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也悲
漓辰和漓淳的婚事嘛……先缓一缓,两儿子昨天疯狂的时候可是说了,不管真结婚还是假结婚,敢给他们赐婚他们就绑着他直接做到精尽人亡为止。
反正他们是肯宁死在他的肚皮上,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沾染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承认,听到两个儿子这么说他的心里是高兴的,虽然那两人发的誓言实在让人囧了点,却不减甜蜜的味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拖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有三个儿子的婚事顶着,应该也不会太扎眼。
☆、原来早就爱了
官道上骏马狂奔,马背上俊朗帅气的少年眼神炯亮唇角含笑,虽满头满脸的灰尘,却掩不去其飞扬的神彩。
离开快两个多月了,莫漓枫从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的想家,想念母亲,想念……父皇。
忙的时候还好,一旦闲下来,脑子里就会自动出现父皇的脸,时而笑时而怒的脸庞风姿各异却……一样的勾人。
是的,勾人。
将这样的词汇套用在父皇的身上本来是不应该的,可他忍不住,忍不住在想到父皇时心神荡漾,忍不住在梦到父皇时热血沸腾,当某一天他握着自己‘吐’了的东西醒来时,有些事情已经容不得自己再逃避了。
他不小了,早到了品尝男女情/事的年纪,却对那些或貌美如花或妩媚动人的女子丝毫不感兴趣,反而每每想起父皇时才会情不自禁。
一开始他也彷徨过,害怕过,父皇是天,是神,是他不该去碰触的存在,这样的话在刚刚发现自己的异样时,成为了劝戒自己最有效的良言。
可劝戒也只是劝戒,并不能根除心中的魔,随着时间拉长,随着对父皇的思念越深,良言变成了催化爱火的药引,越明白父皇的好,自己就越放不开心中的执着。
辗转反侧了几夜之后,他认命了,不就是承认爱上父皇吗?多简单的事情,有必要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吗?
当这个念头一下,心头霍然开朗起来,连呼吸都觉得甘甜无比。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自己爱着父皇,根本就抗拒不了来自于父皇的吸引,什么挣扎,什么害怕,不过都是借口,怕父皇不能接受自己的借口。
不过好在父皇并不排斥儿子成为情人的转变,太子不就凭着父皇的纵容爬上了情人的位置吗?
还有老四,那个当着他的面扒下了父皇的裤子,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与子不单单只是父亲和儿子还可以做点别的什么,从而在他的心里埋下了奔向父皇压倒父皇的火种,让他欲罢不能,直至拜倒在父皇的魅力之下。
他好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直到两年之后才醒悟过来,后悔自己为何要接下长达两个多月的差事。
父皇和太子在神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吧?父皇出了神庙之后会不会和老四也发生些什么?在父皇的心里,还能不能挤出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些,他都不知道,只能凭着对父皇的了解稍稍安一下心。
父皇很宠儿子,宠到没边,父皇也很宠他,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不会重罚,掌控着以上两点,他有大半的把握在自己告白之后不会被父皇圈了或者杀了。
‘驾~’重重扬鞭,他等不急想看看父皇听到他的表白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了,不管是答应还是怒斥,有着两年前的误会事件存在,怎么着他也能让手中的利器变成压倒父皇心里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衷心感谢莫漓淳,若不是他,自己哪来的信心将父皇手到擒来?
眼看着还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到皇城了,跨下的马连跑了七天也实在跑不动了,莫漓枫就想着在湘城歇歇脚,顺便找个客栈洗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他可不想表白的时候被父皇嫌弃。
于是打马进城之后,直接寻了个看起来不错的客栈,才进去没多久,莫漓枫的脸就绿了。
他听到了什么?父皇要给他赐婚?
放在柜台上的手掌‘咯吱咯吱’握成了拳,额上青筋一根根跳,蹦的莫漓枫面色幽沉如厉鬼出闸。
客栈老板腿都软了,干巴巴眨巴眼睛看着莫漓枫,要不是牙齿上下打颤实在说不出话来,他绝对会吼上一嗓子‘好汉饶命啊~’
‘碰~!’重重捶向柜台,‘轰~’的一声实木的柜台虚弱的颤抖了好几下,客栈老板双眼一翻,晕了,可怜他哪怕晕了也没引起莫漓枫的半分注意。
到底是谁在捣乱?竟然向父皇进言给他赐婚,难道因为此次立功有人眼红了想与他结好?细细想着刚刚听到的女方姓名,林?还内阁大臣的长孙女?家世再好与自己何干?
可恶,父皇怎么会答应的?他不是说过会尊重他,让他只娶看得上的女人吗?怎么自己才不过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要娶媳妇了?
想嫁他是吧?信不信他新婚之夜就将新娘掐死在婚床之上?管她是不是内阁大臣的长孙女,胆敢阻挠他得到父皇,通通去死!
