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浅
洛书想了想,利落地同意了。
二零八八在的时候,洛书的伙食被一手包办,不说已经吃习惯了,单单是味道就让洛书无法割舍,当然腾不出时间来去十里香。洛书没有丝毫一个酒楼老板的意识,换了一身衣服,就和宁恒一起去竞争对手家吃饭,临走还不忘一人揉一把头毛,留下三个发型凌乱的人在场大眼瞪小眼。
此时子车痕与兰追也是知晓自己和对方想差了,但是事情总归是暂时解决了——虽然洛书是自己喝撑了停下的——兰追看看自始至终都没有过目光接触的两兄弟,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之大吉。
开玩笑,他怎么会掺进这两个人的家务事啊!
兰追一走,两人之间的空气便安静了下来,仿佛渐渐凝固,令人的呼吸都煎熬,子车痕冲着子车筹微微颌首,转身欲走——
“五、五……哥哥!”
子车筹死死地盯着子车痕的背影,到底是喊了出来。
子车痕保持着一只脚迈出的姿势,停住了脚步。
“哥哥!”事情开了头,似乎就变得简单了起来。子车筹不顾自己行动还不利落的双腿,拦在了子车痕面前。
都说双胞胎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地方是很像的,就比如说这脾气。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无法令他们改变主意。
子车筹就站在子车痕一步之远的地方,他直视着子车痕的眼睛,就像是看见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因为珍视与惊喜,只能重复单一的辞藻。
“哥哥。”
子车痕站定,看着他被包裹严实的面庞,想起前几日他所见到的模样,哪怕时光荏苒,依旧能看出幼童时的模样。
哪怕是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五官菱角亦是与自己一模一样。
“哥哥,我、我可想你了……”堂堂血蛊师,就像是个奶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人。
“……嗯。”我也很想你。
子车痕本想说完便离开,可是看着子车筹露出的一双眼睛,就迈不开步子了。
两人之间又静了下来,子车痕等了一会见子车筹没有说话的意思,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脖子有些酸痛,别了一下头。子车筹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慌忙上前一步抓住抓住的袖子,迎着子车痕的眼神,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哥哥,我、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我害怕。”
笑话,堂堂血蛊师,怎么可能自己睡还会害怕?
子车痕本能地想说出,但是想起的却是阿喜小时候的样子。软乎乎的一团,白天无法无天的样子,可是一到晚上就不敢自己睡,两人明明是睡一间房的两张床,偏偏要抱着枕头哭唧唧地凑过来,也是说着“哥哥,我害怕”,就好像迷路的幼兽。
真奇怪啊,当时自己也同阿喜一般大,可是每每阿喜和自己同床,就好像有了依靠一样。
可是小时候却是阿喜护着自己。
真是一点都不想一个哥哥。
“哥哥?”子车筹抿了抿唇,虽然说出口的时候有些口不择言的意思,可是看着哥哥沉默的样子,就突然觉得好像有了些希望。
虽然子车痕对于不喜的事情都是一口回绝的,可是哥哥对自己,却是不喜的事情才沉默着想很久。
可是潜意识里总觉得,没有一口回绝便是庆幸。
子车筹在心里苦笑一声,却见子车痕点了一下头。
“好。”
……
“唔?洛兄,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洛书叼着一块七宝桂花糕,从刚才听了讯息一直笑道现在。实不相瞒,傻乎乎的……傻到宁恒这么有自制力的人都没法不去问。
这白天下雨夜里晴,洛兄就像小孩子一样啊,年龄真的与我一般大吗?
洛书喜滋滋地道:“阿筹和阿痕……就是我的五徒弟和六徒弟,终于打算和好了。”
“那真是恭喜洛兄了!”宁恒先前也为洛书出过主意,知道一个师门的和谐多么重要,此时着实替洛书感到高兴。
他当年被冉苍活捉囚禁,少不了自己那两个好徒儿的手笔,看向洛书的目光免不了多了几分羡慕。
洛书一时兴起,伸手便拍在身旁的酒罐上,只听“砰”的一声,那酒罐上的封泥便整块剥落,两道酒箭射入彼此面前的海碗,酒香四溢。洛书端起仰头一口灌下去,辛辣入喉,五十年份的烧刀子,喝来竟如同白水一般。
“好!”
砰然一声放下,洛书随意摸了摸嘴角的酒渍,笑道:“宁兄好气魄,这样的好酒竟然一气来了十多坛,是要我洛某人喝个痛快吗?”
宁恒也同洛书一般,一饮入喉,涓滴不剩,笑着调侃道:“莫非宁某这一条命合着一身的武功,还抵不过这些酒?”
两人相视而笑,酒再被满上,江湖上的人,多是嗜酒之徒,这次解了酒瘾,可算是可以好好说了。
“方才来的是阿追的属下,说阿痕答应和阿筹共眠了。”
“呃……共眠?”宁恒表情古怪,这堂堂的血蛊师还怕黑不成?
洛书能看出他在想什么,毫不怜惜地将自己徒儿的短给揭了,“阿筹还真怕黑。”
“不过只有在阿痕在的时候才会怕。”
……
“怕黑?哈哈哈,阿筹你别闹了,是谁昨天摸黑把为师的灶台给捅了个窟窿的?”
“现在倒是不怕了,只是小时候怕。”
“……怕夜里有妖怪,会把哥哥拖到黑处去。”
***
“二零八八,不是有三天准备时间吗?怎么来得这么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