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奉旨喝茶
“谢谢。”
“他们今晚不回来了。”
“哦。”
“我今晚陪你……”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抬手抚着我的额,大约是没发烧,又顺了顺我的额发,完了不停地慢慢用手梳理着我的头发,也不说话,指腹偶尔挪到鬓侧,在我眼角轻抹,我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还有夜晚睡不着时的泪痕。
端“牛奶”的手有些颤抖,他接过碗,将碗沿凑到我唇边,示意我趁热喝,我又执拗地接过来,自己一饮而尽,把碗交给他,他用手背擦了擦我的唇,又是淡淡的充满诱惑的香气,从前都很喜欢的味道。
什么嘛,仗着我不会真跟他翻脸么,混蛋……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关了门,灭了烛火,只留一盏让我感觉安心的琉璃灯在床头柜上流转,满室星光。
身旁的被角被掀开,带了少许寒气,他卧了进来,静静地躺在一边许久,才伸展开手臂,把我拉进怀里,我没有反抗,也没法反抗这样久违的能让我安心入梦的睡姿。
夜总是让一切显得温柔,淡橘色的光芒中,纱帐顶部的流苏静静垂立,暖暖的,安详的。
远处隔了空气传来的烟花爆竹声像煮沸的粥一样,声音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好个温馨的夜,如果此刻我是躺在倾心的恋人怀中,便是黎明再也不会来到,我也愿意。
咫尺相思,我算是切身体会着这种刻骨的痛。
老哥居然忍了那么多年。
而且那天晚上,明明他情思膨胀,停不下来了,可是为了我,他半分也没有勉强,由着我任性,可不可以认为,他对我,精神上的喜爱远大于俗世欲、望呢?可以可以认为,他还想娶石九只为了传宗接代或者别的什么掩饰的目的呢?
而且他现在抱着我,暖意融融,居然我们彼此都没有其他的想法,纯粹地相拥而卧,好像就很满足了似的。
也许是夜太美好我舍不得睡,又或是吃得太饱,因为是老哥亲自做的,虽然不如石靖那么专业,但已是加了爱心的超美味,我虽病着,还是吃了整整一碗饭下肚。又或是白天偷偷地浓茶喝得多了,总之,在老哥沉沉睡去时,我还是没有睡意,素性拿开他搂住我的手,搬开他抵在我额上的脑袋,轻手轻脚起身穿了衣服,下了床,塞了枕头在他怀里,自己就点了盏灯去了隔间里。
这几日在床上睡余思考了许多问题,睡不着,趁机拿笔记一记也是好的。
开年,就让石靖不要再在浮石楼打工了,自己开家小酒馆,铺面我已经留意过了,赶明让万代跟我一起过去谈就可以了,还要装修一番,最好有创意一些,店面得重新设计,对了,还得有我们自己的标志和店名。
略思忖了一番,想了好几个名字,罗列下来,余下的等他们都回家后再集体商量。啊对了,卖烤鸭的同时光卖酒不太好,还有女人和小孩也是有可能的顾客,大随比较开化,除了大家族未出阁的小姐,女人基本都还是随意出门的,所以甜品、茶水、糕点也可以顺便带上。
啊啊,正好石九和刘茉莉俩鼓捣的东西也有出路了!太开心了!
石九和茉莉还有赵兰都会绣花都会独立做衣服,我和老哥来自现代,我们的品味加上她们的手艺,兴许下半年的时候还可以考虑开家成衣店,反正家里几乎个个都是衣裳架子的身材,哈,连广告都不用了。
呵呵,我手中全是超有用的牌!
什么?你说我居然把茉莉和赵兰都算成自家人,好吧,迟早是的。赵兰就不说了,万代不会那么衰搞不定人家,人家好歹一潇洒大侠似的帅哥呢。
至于刘茉莉,虽然年纪小了些,可是女孩子早熟,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每次胥纯一来,她那俏生生的小脸就特爱红,暗地里偷偷地瞟啊瞟,虽然她不知道胥纯身份,可同龄的孩子,谁能比得上胥纯呢?那小大人的模样叫我羞愧极了。
这事不成我也得让它成!胥纯那傻瓜,对我不过是小孩子见样学样的脾气罢了,早早掰正他的思想是正经,而且我也看出来了,那小子还嫩着呢,上次回去时收了刘茉莉给做的一双靴打量我还不知道呢!我都看见了,俩小孩在屋后咕哝,两厢都臊红了脸。
在把苏何和石靖撮合一撮合,他们俩也能圆满了。
至于雁翎,小样儿越长越帅,完全不愁销路。至于职业发展嘛,自然还是让他接石靖的班,辅助胥纯了。
这样一来,到最后,可能就只有我一人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好嘛,人要往积极处看,等我成富豪了,咱也许就不寂寞了。要不然咱为啥总是潜意识里叫嚣着要赚钱赚钱呢!