身上的厉气隐隐腾飞,两个多月来不止见识大长连手段和性情也飞速成长乃至转变的莫漓枫,再不是当初优雅绽放于皇宫花园里的莲花,也许他的花瓣还是洁白的,可内里流动着的液体,黑化了,大概称之为妖莲确切一些。
于是只是半眯起眼帘幽沉下脸静静站在那里,整个大厅刹时间像是被人按下了停止键,猛然变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僵着表情看着莫漓枫不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就是动不了。
没理会别人的目光,莫漓枫完全陷进了涛天的怒火之中。
他身边的位置是属于父皇的!也只会属于父皇!
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时他就下意识留出了另一半的位置,如今知道了自己的心,娶老婆?下辈子再说吧。
再没了休息的心思,匆匆忙忙走到店门口,扯着半死不活,死都不肯离开口粮的可怜马儿飞身上马,扬鞭直往皇城而去。
父皇,你必须给儿臣一个交待!
这边。
水月寒前一天宣布了赐婚的旨意,下面人当晚就将日子逃了出来,仔细看过日子之后的水月寒大手一挥,三个月之后儿媳妇进门,于是这门在莫漓枫看来不亚于特大灾难的亲事,就在他奔向爱情的道路上轰隆隆诞生了。
此时的水月寒并不知道,当他和两个儿子一起窝在长榻里吃葡萄时,他家二儿子正咬牙切齿的骑着某累的快翻白眼的悲催马儿往皇城而来,若是知道……
呃,知道就知道,水月寒还能逃跑不成?
“皇主子,奴才已经将小李子安排到了玉若公子的身边。”进来禀报的林忠诚垂眉弯腰,他没看见太子含着葡萄直接喂进了皇主子的嘴里,也没看到四皇子正偷偷摸着皇主子的那里,他什么都没看到。
“跟在玉若身边的丫头怎么说?”扣住莫漓淳不老实的手,水月寒淡定的将莫漓淳拥过来压在身下,动一动,嗯,人肉垫子果然很舒服。
“回主子,那丫头本来不想收下小李子,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出声阻止。”眼角抽搐,四皇子真乃强人也,被皇主子压着也能坚持不懈的将手探进皇主子的衣襟内,他就不怕皇主子立刻办了他?
望天……尤记得昨天他进内寝收拾床单时的震惊,那床上、地下、幔子上白花花一块块一处处的干干痕迹,触目惊心。
心疼啊,他家皇主子得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得回来?
所以四皇子嗳,您就行行好别再勾引皇主子了成不?压人也是个体力活,要知道皇上的每一滴龙液都可能是一位皇子,浪费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知道了,叫人看好她,玉若吃的用的也要找最好的送过去,还有,你亲自去一趟,就说朕想见玉若,让那丫头将玉若打扮的好看些。”
水月寒的话音刚落,一左一右两条胳膊同时被人圈在了怀里,紧紧的泛起了闷闷的痛。
林忠诚又想望天了,太子殿下,您的华贵呢?您完美到任何时候都微笑的表情呢?不要用和皇主子相似的脸庞做出妒夫的嘴脸,太打击人了。
还有四皇子,你正被皇主子压着啊压着!能不能别一副‘你是攻君你正看着爬墙小受’的眼神?皇主子一旦霸气泄漏,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下去吧。”被林忠诚古怪的小眼神瞟的眉心一跳一跳的,水月寒不用猜也知道,林忠诚准是又在暗地里嘀咕什么让人无语的话了。
“是。”恭身退下,林忠诚面无表情的走出门口,然后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画圈圈。
说话打从皇主子和两位皇子关系突飞猛进之后,自己就再不曾时时刻刻守在皇主子身边了。
他是皇主子的贴身太监,贴身的懂不懂?不让他跟在皇主子身边,皇主子饿了渴了谁知道?那一抬眉一转头的瞬间都代表了什么,哪个比他更了解?
可是……可是他必须得守在外面,现在的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不单单是皇子了,人家还是皇主子宠在手里心的情人,三人腻在一起时摸摸亲亲很正常,若自己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会死会死会死的。
林忠诚在外面画了一地的圈圈,水月寒在里面也没闲着,吃葡萄吃的很欢畅。
莫漓辰和莫漓淳将剥好的葡萄含在嘴里,你一个我一个喂了水月寒好几个,等看着父皇吃的差不多了,才假做淡然的开口。
“父皇很喜欢玉若?”莫漓辰边说眼睛边紧紧盯着水月寒不放。
父皇对玉若的在意整个皇宫都知道,不止接玉若进宫,还将只有皇子才能入住的西殿区特意画出一块地方给玉若住,时不时的找玉若聊一阵子,虽然玉若聊着聊着就会忘记父皇是谁,可父皇却一点也不在意。
身为儿子,身为情人,莫漓辰承认他妒忌,这世上本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享受过父皇的耐心和体贴,后来多了几个弟弟是不得已,玉若算什么?凭什么和他们抢父皇?
“父皇不是说过吗?玉若比不得你们,接近他不过是在迎战。”玉无殇的棋每一步都出人意料,他喜欢和玉无殇对弈,不管赌的是什么,大概也只有等到玉无殇死了,这份兴致才会淡去吧?
