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猫匠人
刘珩见我一哭,怒容立刻消失不见,反而有些无措,“我说重振家风,又没说要打你?”
“那怎么振?”吓唬我也不行。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无比委屈,刚才泡澡吃杏干的时候心里就很难受了,其实在击鞠赛场我就想大哭,这会子泪水终于决堤。
刘珩叹了口气,嘴里念叨一句,“未经人事的女娃娃而已”,翻身到一边,扔给我一块帕子。
我见那帕子上绣着鸢尾花,又闻到那股讨人厌的香气,索性往死里哭。
“别哭了,我不碰你了。”刘珩看了我胸脯一眼,神情复杂。
原来我刚才冲出来的时候,睡袍只是随意披在身上,和他扭打一番,衣服全褪在一边,顿时脸颊烧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知他有没有接收到我的杀气。
可能接收到了,因为刘珩看向别处,避开我眼神,慌乱地帮我盖上被子说道:“先不给你松绑,好好反省一下为人0妻的本分。”
我们两个相安无事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独自醒来。
玖娘打了一盆冷水,用湿毛巾擦我红肿的手腕,边擦边叹气:“王妃,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爱玩,但是王爷昨日才伤了身子,要我说你们也该节制。”
不知道玖娘又误会了什么,我想起昨日刘珩对我吼叫的样子,依旧很生气。
“茯苓,刘珩什么时候走的,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我心中暗忖,南宫盈盈受了点委屈,就把他气成这样,以后为了她一剑杀了我也是情理之中,不行,这样下去我就是个死,得抓0住刘珩什么把柄,想办法保命要紧。
“王爷今日没上朝,来了两个官员看望他,一早会客去了。”茯苓一边给我准备牙粉,一边回答。
平日里我对他的公事原也不过问,此刻却产生了些好奇,崔嵬总说刘珩这个人极富智计,心思深沉,怎么偏生在我面前急得乌眼鸡一样,常常沉不住气。
“会谁?”
茯苓瞥了玖娘一眼,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道:“就是那天在长庆楼的几个人。”
吓得我一口漱口水差点咽下去。于武陵和上官仪昨日都认出了我来,若是说走了嘴,岂不是祸事。
我骗走了玖娘,拉上茯苓悄悄潜到前厅去听动静。
“除了上官仪、李必、吴鸢所在的中书省,吏部郎中于武陵日后也听候燕王差遣,于武陵做不了主的,自有家父主持……”
我听了些许方明白,那天在长庆楼的四个青年,都是重臣之后,尤其上官仪的父亲,在三省颇具名望,上官仪、李必、吴鸢在中书省袭爵,而于武陵在吏部任职。
“上官,你表个态啊!燕王可是救了你的命。”于武陵不住对上官仪使眼色。
上官仪这人看上去倒是挺正派的,看刘珩的眼神透着敬畏。
“我昨日救上官大人,并非是为求得回报,情急之下,未加思索便冲出去了,倒是劳烦诸位一早来看望了。”
“燕王客气了,我们几人今后唯燕王马首是瞻。”于武陵回答后,上官仪等人都一并附和。
于武陵像是要和刘珩汇报什么重要的事,非常机警查看四周,我慌忙拉着茯苓跑开,不敢再听。
刘珩受伤在家的这几天,前来看望他的人有很多,就连父亲都差人送来了壮筋骨的补品。到了第五日上,他已经行走自如了。
我和刘珩去宫里给太后请安,据说他受伤后,太后担心得不得了,日日担忧自己的皇孙。
虽然我经常按不住性子和刘珩争吵,但我毕竟从小遵从礼法,不越分寸,在皇宫中还是能小心翼翼合乎规矩的。
太后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如果不看她身份高贵,对刘珩而言,也只是个慈祥的奶奶。刘珩受伤了,还有家人如此关心他,身为崔家弃子的我如果遭遇不测,不知父亲会不会伤心,这么想起来,刘珩还真是命好。
刘珩面色沉稳,十分镇定地和皇太后说明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下月初十就是太后的诞辰了,都是孙子不小心,惹得您担忧了,到时候一定好好补偿您。”
太后终于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的腿跪得有些酸了,刘珩重伤初愈,饶是他底子好,跪着也是有些吃力。我想说完了这几句,老人家也该放我们回去了。
谁知太后竟然赐了座,一副要好好拉家常的态势。
太后下座的美人,一张芙蓉俊脸,姿容华美,正眉眼含笑地看着我。
这便是当今六宫的实际执掌者,中书令虞泽忠之女,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虞贵妃了。
通常这种情况下,是用不着我开口说什么的,谁知虞贵妃给太后剥了一颗葡萄后,把话头绕到了我身上:“听说那日飞龙院出了事故以后,燕王妃竟先行回去了。”
我瞥了刘珩一眼,见他似乎微微蹙了下眉头,又扫了一眼太后,太后吃下一颗葡萄,端起八宝盖碗遮住半张脸,看不出喜怒,便点头回答:“禀娘娘,臣妾见燕王伤得不重,就先行回去了。”
第7章 第七章 省亲
刘珩忽然开口:“臣被赛马踢中,头部受伤,确实不宜立即回府,况且南宫尚仪当时也在现场,对臣多加照看,王妃受到惊吓,这才先行回去的。”
难得刘珩肯主动替我解围,听起来却不怎么舒服,倒像是在抱怨我没尽到本分,让南宫盈盈做了我该做的事。
太后放下杯子,看着我缓缓说道:“想这孩子当时也是吓着了,如今我这孙儿也好了,就别为难他们两个了。”
虞贵妃眼珠滴溜儿一转,面露哀色道:“可怜当年敬仁皇后过世的早,只留下刘珩这么一个孩子,如今横生出这么大的变故,皇上日理万机,无暇过问就罢了,崔文弼教出来的闺女,果然不懂这些细致处。若不是太后您体贴他,一直惦记着,我怕这孩子心都寒了。”说完还掏出个帕子来拭泪。
我整个人被惊呆,怎么一言不合还哭起来了,是是是,我不细致,他横竖有人惦记,死活于我有什么相干,夸太后就夸太后,干嘛捎带上我?
刘珩看了我一眼,露出得意的神色,就这么个人,我有什么可惦记的。
太后道:“虞贵妃的意思是?”
虞贵妃止住啜泣道:“接燕王0刚才那个话儿,这后宫的女官之中,南宫尚仪是跟着我们家来的,她是我父亲的义女,族谱上的名字叫做虞鸢,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她亲妹妹一般,是个极不错的女孩。不如就把她赏了燕王,珩儿缺个体己的屋里人,我这呢,也省得为我妹子操心。”
原来在这等我呢,正好太后做主把南宫盈盈娶回来,也不用做小,直接把我休了,老娘还有几十年好活。
谁知道太后没开口,刘珩就急了,“娘娘不可。”
刘珩忽然跪下,对太后陈情道:“崔氏黛绾是崔大人的掌上明珠,自崔大人将千金交予我,珩儿百般呵护,我二人情义甚笃,新婚方一年就纳妾多有不妥,且珩儿心系父皇,一心想为父皇分忧,如今家国大业为重,万不是收房0中人的时候。”
虞贵妃微微皱眉:“崔文弼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你怕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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