我得先订一个三年发展计划,第一年先成功在楚原开张小酒馆和成衣店,上半年小酒馆,下半年成衣店。
家里千秋和我,可能的话加上赵正,种地养鱼养鸡鸭,为小酒馆提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顺便带动全村慢慢富裕起来,能利用能发掘的人才尽量睁大眼睛去发现。
万代可开始学着算账做生意。
第二年,再根据第一年的发展实况,酌情增减小酒馆和成衣店的规模,试着向上京融入,可令万代开始买东卖西,正式做商人,顺便收揽一些人才。
第三年,开始打下京的主意,为万代争取到皇商地位。
三年后,正式把手伸向雍城,争取在雍城有一席之地,田地等可以开始雇人打理,重心从农业开始转向商业。
当然这些是大的方案,实际操作起来需要考虑的细节真是太多太多了,所幸资金成本总算有了着落,除了石靖赚回的近两千两银子,老哥接受的富豪的馈赠,拿来建造新房后,居然还有一大半多余,这让人不得不感叹,活在古代,房子是多么多么容易解决的一个问题啊!老哥给设计的房子,是参照下京最为气派适用美观的房屋来设计的,也就是说,这房子搁下京,那就是别墅一类啊!除了我们自己每人一个大院,还有五六间空着的大院,以备给将来增添的人口使用,合起来还没用到折算到现代的一百万。
话说那富豪好生豪爽,是他出手太阔绰了,还是大随的富豪简直比现代的富豪更像个富豪呢?看明微这个皇帝当成这样,而我更是弃位逃跑,也没人扯旗造反,大约是大家都过得太滋润了,懒得干造反这样的苦力活?
“为什么别人都有你给他做的职业规划,却没有你哥我的呢?”
背后突然的出声,吓了我一大跳,手中的“钢笔”也掉到地上去了,我拍拍胸口站了起来,老哥弯腰拾了笔,帮我拍着后背道,“啊,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我走过来了,原来你这么投入……”
说罢他抽走了我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的实际的、不实际的计划,仔细地看了起来,评道:“不错,都具有可操作性,只是未免太过保守,你低估了那些人的本事,照这样发展,沛沛,你何年哪月才能兑现承诺给我的英国伯爵那样的马车?”
我低了头:“他们这些人我都低估了,老哥你的话,那我不更要低估?你这个天才这七八年在国外,想必学了不少东西吧,当医生又不是你的本意,但是建筑的话,这个行业在古代可不像在现代那么暴利……需求量也没那么高……所以……”
“所以我还是做我的闲散王爷好了?”
“也,也不是的。主要是,你和苏何,都太厉害了,好像没什么是你们学不会的,让我来给你们规划,不合适……”
“别太自卑了沛沛,你是学管理学的,你才是决策者,敢想敢做,一直以来,对于用人和发掘个人潜能,你都做得不错,就是保守了点,你对他们都太温柔了,有些事,应该逼一逼。”
“可是,这毕竟是在古代,我觉得还是不要加入现代的那种快节奏紧张感甚至危机感刺激,这还是封建社会,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不能做他们的资本家,把他们当成被剥削阶级来对待,就算将来人手紧张,我们需要雇佣其他的人,也还是要用对待家人的态度……”
老哥摸了摸我已经有些冰的手,搓了搓,放进他的腋下暖着,道:“呵呵,还是沛沛你仁慈,老哥我在国外才呆那么几年,就学坏了。怎么办呢?沛沛你越来越叫人喜欢了!”
“哥你怎么学万代那样油嘴滑舌的!啊!你干什么?!”
我被他拦腰抱起,他将我收进他宽大的睡袍里,顿时坐了许久惹了一身凉意的身子似乎进入了温暖的被窝,隐约的香气传来,我迷迷噔噔的渐渐有了几分睡意。
老哥把我放进还透着暖意的被窝,自己也窝了进来,抽过我的手腕,放在手下把了把脉,紧缩的眉头稍稍放松,捏了捏我的脸道:“真是的,沛沛你越大越不懂得照顾自己了,大半夜地不睡觉跑起来写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写不行啊?”
“我怕自己过段时间忘了嘛。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可以忘记,说不定,这样到了这个陌生世界,我体质上有什么毁灭性的残缺也未可知。”
头顶被老哥拍了几下道:“若真有,还不把我急死?放心,你现在除了有点积郁在胸,健康得很。”
“真的?”
“嗯,就是瘦了些,你看,抱一抱都咯手呢……”
“你!”