“儿臣试探过玉若身边的人,连同跟进宫的丫头,没有一个出奇的。”谈起正事,莫漓淳也难得老实了下来,两只手牢牢圈着水月寒的腰,让水月寒大半个身子都窝在他怀里,闻一闻心上人发丝间的淡香,眉眼间暖意融融。
“如果那么容易就能看出问题,玉无殇也就不是玉无殇了,总之,一个纯净无垢的皇子,一个神似元皇后的女人,决不是巧合。”提到元皇后,水月寒挑起眼帘看向了默不出声的莫漓辰。
这个儿子从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母亲,大概早就忘记元皇后的样子了,可以说,他对元皇后的印象仅仅只是生母两字而已,想让他对神似元皇后的女人产生好感并不容易,倒是杀了那女人的心可能更多一些。
莫家的男人从生下来骨子里就烙印着孤傲,你杀了他可以,但侮辱他绝对不行,拿一个神似自己母亲的女人做棋子,还摆到父亲面前来,这样的耻辱,莫漓辰会记住一辈子。
“父皇,等你利用完了那个女人,将她交给儿臣吧。”优雅的笑,此时的莫漓辰是太子,是水月国未来的皇帝,恰到好处的微笑与眉宇间悄然释放的凛凛威严,每一样都宣示着他的尊贵和霸气。
“好,最多几天时间,父皇一定亲手将那女人送到你面前。”是死是活还是半死不活,就看那女人的命了。
“谢谢父皇。”
“父皇什么时候请玉若过来聊天?”见莫漓辰和水月寒交接完了,莫漓淳板过水月寒的头,聊天两字咬的格外销魂,哪怕知道父皇不会对玉若有啥想法,心还是会酸溜溜的。
“一会吧,怎么?漓淳有事?”自家孩子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水月寒摸毛顺之。
莫漓淳享受的蹭蹭,“没事。”玉若又怎样?父皇才不会这么宠他,只有自己呃……好吧,再加上莫漓辰,呃……好吧,还要再加上可能会死扒着父皇不放的某某某,只有他们才是特别的。
水月寒轻笑,漓淳和他在一起时总是这么直白,生气就是生气,高兴就是高兴,不掩饰也不隐藏,可能是装了十几年沉默皇子装够了吧?生怕他不懂他。
被水月寒的笑勾的心悸,莫漓淳二话不话,揽过水月寒正待吻上水色的双唇,画圈圈的林忠诚高高兴兴闯了进来。
“皇上,二皇子求见。”
莫漓枫?
莫漓辰和莫漓淳同时挑了挑眉,如果没算错的话,老二要三天之后才会回来吧?这么早……
无声的瞟一眼脸色微微不太自然的父皇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顶着两个儿子的眼神洗理,水月寒只是尴尬了一下就淡然了,虽然他也奇怪莫漓枫为何会这么急着的赶回来,大概也许可能是……知道被赐婚太激动了吧?
☆、知情
强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水月寒示意林忠诚吩咐莫漓枫外殿候着,等林忠诚退下去了,水月寒拍了拍一直在古古怪怪看着他的两个儿子,“起来,我们一起去见见枫儿,这小子此次差事办的不错,值得嘉奖。”
高兴的扬起唇角,水月寒是真的很高兴,高兴自己的儿子没给他丢脸,莫漓枫从出发到进入北地,这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专人向他禀报,而随着知道的越多,他心中对于这个儿子的满意程度就越甚。
他从不知道平时看起来那样温和有礼淡雅似莲的莫漓枫,竟然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谨慎却不失果敢的处事作风,未战先立自身于不败之地的手段与智谋,每每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原身在此山中,指的大概就是自己吧?因为天天和枫儿在一起,总认为他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就认定了他稚嫩。
可事实证明,是自己错了,他的儿子不止不稚嫩,反而老道的很。
别以为压送粮食进北地只不过是动动腿脚的小事,那里可是难民区。
难民区代表什么?代表着死亡者众,代表着难民的情绪会走极端,代表着可能碰上暴动或者感染上重大疾病。
身为皇子,枫儿本可以不用那么尽心尽力的,他只需驻守在北地外围,再派手下人把粮食和药材送进北地,这样即得了名,又免去了得病的危险,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这也是他的打算,不然如何能派枫儿前往危机四伏的北地?
可枫儿并没有那么做,他亲自将粮食交到了难民的手里,与兵将们一起动手熬药喂难民们喝下,细心的安抚着难民的情绪,带领着难民同吃同住共建家园,风里来雨里去的几十个日日夜夜,让他在难民的心中扎下了根,此时此刻枫儿在难民心中的份量,大概不比‘授命于天’的漓辰差吧?
低低一声叹,枫儿也是个倔强脾气,他都去信说了不准他和难民太接近,生怕他累坏了自己或者病倒了,枫儿倒好,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回头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了。
如果换了别的君王可能还会怀疑儿子是不是要图谋不轨,自己则不然,他知道,枫儿不过是在为他分忧,那个总喜欢默默站在一旁,话不多只是望着他浅浅微笑的儿子,眼里心中都把他放在了第一位,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儿子,真是让人好气又心疼。
枫儿完全可以更依赖他一些的,他给了枫儿向他释放喜笑怒骂的权力,纵容,是他给予每一个儿子的礼物,枫儿不可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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