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猫匠人
“说得极是。”
也不必再折腾什么,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事到如今,我是不在乎过去的事的,将来如何,也没有放在心上。
想不起来,活得反而自在些。
自打刘珩被我气得扶袖而去,我便几日不见他的影子了。
刘珩察觉了梁王被处死是崔嵬知晓我的,不知他会不会为难崔嵬,我心中很是担心。
崔嵬做些别的事还罢了,偏生跟梁王扯上关系,依着刘珩的性子,若明着骂崔嵬几句方好了,若是从此生了嫌隙,可不是糟践了崔嵬立誓一生唯刘珩马首是瞻的一片忠心。
我重操旧业地拉上茯苓跟我出去探望崔嵬。
茯苓一开始听见我要跑出去还嚼咕,“太子妃这病还没好,咱们跑出去又有什么好玩的。”
“去寻崔嵬,瞧瞧他这阵子忙些什么。”
茯苓高兴地跳了起来,“去找大公子,我这就去找衣服。”
我倒忘了,茯苓这丫头非常喜欢崔嵬。
待她取了衣服来,我试探她道:“旁人的事再没见你那么上心的,怎么一说找大公子就欢喜成这样?”
茯苓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笑呵呵地回答:“奴婢琢磨着太子妃和崔将军闹别扭了,瞧这太子妃前阵子对他爱答不理的。”
我摇摇头,“不管他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跟他闹别扭。”
茯苓笑道:“这样最好。不管太子做什么,太子妃也永远不闹别扭才好。”
“偏你话最多。崔嵬府里给了我两个丫头照看凝夜,礼尚往来,把你送去他府上如何,这样你就能天天看见他了。”
茯苓的脸即刻红得柿子一般,一跺脚甩帘子先出去了,“我一辈子都伺候姑娘。大公子才不要我呢,他喜欢话少的丫头。”
我忍不住拍手笑了出来,看来这丫头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可盼的,早晚遂了她的心意才是。
去崔府的路上,茯苓倒是一反常态的非常安静,大概是被我说得那番话羞到了。
“好丫头,方才我说得那番话不是有意臊你,我是真的……”
“姑娘!”
茯苓忽然抓着我的胳膊跳了起来,将我唬得打了一个颤,气得我拧她的嘴:“好好儿的大呼小叫些什么?”
我顺着茯苓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街边有一间药铺。
“这个地方,从前是冯记医馆来着,怎么又开了间药铺。”茯苓说道。
现在改头换面,变成了黎记药铺。
茯苓大呼小叫,惊动了药铺的主人,只见一个浓眉大眼,面貌憨直的青年大夫走了出来,打量我一眼后拍手笑道:“阿……阿月姐姐。”
他见我面露疑惑,连忙道:“你不识得我了吗,我是阿元……冯记医馆的阿元呐。”
那药铺里又走出一个和他面貌肖似的年轻女子,健康活泼,一张红彤彤的脸蛋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拉了我的手便招呼我进去。
这女子原是阿元的姐姐,幽萍。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跟我解释,我才明白了个大概。
在冯记医馆的时候,阿元和我曾经相互扶持。后来刘珩把我救出去,处决了医馆的恶霸夫妻,阿元得了自由身,后来我遣人给了阿元一笔钱,阿元用这笔钱帮幽萍治好了病。
再后来,总是有人接济这对姐弟,还给他们置办了田产。幽萍久病成医,虽然阿元憨直,可她的姐姐却是个警敏伶俐的,不仅识字,还能看得懂医书。
阿元在医馆长大,也颇通了药理,两个人为了给更多的穷人用上真药,便开了这叫药铺。
“要不是姐姐你这些年的接济,也不会有我们姐弟的今天……”
“我……后来的不是我……”我思索一阵方悟道:“是刘珩,后来帮你们的人。”
我见他们姐弟面面相觑,便解释道:“就是当年在医馆接走我的人。”
阿元一拍脑袋道:“我……怎么能跟你叫阿月……那个人是太子,你是……”
边说着,边和幽萍过来要给我下跪行礼。
我忙扶他们起来,“这会子店里没客人,叫人看见了引出乱子,我在外面都藏着身份的,叫我阿月也不打紧。”
阿元没敢多问,幽萍却端详了我好一阵,缓缓开口道:“阿月姐姐,贵人多忘事也是有的,可是刚才我留心瞧着,姐姐你对前两年的事,听起来就像全都忘记了一般……”
“可巧遇见你们,”茯苓抢白道,“给我家姑娘瞧瞧,是生了什么怪病。她现在记不住什么的,从前的事尽数忘了,新历的事也要每天录事,日子久了也便模糊了,给宫里的太医瞧了也看不出什么毛病。生了孩子的妇人记性不好也是常有的,可到了这般地步,我家小主子一天大似一天的了,有乳母丫鬟照看,也劳烦不到这娘亲,怎生的就这般……”
茯苓快言快语,一阵连珠炮儿似的跟这对姐弟说了我的情形。
幽萍握紧了拳头,一拳锤在案上,“交在我们身上了。幽萍这条命是太子和太子妃救的,我便是查遍了医术药典,也要给救命恩人找出个方子来。”
阿元也憨憨的点点头,“正……正是这个理。”
“好了,”我笑了笑,“茯苓就是这么一张嘴存不住事,你们也不要太放在心上。看到你们姐弟活得那么健健康康的,给穷人抓药,行的又是这般大善事,我便觉得这世间也并非如此凉薄,今日一番畅谈,我心中痛快了许多,我要谢谢你们才是。”
阿元道:“姐姐好心,我们也有决心。”
辞别了这对姐弟,我们继续上路。
“想不到。”我不禁叹出声来。
“是啊,想不到他们姐弟两个这么有志气,这世间还有这么让人心热的好事……”
“我是说刘珩,”我打断茯苓,“怎么帮了人也不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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