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糕米果
到家门口,周怀修停下车,周怀净默默下车,然后看着哥哥锁好车子,率先转身回屋。周怀净连忙伸手拽住哥哥的衣服,周怀修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怀净偷偷咽口水,心虚地道歉:“哥哥,我错了。”
“你错在哪了?”周怀修问。
周怀净澄澈的眼睛望着他:“不该让哥哥担心。”
周怀修一见弟弟无辜的表情,气瞬间就消了。他对周怀净发不起脾气,何况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弟弟的错,而是陆常那家伙的问题。
周家大哥人生三大准则:
1、弟弟永远都是对的。
2、坚决拥护弟弟一百年不动摇。
3、如果弟弟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怀净,哥哥不是生你的气。哥哥只是气自己没能守护好你。”周怀修摸着弟弟的头,柔软的发丝穿过指缝,“今天的事情,是陆常不应该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就带着你翘课。”
周怀净:???为什么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
“好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以后不许随便逃课了,知道吗?”周怀修才不承认,弟弟逃课找陆常不找他,他打翻了醋坛。
周怀净一脸茫然,跟着进家门。
家里做了不少好吃的,周怀净看着眼馋,但中午吃得太多,导致现在还不饿。他努力收起肚子,奈何实在撑不下,于是便表现得食之无味、心事忡忡。
周怀净没吃多少只能放下筷子,到客厅里和球球玩,管家给他端来小蛋糕,他都没吃。
老管家摸着眼睛疼惜地想:小少爷一顿不吃,看着都憔悴了。
周夫人叹息:“这陆常,也是不像样,怎么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带着人走了?”
周怀修接到程思古电话之后,立马就派人去调查,监控显示出现几名大汉直接将周怀净押进车里,他当时心里一沉,就差点报警了,还好他先冷静下来,查了一下那辆车的车主。
只是调查车辆信息的时候受到了阻挠,还好他最后拿到消息称是陆家的车子。
陆家?
周怀修脸上冷硬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他第一时间想到陆常,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陆常接到电话听到质问,长长的沉默之后才吐露真相,说他只是和怀净开个玩笑,带他出来玩玩。
周怀修隐约闪过一丝不对劲的念头,陆常似乎并不是会闲得带着人翘课出校的人,理由还是玩耍。但他的怀疑还未落到实处,车子的的确确就是陆家的,陆常也没有理由骗他,周怀修就没多加思考。好歹怀净没出事,他也松一口气。
周怀修回答:“我刚刚和他又通了电话,他保证不会有下次。”
“最好是这样。”周夫人笑说,“他妈妈这两天就要从国外回来,要是再犯,看我不让陆夫人剥他一层皮。”
“孩子们关系好,你就别瞎操心。”周先生倒无所谓,翘个课,也不是做坏事,正好说明两人感情好。虽然他们不扒着陆家,但要是真能拉近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对侄子算多了一层庇护,挺好的。
周夫人嘴上说说,实际上也没有真生气的意思。她嗔瞪丈夫一眼:“就你最会当和事老。”
夫妻俩其实想到一处,都觉得这是件好事。
周家人却不知道陆常经受了怎样的良心考验。
当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拒绝的。周怀修一说开着陆家车子的人绑了周怀净,他立刻就猜到是二叔干的。但他为什么要为几乎是死敌的二叔扫尾掩盖事实?
陆常生怕自己一说出事情,周怀修就闯到陆家找他二叔算账要人,索性自己先担下来,然后打电话给张启明。
全陆家,张启明号称最没脸没皮,但陆常知道,比张启明脸厚的就是他二叔,只是二叔鲜少有机会向人展示他的厚颜无耻。
要和张启明打交道,陆常同样也是拒绝的,不过至少不用直面他家二叔,对上二叔,他只有被碾压的份,像碾死蚂蚁那样,因为二叔根本不屑和他对话,全程都是“我不听我不管,你说什么关我什么事,爷就是要这么做,有本事你来阻止我”的态度。
在强大的资本面前,陆常就算是想讲理都不行,土匪头子的理就是他本身,谁能讲得过?
且说张启明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打电话过来,一点也不吃惊,一如往常装模作样恭恭敬敬喊一声:“大少爷。”
陆常:“……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人送回来?”
张启明笑两声:“周小少爷和二爷正谈笑风生,等该散了自然就送回去了。”
“不许动他。”陆常冷冷道。
“您这话还是和二爷说比较好。”
“你把电话给二叔。”陆常的声音更冷了。
张启明呵呵两声,陆常仿佛被糊了一脸的恶意,只听对方状似无奈,语调暧昧喑哑地说:“抱歉,二爷不想接您的电话,他现在和周二少正忙着呢。”
人说张启明是绅士,陆常却觉得那根本就是披着绅士外衣的泼皮。
陆常心狠狠一拧,面色凝重咬牙,连忙赶往主宅。
自从陆英夫妇出国,陆常也带着妹妹在外面住,偌大的园林别墅空荡荡得就像鬼楼,也亏得陆二爷能住得下去。
可惜他不是张启明,否则根本不必费这个心思,只需要翘着腿等陆二爷亲自把人送回去就行了。
陆常匆匆忙忙赶到了陆家,前脚陆二爷就把人送走,并且自己去了公司,只有老狐狸云叔等在那里,笑眯眯地和他说,许久不见大少爷,老头还真有点想念。
陆常对着云叔的老脸,不知道自己这样作践作践自己,为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虽然他不知道二叔为什么把周怀净都带回了陆家,但他二叔从来就不见做过几件善事,更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在陆常看来,二叔直接等于没有好事。
陆常回忆道父母语焉不详的一场谈话,关于祖父死亡的事情。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祖父临终前的病情一直不稳定,逝世前一晚,陆抑一个人守在病房里,第二天祖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