打我是打不过他,虽然他宠我,可从不在力道优势上让我半分,扳手腕我耍赖玩痞都没弄赢他。可我最得意的就是挠他痒痒了,他特敏感,只要我挠挠他的腰间,他准折成只虾米许久都没法恢复,可惜这次我的手才刚伸出去就被他擒住,两只手都被他提到胸前紧紧压制住:“安分点,小坏蛋。”
没办法,只好转移视线了,我眨了眨眼睛,装乖巧似地问道:“苏何的病,真的能治?”
“他面色苍白,身体消瘦,经常咳嗽,有时咳得撕心裂肺,还有咯血经历,时常发热,他自己大约也知道自己得的是白疫。”
“白疫是什么病?”
“拿现代医学上来说,是结核,我替他把过脉,虽然没有现代医疗设备,我可以确定他得的是肺结核。”
“听起来好难治的样子……”
我不仅唏嘘。
“可以治好的,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可他说有可能活不过而立。”
“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医术成就如何,但是拿现代来说,他的病真的可以治好,恰好也不用西医,只用中医治疗,只是时间上得花很久,最快的,至少半年。”
“他都拖了这么
52、新年 ...
多年了,不要紧吗?”
老哥忍不住又捏了捏我的脸:“你放心,他家世好,饮食方面控制得还算健康,加上自己有习武过,也难为他带病坚持习武,身体底子是差了些儿,但是常年习武也强健了不少。他说他活不过而立,大约以为这病没得治了,如果不治,活不过而立也是可能的。而且,最难的就是,他那个人,心理素质不是很好,拿周瑜来比喻他吧,他就跟周瑜差不多,不善于控制情绪,当年知道明微是皇帝后,就气得吐血,我先前不让你坦白,也是担心刺激到他。”
“可你现在又想让我坦白……”
老哥垂了垂双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是我自私了,坦白与否,还是你自己决定吧。不过,可以肯定的说,我能治好他。”
“那就太好了!老哥,你简直是我的神!”
“喂,我能治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开心个什么?”
“嘿嘿,你不懂了吧,我算是懂了,想要快乐,就只能分享别人的,快乐,不是自己努力自己去找就有的,更不是摧毁别人的快乐就能得到的,而是别人快乐起来,自己去沾光,那才是真正的大快乐!”
“所以呢?你的理想就是做个天下巨富,出色的管理者,再兼职散财童子?”
“诶,神奇了,这你都知道?!老哥你心理学选修也这么厉害,连读心都会?!”
“什么读心?还不是你这呆瓜从小到大几乎啥都写脸上?我能治好苏何的顽疾,却肯定治不好你的傻病。”
“不带你这么损人的。”
“因为不想治啊,傻得可爱嘛。”
“哈哈,你才傻呢,我的真实理想是种田!踏实过日子!”
完了话还没说完,屁股又被大拍了几巴掌,隔着不算厚的睡裤,他的巴掌拍上来,差点就让我无耻地荡漾起来。
翻了身背对着他,满脸黑线。
我在他眼里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称得上是个男人,而不是男孩或是少年啊!
清晨一大早,我和老哥还头抵头睡得正香,就听万代在门口把门拍得山响,窗格子都震响了。
四处的烟花爆竹声音依旧不断,咱们的院子里也响起了爆竹的声音,大约是千秋在放开年的第一炮迎新年吧。
老哥穿好衣服起身去开了门,万代见开门的是老哥,愣了愣,随即了然似地举了一个信封奔到我床前来,欣喜道:“来了,好多钱!”
“什么啊?”
老哥在后面随口问了句。
我一看万代神神秘秘就知道那事成了,果然万代捂嘴笑道:“我听你的,把苏大人写的这些东西偷偷抄了,其中一个男的改成女的,交于上京私人印刷馆,配了图,还把他画的你改了眉毛眼睛,又加了对若隐若现的‘水蜜桃”做封面,这不,一本其实出自当朝丞相大人之手的《卧榻野史》就成了,有好多买家找上来买,我捡了给价最高的卖了,数数吧!居然有一千两之多!”
看着万代抽出的银票,我也乐得合不拢嘴。
老哥抱臂托着下巴在一边道:“你啥时候学得这么坏了?这叫盗版,叫抄袭,而且这种书,应该算是禁书吧!”
古人相对要保守些,这在古代当然算是禁书了,在现代,连黄、书都算不上呢!
“哼,谁叫他写我,画我呢!”
“让他看见,你吃不了兜着走吧。”
“嘿嘿,他清高,才不会去读这种书呢,别人写的没他苏大状元有文采,有味道……他自己写就够自娱自乐了。”
“真是的,为了赚钱,连这都想到了,希望你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万代插嘴道:“这样一来,苏大人除了种出的花可以卖钱外,又有另一种来财方式了,咱家也少了米虫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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