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白喵
“要是为了这个不能更了,娟儿非把我生啃了不可……”
不赦走到他身边,看着苦瓜脸的薛哲沉默不语。略一踌躇,他抬手抓住薛哲手腕,道:“你忍着点。”
“什么……嗷!”
一声惨叫把一边正在处理闹事者的杜远林吓了一跳,待他回头看时,只见那边薛哲半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他弟弟薛赦站在一旁,低着头,原先一直戴着的帽子滑了下来,露出略带担忧的脸。
他正想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惜此时走廊上再度响起脚步声,却是慢半拍的警察来了。杜远林正犹豫着该先管哪边,安德烈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先跟警察把事情处理完,自己走了过去。
用手指在薛哲右手手腕上那一片青肿处按了按,接着又拿着薛哲的手活动了一下,安德烈看了不赦一眼,道:“正骨的技术不错,学过么?”
“学过一点。”不赦含混地答道。
“放心,应该没骨折。”检查完毕,安德烈对薛哲说。
“那就好……”刚才那一下疼得薛哲一瞬间感到自己快虚脱了。而且现在看来,他还真是无妄之灾——早知道安德烈马上就要进来了又有这好身手,他何必强出那个头……真是无妄之灾。
杜远林应付警察倒是颇有一套,再加上有薛哲可怜的手腕作证,很快男人便被带回了派出所——寻衅滋事外加动手打人,就算情节轻微够不上起诉标准,也得去蹲两天局子。
“这附近来了伙混混,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抽了,找我们麻烦很久了,”薛哲拍X光片的时候杜远林抽空给他解释是怎么回事,“不过平时这里有保安看着,他们占不到多大便宜,但也恨上了我们这儿。今天多半是看我一个在这儿,过来找碴捣乱的。还好你在,不然倒霉的八成是我……”
薛哲听到后面一脚踹了过去:“你还好意思说!”
杜远林嘻嘻笑着挨了他一下:“我把药费给你免了还不成么?喏,这儿可是好几天的份,足够你每天给你弟弟喝了。”
他从一旁拿来一串叠起来的纸包,看上去确实是颇有分量。薛哲哼了声,把纸包拿了过来。
他现在只有左手能用,拿东西相当不得劲,正跟纸包较劲的时候一旁不赦伸出只手来,把纸包接了过去。
看到是不赦帮了他一把,薛哲也不再自讨苦吃,把左手收回去捧着右手郁闷。
这下好了,本来想出去玩的时候拉下的进度可以过两天多写点补上,可现在这样,他还能写得出来么……
安德烈从X光片室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片子:“恭喜,没骨裂。”
“那就好。”薛哲松了口气。眼下手腕肿成这样他就很头疼了,万一再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非被编辑念叨死不可。
“喏,这个给你。”杜远林不知从哪儿又拿来个白纸信封,“安爷家里的秘方,专治跌打肿痛,很有效的。”
“这是之前老三打篮球摔着的时候你给他那个?”薛哲往信封里看了眼,发现确实是几贴膏药,散着淡淡的药香。他想起之前宿舍里面某人打篮球的时候扭了脚就是杜远林提供的膏药,多半是一个出处。
“对。”杜远林点点头,“效果你也知道,贴上去之后过不了多久就能消肿,还能止痛。效果一流,还不要钱哦~”
“谢啦。”薛哲也不跟他客气——反正他这也是因某人遭的灾。把信封接了过来塞到口袋里,薛哲站起身,拍拍不赦的肩膀,示意他跟上,“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复习——考研加油。”
杜远林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薛哲:“真是好兄弟——以后常来找我,放心,就凭咱俩的交情,看病我怎么也得给你打个九八折……”
“靠!”
两人出门上车,一路车行,都是沉默不语。薛哲遭了无妄之灾,心里郁闷,自然不愿多言,不赦却是不知在想什么,连窗外也不太关注,只是低头不语。
都快三点了啊……时间过得还真快。
薛哲扫了一眼车上的表,顿觉肚子里空虚了不少。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他就近找了家饭店,打包了几道菜放在后座。本来打算在饭店吃,不过刚刚倒霉过一次,谨慎起见,他觉得还是回家吃饭的好。
“……阿哲?”正在薛哲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嗯?”听到这个称呼,薛哲有些发愣。阿哲这昵称是薛哲大学时候一帮迷恋香港电影的家伙给他取的,会用的人很少,眼下被不赦这么叫,让他顿时有点错乱感。
他本来还想让不赦管他叫哥哥呢……
“方才……”不赦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开口道,“抱歉。”
当时没多想,下意识地就打算给那人一些教训,只是被薛哲抓住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习惯性的举动,似乎并不适合这个世界。
“什么抱歉……”薛哲先是一愣,不过他脑子转得也是极快,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明白不赦在说什么,不由摇头一笑,“有什么好抱歉的,你也是救我一次,要不是你,天晓得那个神经病还会不会再扔什么东西过来。”
他扔去打安德烈的东西是杜远林桌子上放的墨水瓶,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有听诊器,一部电话,以及一个铁的文件篓……不管是哪个,砸到他身上估计都不会比订书机轻多少,到时候可不是冷敷一下贴贴膏药就能好的。
“不过我可是让你吓了一跳,”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薛哲不由苦笑,“你那个时候,是想杀了他么?”
那个采血针也就是钢笔头大小,虽说顶端很尖,可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杀人的。不过当时他光顾着紧张去了,生怕不赦是打算下杀手。要是他真动手杀人,那麻烦可就大了……
“也不是。”不赦摇了摇头,“教训一下罢了。”
教训一下……薛哲决定不去问那个“教训”的具体内容:“下次,别这么冲动了。”
“好。”不赦点点头,只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虽然我是挺高兴你帮我教训那个王八蛋的啦……”说到这儿薛哲就觉得自己手腕又疼起来,不由一呲牙,“不过别用那个,太容易留下痕迹了。”
“……那要怎样?”
“给他两脚一拳之类的都没什么——不过也别下手太重,别打出伤残来,”薛哲恶狠狠地磨牙,“找那种打起来又疼又不容易出事的地方给我下手!MD老子手疼死了!”
他咬牙切齿,不赦嘴角微微却扬了扬:“好,我记住了。”
“对了,你那是怎么把人放倒的?”薛哲狠狠YY了一下某倒霉同志是怎么被他用少儿不宜的种种方式教训的,随即想起了一个问题,“我都没注意到。”
“简单,”不赦淡淡道,“那家伙看似凶悍,实则草包一个,只是有把蛮力罢了。也是我大意,不然……”
他看了眼薛哲手腕,便没有再说下去。
明白他八成是在为自己的伤郁闷,薛哲顿时觉得这小子可爱了不少:“没关系,小伤,又不是好不了。对了,你觉得那个叫安德烈的身手怎样?”回想一下刚才的事,薛哲顺口问道,“他那两下子也挺漂亮,也不知他是打在了哪儿……”
不赦回想了一下,皱眉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