拿手按著胸口。
段思成听他首次这样关心地询问,不由心中一舒,顿时觉得人舒服了不少,忙道:“不碍事,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可能是胃不好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因为看孙仪和对他不好心里难受郁结於心久了後导致的。
孙仪和听了他的话,便道:“你自己是大夫,怎麽还让自己成了这样子?”
段思成听了他的话,怕孙仪和觉得他是在装病博同情,到时对他印象更差,忙道:“一点小毛病,也是才发现的,正治著呢,只是这病好的慢所以还不时发作罢了,没事的。”
孙仪和看他极力表示没事,并没故意装可怜,心里那丝疑虑便消了些,於是便道:“那你自己小心吧,别自己是大夫,还被病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